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古代人

3.古代人

3.古代人    

本来我们在这里理当从黑人谈起;但无疑地出席过“监护人会议”的圣麦克斯,只是在后来才运用自己的高深莫测的智慧来谈黑人,而且谈起来的时候也“不要求彻底性和可靠性”。因此,如果希腊哲学在我们这里先于黑人时代,亦即先于塞索斯特雷斯[48]远征以及拿破仑远征埃及[注:指1798年拿破仑第一对埃及的征讨。——译者注],那末,这是因为我们确信:我们的这位神圣的作家已把一切都英明地安排好了。

“我们来考察一下”施蒂纳的古代人“所迷恋的活动”。

“费尔巴哈说,在古代人看来,世界是真理;但他忘了这样一个重要的补充:这种真理就是古代人力求洞察它的非真理性而且最后的确洞察到了的真理。”(第22页)

“在古代人看来”,他们的“世界(而不是一般世界〉是真理”。当然,这并没有说出关于古代世界的任何真理,而只是说,古代人没有照基督教的办法去对待他们的世界。一旦非真理性在他们的世界后面产生(也就是说,一旦这一世界本身由于实际冲突而解体;而对这种唯物的发展作经验的考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古代的哲学家便力图洞察真理世界或他们世界的真理,而到那时,当然发现它已非真理了。他们的探寻本身就已是这一世界的内部解体的征兆。乡下佬雅各把唯心主义的征兆变成解体的物质原因,他以德国圣师的姿态迫使古代自身寻找自身的否定——寻找基督教。他这样来安排古代在历史上所占有的地位是必然的,因为古代人是力图洞察“事物世界”的“儿童”。“这一点也很容易做到”:乡下佬雅各只要把古代世界变成后来的关于古代世界的意识,当然就可以从唯物主义的古代世界一跃而转到宗教的世界,即基督教。于是立刻就有“上帝的话”来与现实的古代世界相对立,就有处于现代怀疑家状态的基督教徒来与处于哲学家状态的古代人相对立。他的基督教徒“决不会相信上帝的话是空的”,并且由于这种不相信而“相信”“上帝的话是永恒的和不可磨灭的真理”(第22页)。他的古代人之所以是古代的,就是因为这古代人是非基督教徒,还不是基督教徒或潜在的基督教徒;同样,他的原始基督教徒之所以是基督教徒,就是因为这原始基督教徒是非无神论者,还不是无神论者、潜在的无神论者。结果他倒让古代人来否定基督教,让原始基督教徒来否定现代无神论,而不是相反。乡下佬雅各像所有其他思辨哲学家一样,是从事物的哲学尾巴上来抓一切事物的。下面还有几个例子可以说明他的这种幼稚的轻信:

“基督教徒应该承认自己‘在世上是客旅’(“希伯来书”第11章第13节)。”(第23页)

情况恰好相反,世上的客旅(在最大程度上是由于自然原因而出现的,例如由于整个罗马世界中财富的大量集中等等)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基督教徒。不是基督教使他们成为流浪者,而是流浪生涯使他们成为基督教徒。在同一页上,我们这位圣师从索福克勒斯的“安提戈尼”[注:“安提戈尼”是古希腊剧作家索福克勒斯的一部悲剧。安提戈尼是这个悲剧的女主人公。她曾不顾国王的禁令埋葬了被抛在旷野的她的哥哥波吕涅克斯的遗骸。因此被国王下令幽禁在地窖中,最后自缢而死。——译者注]以及她所具有的埋葬死者的神圣性立即跳到“马太福音”第8章第22节(任凭死人埋葬他们的死人),而黑格尔至少在“现象学”中是从“安提戈尼”等逐渐过渡到罗马世界的。其实圣麦克斯未尝不可用同样的理由立即过渡到中世纪,并且和黑格尔一起提出上面引的圣经箴言来对付十字军,或者干脆更独出心裁一些,把安提戈尼埋葬波吕涅克斯和拿破仑的骨灰从圣海伦岛运往巴黎相对比。我们往下读吧!

