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社会主义不能救中国——论资本主义新变化与社会主义曲折发展

核心提示:分析理论问题,必须把握一个工具。不同的工具会得出不同的结论。马克思在《资本论》手稿里提出的社会形态三阶段的理论,是马克思的理论根据……马克思说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转变有两种方式,一种叫消极的扬弃,一种叫积极的扬弃……列宁领导的十月革命不能否认,列宁主义闯出了一条落后国家实现现代化的道路……毛泽东的路子是对的,如果让资产阶级领导,中国不可能迅速独立、统一……邓小平认为中国的社会主义不够格,指的是马克思画的那个“格”;民主社会主义很可能是欧美那些国家的发展方向,但不适合中国……

大家可能注意到,网上最近有一篇文章,就是中国人民大学前副校长谢韬写的《民主社会主义模式与中国前途》,该文原发表在《炎黄春秋》2007年第二期上。这篇文章在网上引起了很热烈的讨论,因为他提出的一些基本观点,和我们原来一些传统的观点有很大的不同。其中一个很重要的观点就是,只有民主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资本主义慢慢的也走向了民主社会主义。他把前苏联和中国搞的社会主义称为暴力社会主义,认为中国也应该走向民主社会主义,走向一种三权分立的新的社会主义。他认为列宁和毛泽东是最大的修正主义者,民主社会主义才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这涉及到怎么认识资本主义的新变化,怎么认识社会主义的曲折发展,是走向民主社会主义,还是什么方向?中国到底是坚持邓小平提出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呢?还是要走向民主社会主义?国外有很多人表示非常赞同谢韬的观点,我今天对这个问题做一些分析,谈谈我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一、必须把握的认识工具

第一,认识工具。

要分析一个理论问题,像谢韬提出的这个问题,涉及到一些最新的观点,又是一个大是大非的、大的战略方针的问题,我们必须把握一个工具。因为你用不同的工具,可能会得出不同的结论。这个认识工具我选择的是马克思的社会发展理论,这是马克思在《资本论》手稿里面提出的一个重要理论,就是社会形态三阶段的理论。马克思认为,人类社会发展有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叫前现代社会,第二阶段叫现代社会,第三个阶段叫后现代社会。这三个阶段的划分,是由于生产力发展到不同的水平造成的。他认为,劳动工具是生产力水平的标志。人类最初的生产力是手工工具的生产力,比如说石器、青铜器、铁器,都是用人的身体直接操作的,这叫手工工具,这种生产力的水平很低。后来从手工工具的生产力发展到了机器的生产力,就产生了大工业。《资本论》里面专门有一章讲机器,发动机、传动机、工作机,这些扩大了人的肢体的能力,充分利用了自然力,使之转化为生产力,所以极大地提高了人类的生产。再往后发展,就是后现代社会,这个生产力叫什么呢?叫自动化过程生产力。马克思说了,说未来的生产是高度的科学技术造成了自动控制,整个生活过程是一个自动化过程,在整个车间里,就没有人了,人已经从整个的生产过程中解放出来了,在生产过程外面,用代替人脑力劳动的机器来操纵代替人的体力劳动的机器,整个生产过程自动化了,这是第三个生产力。他说由于科学技术的发展,整个车间里一系列的机器连成一个整体,就出现了一种新的机器,一开始的机器是代替人的体力,把人的体力延长了,代替人的肢体,后来就出现了代替人的脑力的机器,用它们来调节控制那些代替人的体力劳动的机器,这样,整个生产过程就自动化了。

这种自动化过程的生产力造成了两种结果,一个是在很短很短的时间生产出极大量的产品,生产效率极大的提高;二是人从繁重的体力劳动和程序化的脑力劳动当中解放出来了,开始从事创造性的劳动。马克思说,这三种生产力造成了不同的生产关系。他认为,生产关系是在生产中人与人的关系,生产关系首先是一个分工的关系。由于最开始的生产力是使用手工工具,人的体力是动力,人的自然条件决定了分工的特点,所以最初的分工是自然分工就是人的自然条件和生活的自然条件决定的分工。比如说,有的人能跑就去打猎,有些人不太能跑,那就可以种庄稼。第二个生产力是机器的生产力。由于是大规模的、大批量的生产,所以生产的产品生产者自己用不了,剩下的就和别人交换自己所需要的用品,这样就形成新的分工。马克思说,由于是很短很短时间生产大量的产品,科学技术高度发达,交换它也会有很多富余,所以交换形成的这种分工有时候是浪费。所以要减少浪费,应该尽量在生产之前知道有多少需求,所以自动化过程的生产力要事前知道需求,这就要求通过一种情报来进行分工。情报是什么?是在生产之前就能知道市场上有多少需求,以避免大量的浪费。马克思的时代已经有电报了,他当时已经非常了解电报,把这个称为电报分工。《资本论》里面很多处讲到情报分工、电报分工,说生产之前就发电报,通过发电报、收电报知道生产需求的情报。而情报这个德文字,就是今天的信息这个概念。马克思最先预言了自动化生产力的产生和电脑的产生,他说的代替人的脑力劳动的机器其实就是今天的电脑,自动化过程的生产力就是今天的自动控制系统,人在生产车间外面控制电脑,电脑控制整个车间的生产流程。所以说,马克思最先预言了人类将来要出现电脑,要出现自动化的生产力、自动控制系统,预言了信息网络系统在生产中的决定作用。《资本论》第47卷就是研究机器发展史。马克思对机器发展史做了深入的研究,得出这样的结论。以上讲了三大分工,这是生产力的第一个层次。

