智能化视阈下的人民战争

引言

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要“研究掌握信息化智能化战争特点规律，创新军事战略指导，发展人民战争战略战术”。人民战争战略战术在我军历史上发挥了重要作用，是我军克敌制胜的重要法宝。从近几场局部战争来看，随着战争智能化程度不断提高，人民群众参与战争的方法手段愈发多样，左右战争进程的能力不断增强。创新发展人民战争战略战术，洞悉把握其在智能化时代的科学内涵，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从战争形态演变中审视人民战争优势

人民战争是指为谋求阶级解放、反抗外来侵略或维护国家统一，组织、武装和依靠广大人民群众进行的战争。纵观不同历史阶段的人民战争，战争形态在不断演变，但战争中带根本性的规律却始终不变，具有正义性、群众性特征的人民战争展现出强大优势。

战争的政治属性决定了正义的战争必须发动群众，也必将赢得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战争是政治的继续，只有那些为人民群众争取利益的正义战争才能得到人民的支持。越南战争中，美国“虽赢得了每次战役，却输掉了整个战争”，足以说明民心是最大的政治，非正义的战争违背了人民的战争意愿，非但得不到本国人民的支持，还会使其站在爱好和平的世界人民的对立面。智能化战争也不例外，如果仗着领先的技术和强大的武力，不顾人民的意愿肆意发动非正义战争，将不可避免地走向失败。同样，广大人民群众不可能置身于智能化战争之外，正义的战争只有动员最广大的人民群众，组成最广泛的国际国内统一战线，使人民成为战争的重要参与力量，才能确保战争取得胜利。

战争的制胜规律决定了只有坚持人民战争的战略战术，才能在劣势中争取到非对称优势。现代战争中，无人智能装备以其远超人类的反应速度、强大的信息解析能力、超高的打击精度等特性，使得战争中拥有制智权的一方更容易获得战场制胜优势。然而，目前人工智能的发展还不成熟，再强大的无人智能装备仍然存在明显的短板和软肋，依然离不开人的操控。因此，在军事智能发展存在极大不确定性以及与强敌发展存在一定差距的背景下，打赢智能化战争更需要依靠群众、发动群众，创新发展人民战争战略战术，在战争中充分彰显正义性、群众性，从而积极夺取局部非对称优势乃至整体优势。

战争的制胜因素决定了人民群众在战争中地位重要，必将大有作为。战争从来就不仅仅是敌对双方单纯的武装斗争，一旦战争爆发，任何能够调动的力量都会参与其中。随着战争形态的演变，战争的制胜机理虽然在不断丰富发展，然而从深层次来看，不管是什么性质、什么方式的战争，武器装备在战争中的作用如何增值，人始终是战争胜负的决定性因素。只有动员各个领域、各个阶层的最广大的人民群众参与战争、支持战争，才能取得战争的胜利。智能化技术的发展，为组织和动员人民群众参战提供了丰富的手段，为人民群众支援作战创造了更加多样的方式和更为广阔的空间。

聚焦智能化战争探索人民战争新内涵

随着无人智能装备的广泛运用，智能化战争出现了许多新的特点，既有基于战斗力生成机理所带来的独有特点，也有与其他战争形态本质相通但程度不同的共有特征。在智能化战争形态下，坚持和发展人民战争的战略战术应该向这些特点聚焦。

作战空间向极限拓展，人民战争需要全域覆盖、全向用力。与传统战争相比，智能化战争的作战域正逐步向人类难以到达的空间极限拓展，作战往往是在物理、信息等多个领域空间同时进行，呈现出全维多域的特点。全维多域作战意味着战场已经渗透到社会的方方面面，各个领域、各个方位都有可能爆发激烈的斗争，作战再无前方后方之分，人民群众不可避免地、或主动或被动地参与到斗争中来。只有整合蕴含在人民群众中的信息、资源和能量，才能够实现对战争的全方位感知、对资源的有效利用，激发出蕴含在人民群众中的战争伟力。

作战力量更智能自主，人民战争需要科技支前、智能支前。随着大量无人作战平台、系统逐步走向战场，人将逐渐退居幕后，由直接操纵武器变为远程操控武器。但人工智能技术还存在不稳定、不可控的问题，“人在回路中”或“人在回路上”是智能机器可靠、可控地执行各类任务的前提。可以说，没有足够的科技保障作支撑，智能化的作战行动就难以施展。因此，应该对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高科技领域超前布局，抢占科技发展制高点，加速前沿技术应用于军事领域，加快推进军事智能化发展。与此同时，人民群众的参战支前也需要由过去的人力、物力等传统支援保障力量为主向以信息、技术、智能等新质保障力量为主转变。

作战关口向平时前移，人民战争需要全时待战、平战一体。智能化战争中，对抗博弈的手段和方式日趋混合化，政治、经济、外交、军事等领域一体运用，平时和战时界限日趋模糊，传统战场与战线发生改变，真正的斗争早在枪声打响之前就已展开。发挥人民战争的整体威力，应该将作战的关口前移，提前筹划、超前准备，坚持平战一体、军民一体，在平时就深入挖掘蕴藏在人民群众中的战争潜力。同时，应尽可能缩短战时动员周期，一旦爆发战争，可以迅速调动大量社会资源投入作战，动员人民群众参与支援作战，在短时间内实现平战转换。

着眼智能化技术发展赋能人民战争准备

能战方能止战，准备打才可能不必打，越不能打越可能挨打。为此，应前瞻性地做好备战打仗准备，把人民战争的思想贯穿到战争准备之中，把智能化技术的优势融入到战争准备之中。

智能展示赋能思想准备。战争是物质的较量，也是精神的比拼。战争准备阶段，智能展示在弘扬传统、爱国主义教育、战斗精神培育等方面可以发挥巨大优势。如可以借助多模态合成等技术生成虚拟人物、构建虚拟战场，让人民群众和广大官兵在战争来临前“身临其境”地获得更加直接的战争体验，以提升战争适应与应对能力，激发敢打必胜的信心和决战到底的血性。

智能分析赋能战争动员。战争动员首先要分析清楚动员的对象，开展针对性动员。应利用智能分析技术，精准识别和预测各类群众的特点、准确分析社会各阶层的变化，并据此设置战争动员人才资源库，针对不同社会阶层、不同人群的特点采取不同的战争动员方式，结合人民群众各自的优长选择更适合的参战支前方式，建立起更广泛、更精准、更持久的战争动员池，有效激发和转化人民战争的潜力和实力，为战争胜利提供不竭力量。

智能辅助赋能全民参战。智能化的目的不是要让机器智能超越、取代人，而是用它辅助、解放和增强人，通过人机混合编组，相互借力，获得最佳战斗力。智能化技术的发展将为动员人民群众参战支前提供重要支撑。一是加快人员技能培训。通过专家型人工智能陪练这种超级助手，可以使动员参战的普通群众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掌握参战支前所需的技能。二是精准获知支前需求。借助数字孪生技术复刻现实战场环境，周密进行方案规划、模拟推演战场行动，可让民众精准、实时获取支前需求。

智能后勤赋能作战保障。战争越发展，作战对后勤的依赖越大。智能化战争中，一次战术行动往往需要整个作战系统提供全方位的保障。庞大的智能化战争体系需要依靠社会力量协助实施保障。依靠智能化技术增强保障的感知、评估等能力，可更加精准、实时地调度人员、物资、武器装备等资源，使社会资源和军队资源精准对接、高效衔接，搭建起资源分配使用更加合理、保障更加集约高效的智能化保障体系，有效支撑起复杂的智能化战争任务。

（作者单位：国防大学政治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