“不可磨灭的家庭联系的真理〈这个真理在第22页上被认定是古代人的“真理”之一〉在基督教中被描写为必须尽快地摆脱的非真理(“马可福音”第10章第29节),并且在其他各方面都是如此。”(第23页)

在这个命题中,现实又被头脚颠倒了,应当把这个命题倒转成这样:家庭联系在事实上的非真理(顺便提一下,关于这一点应当看一看保存下来的基督教前的罗马立法的文件),在基督教中被认为是不可磨灭的真理,“并且在其他各方面都是如此”。

这些例子很足以说明:力求“尽快地摆脱”经验历史的乡下佬雅各如何颠倒事实,如何让观念的历史来产生物质的历史,“并且在其他各方面都是如此”。我们自始就只听说过,古代人据说如何如何对待他们的世界:他们作为独断主义者,和古代世界、即他们自己的世界相对立,而不是以这个世界的创造者的姿态出现。这里谈的只是意识对事物、对真理的关系问题,因而也只是古代人同他们的世界的哲学关系问题,——在我们面前,古代哲学史代替了古代历史,并且这种哲学史也只是圣麦克斯按照黑格尔和费尔巴哈的观点想像出来的哲学史。

从伯利克里时代起的希腊历史就这样被归结为悟性、精神、心灵、世俗生活等等抽象概念的斗争。这些都是希腊的党派。在这种冒充为希腊世界的怪影世界中,因此也有假托的人物如心洁夫人之类在“活动”,而神话人物如彼拉多(有儿童的地方就少不了他)之类则认真地和弗利翁特的提蒙排列在一起。

圣麦克斯在给我们作了几个关于诡辩学派和苏格拉底的惊人启示之后,马上跳到怀疑论派。他在该派中发现了苏格拉底所开始的工作的完成者。因此,在乡下佬雅各看来,紧接在诡辩学派和苏格拉底之后的希腊人的实证哲学,特别是亚里士多德的百科全书式的科学,是根本不存在的。他要“尽快地摆脱”过去,他急于要过渡到“近代人”,他在怀疑论派、斯多葛派和伊壁鸠鲁派那里发现了这种过渡。我们来看一看我们的这一位圣师关于这些派别所作的启示是什么样的。

“斯多葛派希望实现智者……善于生活的人的理想……他们发现这种理想就是鄙视世界,就是没有生命发展的、和世界没有友好往来的生活,也就是孤独的生活,不与人共同的生活;只有斯多葛主义者活着,其他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死的。伊壁鸠鲁派却相反,他们要求变动的生活。”(第30页)

我们把乡下佬雅各这个想实现自身并善于生活的人,送到第欧根尼·拉尔修那儿去;他将在那里看到,并非斯多葛主义者是现实化了的智者,而智者,sophos,不过是理想化了的斯多葛主义者;他还会看到,sophos不仅以斯多葛主义者的形象出现,也同样在伊壁鸠鲁派、新学园派和怀疑论派那里出现。一般说来,sophos是希腊的philosophos〔爱智者,哲学家〕借以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最初的形象,在神话中是七贤,在实际中是苏格拉底,在斯多葛派、伊壁鸠鲁派、新学园派和怀疑论派那里则是一种理想。当然,其中每一个学派都有自己的σoφós〔智者〕,就像圣布鲁诺有自己的“唯一的性”一样。不仅如此,圣麦克斯还可以在18世纪的启蒙哲学中找到《le  sage》〔“智者”〕,甚至也可以在让·保尔那里,在艾曼努伊尔[49]之类的“贤人”中找到。斯多葛派的智者所向往的决不是“没有生命发展的生活”,而是绝对变动的生活,从他们的自然观——赫拉克利特式的、运动的、发展的、活生生的自然观中就可以看出这一点。然而在伊壁鸠鲁派那里,用卢克莱修的话来说,morsimmortalis〔不死的死〕、原子是世界观的原则,生活的理想不是“变动的生活”,而是与亚里士多德的神的活动力相反的神圣的恬静。

“斯多葛派的伦理学(该派的唯一的科学,因为关于精神他们只会说,精神要如何对待世界,而关于自然界——物理学——只会说,智者必须反对自然界而肯定自己)不是关于精神的学说,而只是关于排斥世界以及反对世界而自我肯定的学说。”(第31页)