由于分工不同,就产生了整个社会不同的经济形式,马克思《资本论》讲的经济形式就是今天咱们说的资源调配方式。第一种经济形式马克思讲叫自然经济,就是自给自足的,我自己生产,自己享用,基本不靠社会交换。第二种经济形式靠产品的交换来进行分工,频繁的交换形成了市场,形成了市场经济。《资本论》里面没有市场经济这个概念,它的提法是依靠市场交换形成的经济形式,可以翻译成市场经济。依靠市场交换形成的经济形式,这个概念其实就是今天的市场经济。第三种经济形式是什么呢?就是依靠自觉的计划来调节的经济形式,就是后来被列宁概括的计划经济,但马克思说的计划经济是被情报系统沟通的计划经济,不是靠政府来做计划,是生产之前靠网络沟通信息形成的一个计划,所以马克思的计划经济跟后来斯大林、毛泽东时代建立的计划经济有很大的不同。他说这样就形成三大经济形式,在计划经济中人们就能在生产之前靠情报自觉的、有控制的来进行社会生产。这都属于生产关系,然后这种生产关系最终形成一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形成一种社会形态。所以,人类社会就有三大社会形态。

第一种社会形态就是人对人直接依赖的社会形态,用今天的语言说,叫人治社会。就是人对人进行直接的依赖和直接的控制,比如说原始社会都是直接依赖,你不听话就把你轰走,你脱离了这个部落,不是被野兽吃掉,就是冻死、饿死了。第二种社会形态,就是建立在人对物的依赖基础上人的独立性的社会。《资本论》里面是这么讲的,意思就是我们今天说的法制社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法律地位,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就是人对人不直接依赖了,谁也不再是谁的奴才,谁也不再直接统治谁了,而是直接靠法律来维系人们之间的关系。第三种社会形态,马克思管它叫自由社会。自由社会就是每个人个性能够自由全面发展的社会,因为生产力高度发达,人们的劳动时间越来越短,剩下的时间就是自由支配时间,人们的觉悟也大大提高了,人们之间通过这种文明的方式来调节自己的行为,不至于互相伤害,所以人们就越来越自由了,是一个自由的王国。

这三大形态的基础,形成了不同的社会制度,像在人治社会,形成了原始公社制、奴隶制、封建制度。这以西欧为典型。他认为东方国家,像中国,是走了中央集权制的路子。他说中国没有奴隶制,没有封建制,是中央集权制,就是中央领导任命他的下级官吏,像一个金字塔似的行政体系。马克思关于封建的概念只是国王分封诸侯,地方官员是诸侯,诸侯国有地方自治权。他认为中国有短期分封诸侯,但很快都改了,没有持续下去,中国的地方官员没有自治权,而封建社会地方的首领有自治权,所以他认为中国不是封建社会,是一个中央集权制的社会,他叫亚西亚社会。

他认为封建社会发展了以后,就走向了资本主义,资本主义社会是建立在机器生产力的基础上,是在交换分工非常发达的条件下形成的市场经济,是一个法制社会。这是西方的。至于东方国家,例如中国,是怎么样的呢?他没有详细论述,怎么走,也没有详细论述。他认为资本主义是以私有制为基础的,但是整个社会生产是社会化的,社会化的生产力和私人占有造成了矛盾,最后就可能抑制生产力的发展,生产力要突破私有制,就要走向一种新的社会,这种新的社会是适应自动化生产力的,是能够靠情报分工实行计划经济的,那么这就是公有制社会,也就是共产主义社会。它的第一阶段叫社会主义,它的高级阶段叫共产主义,这是每个人自由全面发展的社会。他揭示了这样一个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他说,整个社会的发展是一个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自然历史过程。

恩格斯评价马克思这个理论,他说,牛顿提出了力学的规律,门捷列夫揭示了化学元素的周期律,达尔文揭示了生物的进化规律,在马克思以前,所有的哲学家、社会学家都没有揭示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历史过程,都认为人类社会是一个英雄创造的领域,是人的意志决定的领域,而马克思第一次揭示了人类社会的发展也是物质决定的一个领域,是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了上层建筑,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了人们的意识,说这种规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不是由法律来制定的,是一个客观的历史过程。这是一次壮丽的日出,马克思揭示的这个新理论,就是历史唯物主义科学社会主义的理论。

有很多空想社会主义者总是幻想着未来社会的美好,是社会主义的。但是他们没有揭示人类社会为什么要走向社会主义,怎么样走向社会主义,是马克思第一次揭示了走向社会主义的客观规律性。对马克思的社会形态观以前讲的不太多,我觉得马克思其实是运用这种方法来分析的。

责任编辑:杨婧雅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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