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皖战争：皖系军阀的落幕之作（2）

张作霖本是一个老粗，虽然他粗中有细，智慧特高，可是由他扮演“和事佬”，究竟是所用非所长，何况直皖两系的积怨已深，双方距离根本无从拉近，他已尽了全力。他了解问题的症结在于“解除徐树铮的兵权”。可这却是最难让段祺瑞接受的，当年为了小徐，段不惜和他受恩深重的老长官袁世凯反目，今天自然不会为了对直系让步而牺牲小徐。他自己感到调和已不可能，段态度又转强硬，更无法谈得出结果，所以30日他又备车要离北京。 徐世昌挽留他，认为张作霖一走，战争便无可避免，所以再三请张再作最后的努力。7月6日，徐世昌又请张作霖去段祺瑞住处再作调解。这天段的火气更大，张作霖劝段冷静，应该化大事为小事，退一步着想。段听了很不耐烦地说：“你回你的奉天，不必管这儿闲事。”张听了一声不响就告辞而去。7日深夜1时，张作霖并未与任何人作别，悄然乘车出京，随即宣言“局外中立”！

北京城顿时谣言四起，人心惶惶，达官贵人纷纷出京避难，东交民巷的使馆区和外国饭店都告客满。 这时，段派积极备战，直军亦布置防线，不遗余力。7月14日，直皖战争在京津一带爆发。皖系以五个师四个混成旅组成定国军，段祺瑞任总司令，徐树铮任副总司令兼参谋长。直系以一个师九个混成旅组成讨逆军，以曹锟为总司令，吴佩孚为前敌总司令兼西路总指挥。尽管皖军在人数与武器装备上优于直军，但徐树铮完全不是吴佩孚的对手，吴佩孚不仅作战勇猛，且战术多变，使皖军连吃败仗。吴佩孚一马当先，率直军主力大打闪电战，只四天即击溃比自己更为强大的皖军，俘获其前线司令官、早年保定学堂的老师曲同丰将军，并差一点生擒昔日的段校长。 而皖系将领里面又多是像第一路军总司令的段芝贵这样的饭桶。这位老兄打仗的时候就坐在一列火车专列里面，专列两头都挂上火车头，胜就向前开，败就向后开。西路皖军战败的消息传来，他就急忙大叫开车，一路狂奔逃回北京的家中。在这个百无一用的总司令率领下，皖系第一路军全部溃散，不是逃跑就是投降。

而令段祺瑞更震惊的是，在直皖战争爆发前夕，关外的张作霖突然宣布讨伐徐树铮，随即挥师入关并进占天津的马厂、军粮城等地，很明确地站在了直系的一边。 段祺瑞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亲手打造的中央军边防军西北军的失败会如此之神速，而又败得如此彻底。而他主政下的皖系政府，推行亲日政策。段祺瑞用日本人的钱建构了一个自己的帝国，却也因为这来自日本的钱，最后让自己的帝国变成了泥足巨人。

巴黎和会上北洋政府外交的惨败，让皖系更加地失去了民心。 东路军总指挥徐树铮获知西路战败的消息，知道大势去矣，深夜逃回北京。直系军大队开到长辛店，将四围溃败段军逐一扫清。至19日，京津线、京汉线皖军全被清除。 短短四天，直皖战争结束。徐树铮被悬赏10万元通缉，走上四处流亡之路。皖系首领段祺瑞宣布引咎辞职，辞去边防督办一职并请撤销历年之勋位、勋章，边防军、西北军也即日解除，以谢国人。从此，皖系作为一种政治势力也烟消云散。直系军阀势力崛起。但依然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民国的舞台上，军阀间的攻伐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地频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