斯多葛派“关于自然界会说”,物理学是对哲学家最重要的科学之一;他们甚至还因此而致力于进一步发展赫拉克利特的物理学;他们“还会说”,ωρα,即男性美,是应该由个体来体现的最高的东西,并且他们恰恰歌颂与自然界相协调的生活,尽管他们在这里陷入了矛盾。根据斯多葛派的意见,哲学分为三个科目:“物理学、伦理学、逻辑学”。

“他们把哲学比作动物和蛋,把逻辑学比作动物的筋骨和蛋壳,把伦理学比作动物的肉和蛋白,把物理学比作动物的灵魂和蛋黄。”(第欧根尼·拉尔修“芝诺”)

由此我们就可看出,说“伦理学是斯多葛派的唯一的科学”,这是多么不正确。同时还要补充一句,在亚里士多德之后,他们是形式逻辑和一般分类学的主要奠基人。

说“关于精神斯多葛派不会说什么”,这该是多么不正确,下面一点就足以证明:甚至见灵术也是从他们那里开始的,正因此作为启蒙者的伊壁鸠鲁才反对他们,并嘲笑他们是“老婆子”,而新柏拉图派则从他们剽窃了关于精神的某些胡说。斯多葛派的这种见灵术的产生,一方面是由于在缺乏经验自然科学所提供的材料的情况下不可能贯彻运动的自然观,另一方面是由于他们力求思辨地解释古希腊世界和宗教,并把它们比作能思维的精神。

“斯多葛派的伦理学”在如此程度上是“关于排斥世界以及反对世界而自我肯定的学说”,以至“有强大的祖国,有善良的朋友”被看成斯多葛派的美德,以至“只有美的东西”被认为是善,以至斯多葛派的智者可以以任何方式和世界混合,如进行血亲婚配,等等。斯多葛派的智者如此地局限“在孤独的生活中,而不是处在与他人共同的生活中”,以至芝诺这样地说到智者:

“就算智者不惊奇任何可惊奇之事——但是坚强的人也不会孤独地生活,因为他按本性来说是社会的,并且是参加实际活动的。”(第欧根尼·拉尔修,第7篇第1节)

然而,为了驳斥乡下佬雅各的中学生的智慧而去分析非常混乱和矛盾的斯多葛派的伦理学,是没有什么意思的。

在讲斯多葛派的时候,在乡下佬雅各那里出现了罗马人(第31页),当然,关于罗马人,他是什么都不会讲的,因为他们没有哲学。关于罗马人我们只听到:贺雷西(!)“没有超过斯多葛派的处世之道”(第32页)。Integer  vitae  scelerisque  purus![50]

在讲斯多葛派的时候,施蒂纳也提到了德谟克利特,从某本手册中抄录了第欧根尼·拉尔修的一段混乱的话(“德谟克利特”,第9卷第7章第45节),而且还翻译错了;他就以此为据大放厥词,对德谟克利特妄加议论。这种议论的出色之处在于,它和自己的根据即上面提到的混乱而且翻译错了的话是直接矛盾的,并且把《Gemütsruhe》〔“精神的安静”〕施蒂纳如此地翻译ενδνμια这个词,这个词按北部德语应为Wellmuth)变成“排斥世界”。施蒂纳简直以为德谟克利特是一个斯多葛主义者了,而且是唯一者和中学生的普通意识所想像的那样一个斯多葛主义者;施蒂纳以为“德谟克利特的全部活动归根到底就是努力摆脱世界”,“换句话说,就是排斥世界”,以为这样一来就可以通过德谟克利特去驳倒斯多葛派了。游历甚广的德谟克利特的好动的生活,彻底粉碎了圣麦克斯的这种观念;了解德谟克利特哲学所依靠的真正的史料是亚里士多德的著作,而不是第欧根尼·拉尔修的几条轶闻;德谟克利特不仅不排斥世界,反而是经验的自然科学家和希腊人中第一个百科全书式的学者;他的几乎无人知道的伦理学只有几条意见,这些意见是一个游历甚广的老年人可能提出来的;他的自然科学著作只是被per  abusum〔牵强附会地〕列入哲学的,因为他所谓的原子跟伊壁鸠鲁的不同,他所谓的原子仅仅是物理假设,用以解释事实的辅助工具,这完全像原了在近代化学(道尔顿等)解释化合比例方面所起的作用一样;——所有这一切都不合乡下佬雅各的胃口。德谟克利特一定被“唯一地”理解了,德谟克利特说到“宁静”,也就是说到“精神的安静”,也就是说到“返回自身”,也就是说到“排斥世界”;德谟克利特是一个斯多葛主义者,他和口念《Brahm》(应该说《Oм》〔“唵”〕)的印度头陀的差别不过是像比较级和最高级之间的差别一样,即“只有程度上的”差别。

我们的这位朋友对于伊壁鸠鲁派,也像对于斯多葛派一样,只具有中学生的起码知识。他把伊壁鸠鲁派的“快乐”与斯多葛派的和怀疑论派的“不动心”对立起来,他不知道这种“不动心”在伊壁鸠鲁那里也出现过,而且是一种比“快乐”更高级的东西。因此,这种对立就根本不存在。他告诉我们,伊壁鸠鲁派“只教人一种有别于斯多葛派的对世界的态度”;那就请他给我们指出一个不是“只教人一种有别于斯多葛派的对世界的态度”的“古代和近代的”(非斯多葛派的)哲学家吧!圣麦克斯最后还以伊壁鸠鲁派的一句新格言来丰富我们的知识:“世界必须受到欺骗,因为世界是我的敌人”;但人们至今仅仅知道伊壁鸠鲁派说过这样的话:世界必须摆脱欺骗,即摆脱对神的恐惧,因为世界是我的朋友。

为了让我们的圣者看看伊壁鸠鲁哲学所根据的现实基础,我们只须提出以下一点就够了:国家起源于人们相互间的契约,起源于contrat  social(σννδηχη)〔社会契约〕,这一观点就是伊壁鸠鲁最先提出来的。

圣麦克斯对怀疑论派的阐述也同出一辙,这可以从他的下述论点看出:他认为怀疑论派的哲学比伊壁鸠鲁的哲学更为激进。怀疑论派把人们对事物的理论关系归结为假象,而在实践中让一切保持原状,同时他们顺应这种假象完全像别的人顺应现实一样;他们只是改变了名称。伊壁鸠鲁则相反,他是古代真正激进的启蒙者,他公开地攻击古代的宗教,如果说罗马人有过无神论,那末这种无神论就是由伊壁鸠鲁奠定的。因此卢克莱修歌颂伊壁鸠鲁是最先打倒众神和脚踹宗教的英雄;因此从普卢塔克直到路德,所有的圣师都把伊壁鸠鲁称为头号无神哲学家,称为猪。也正因为这一点,亚历山大里亚的克雷门才说,当保罗激烈反对哲学时,他所指的只是伊壁鸠鲁的哲学(“地毯集”1688年科伦出版社版第1卷第295页)。我们由此可以看出,这位公开的无神论者在公然进攻世界的宗教的时候是如何“狡猾、诡谲”和“聪明”地对付世界;而斯多葛派却使古宗教去适应自己的思辨,怀疑论派则是用他们的“假象”概念作为借口,使他们的一切判断都带有reservatio  men-talis〔精神上的保留〕。

因此,根据施蒂纳的看法,斯多葛派归根结底是“鄙视世界”(第30页),伊壁鸠鲁派主张“斯多葛派所主张的那种处世之道”(第32页),而怀疑论派则是“使世界静止不动,并且根本不去考虑它”。因此,在施蒂纳看来,所有这三个学派最终是对世界漠不关心,“鄙视世界”(第485页)。这种说法黑格尔早就在他以前有过了:斯多葛主义、怀疑论、伊壁鸠鲁主义“抱的目的是使精神对现实界的一切漠不关心”(“历史哲学”第327页)。

圣麦克斯把他对古代观念世界的批判概述如下:“不言而喻,古代人是有思想的,但他们却不知道思想本身。”(第30页)于是“须回忆一下上面关于我们的儿童的思想所说过的话”(同上)。古代哲学史必须迁就施蒂纳的虚构。要使希腊人不离开自己所扮演的儿童的角色,就不容许亚里士多德在世界上存在过,不容许自在自为地存在着的思维(η  νóησιζ  η  χαδ'  αντην)、自思的悟性(αντονδε  νοει  ó  νóνξ)和自思的思维(η  νóησιζ  τηζ  νοησεωξ)在他那儿出现过,根本就不容许世上有过他的“形而上学”和他的“心理学”第3卷[51]。

如果说圣麦克斯在这里有理由提起“上面关于我们的童年所说过的话”,那末他同样有理由在谈“我们的童年”时说:“读者可以瞧瞧,下面关于古代人和黑人将要说些什么,而关于亚里士多德将不说些什么。”

要评价古代世界崩溃时代的晚期古代各家哲学学说的现实意义,乡下佬雅各只须注意一下这些学说的信徒在罗马称霸世界时的真实处境就行了。他可以在琉善的著作中找到这样的详细描述:人民如何把他们看作当众出洋相的丑角,而罗马资本家、地方总督等如何把他们雇来养着作为诙谐的弄臣,要他们在餐桌上为几根骨头和面包屑而和奴隶们争吵不休,在争得一勺酸酒之余,就专管用“不动心”、“忘言”[注:规避深信无疑的判断。——编者注]、“快乐”等逗人的话来使大臣和他的客人们开心[注:手稿中删去了以下这一段话:“正像法国贵族在革命后成为全欧的舞蹈教师一样,而英国贵族将会很快找到恰当的位置——文明世界的马夫和饲狗夫。”——编者注]。

但是,既然我们的这位好汉要从古代哲学史中作出古代史,那末,他当然就应该使斯多葛派、伊壁鸠鲁派和怀疑论派融化于新柏拉图派之中,新柏拉图派的哲学不过是斯多葛派、伊壁鸠鲁派和怀疑论派的学说跟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哲学内容的荒唐的结合。他没有这样做,他却把这些学说直接融化在基督教中[注:手稿中删去了以下这一段话:“施蒂纳其实倒应该向我们说明:希腊世界如何甚至在衰亡之后还继续存在了很久;罗马人如何在希腊还存在时就称霸世界,他们在世上究竟干了一些什么事;罗马世界是如何发展和衰落的,最后,希腊和罗马的古代如何灭亡于基督教中(从唯心的角度来说)和民族大迁徙中(从唯物的角度来说)。”——编者注]。

不是希腊哲学落在“施蒂纳”“背后”,而是“施蒂纳”落在希腊哲学背后(参看“维干德”第186页)。这位无知的教书匠不向我们说明“古代”如何成为事物世界和“克服”事物世界,却只靠引一段提蒙的话就让古代消失大吉;在圣麦克斯看来,古代人是“由自然界使其处于”古代的“共同体”中的,这样古代也就更自然地“达到它的最终目的”了,而且“可以做出结论”,当这种共同体、家庭等被称为“所谓的自然联系”时(第33页),这一点“大概已经很清楚”,并且特别容易理解了。古代的“事物世界”是由自然界造成的,而由提蒙和彼拉多所破坏的(第32页)。圣麦克斯不去描绘作为基督教的物质基础的“事物世界”,却让这个“事物世界”毁灭在精神世界、基督教中。

德国哲学家习惯于把古代算作唯实主义时代以与算作唯心主义时代的基督教时代和近代对立,而法国和英国的经济学家、历史学家和自然科学家通常把古代看作是与近代的唯物主义和经验论相对立的唯心主义时代。同样,古代世界可以被看作是唯心主义的,因为古代人在历史上代表着citoyen〔公民〕、唯心主义的政治家,而近代人则归根到底是bourgeois〔资产者〕、唯实主义的ami  du  commerce〔商业之友〕;或者古代世界也可以理解为唯实主义的,因为古代人认为共同体是“真理”,而近代人则认为是唯心主义的“谎言”。所有这些抽象的对立和历史结构,都没有什么意思。

我们从这种对古代人的全部叙述中得知的“唯一的东西”就是:尽管施蒂纳关于古代世界“知道”的“事物”很少,但“他却把事物洞察得很好”(参看“维干德”第191页)。

施蒂纳真正是“启示录”第12章第5节中所预言的那个“男孩子”,“他将用铁杖管辖所有异教徒”。我们已看到:他如何用他的无知的铁杖痛打这些可怜的异教徒。“近代人”的遭遇也不见得好些。

责任编辑:岳丽丽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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