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伊·费·阿尔曼德
(1月24日)
亲爱的朋友:恕我回信迟了:昨天想写,但因事耽误,没有时间坐下来写信。
关于您的那本小册子的提纲,我说过,“要求恋爱自由”这句话是不明确的,而且,不管您的本意和愿望怎样(我曾强调:问题在于客观的阶级的关系,而不在于您的主观愿望),在现代的社会环境里,这种要求毕竟是资产阶级的,而不是无产阶级的。
您不同意。
好吧。让我们再来谈谈。
为了使不明确的思想变得明确,我曾大致列举了10点可能的(在有阶级纷争的环境下也是必然的)不同解释,同时指出:在我看来,第1—7点的解释在无产阶级妇女中有代表性,而第8—10点在资产阶级妇女中有代表性。
要反驳这种看法,就必须指出:(1)这些解释是错误的(那就必须代之以其他的解释,或指明错处);或者(2)这些解释是不全面的(那就应当补充不足的地方);或者(3)不应把解释这样划分为无产阶级的和资产阶级的。
可是不论第一、第二或第三,您都没有指出。
第1—7点,您根本没有提到。这就是说,您承认它们(总的说来)是正确的了?(您在谈到无产阶级妇女的卖淫和她们的从属地位时说“不能说个不字”。这个意思完全包含在第1—7点中。这方面丝毫也看不出我们有什么分歧。)
您也没有否认这是无产阶级的解释。
现在剩下第8—10点。
对这几点您“不大理解”,并“反驳”说:“我不理解怎么能够〈您是这样写的!〉把恋爱自由和”第10点……“混为一谈〈!!??〉”。
结果倒是我“混为一谈”,而您想要责备我,驳斥我,是吗?
为什么呢?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资产阶级妇女所理解的恋爱自由就是第8—10点,——这是我的看法。
您否认这种看法吗?那么请谈谈资产阶级太太们所理解的恋爱自由究竟是什么?
您没有谈到这一点。难道文学著作和实际生活没有证明资产阶级妇女正是这样理解恋爱自由的吗?完全证明了!您也默认了这一点。
既然如此,那么问题就在于她们的阶级地位,因而“驳倒”她们恐怕不可能,而且未免太幼稚。
必须把无产阶级的观点同她们的观点截然分开,把二者对立起来。必须考虑这样的客观事实:如果不这样做,她们就会抓住您这本小册子里的适合她们口味的东西,按照她们自己的看法加以解释,利用您的小册子助长她们的声势,在工人面前歪曲您的本意,“使”工人“困惑莫解”(在工人的内心引起忧虑:您是不是在向他们灌输异己的思想)。何况她们手里还掌握了许多报纸等等。
但是您却完全忘掉了客观的阶级的观点,竟反过来“攻击”我,好象我“把”恋爱自由和第8—10点“混为一谈”了……难以置信,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甚至片刻的情欲和姘居”都比(庸俗不堪的)夫妇间“没有爱情的接吻”“还富有诗意,还纯洁”。您是这样写的,而且打算这样写在小册子里。妙极了!
请问这是合乎逻辑的对比吗?庸俗的夫妇间没有爱情的接吻是低级的。我同意。但和这种接吻对比的应该是……什么呢?……看来应该是饱含爱情的接吻吧?但是您用“片刻的”(为什么是片刻的呢?)“情欲”(为什么不是爱情呢?)同它对比,结果从逻辑上看来,似乎是把没有爱情的(片刻的)接吻同夫妇间没有爱情的接吻相对比……真奇怪。对一本通俗的小册子来说,把小市民、知识分子和农民的(似乎我在第6点或第5点中说过)没有爱情的、低级庸俗的婚姻同无产阶级的有爱情的自由同居加以对比,岂不是更好吗?(如果您一定要加的话,还可加上一句:甚至片刻的情欲和姘居,可能是低级的,也可能是纯洁的)您所谈到的并不是阶级典型的对比,而是某种当然可能发生的“偶然事件”。但是问题难道在于偶然事件吗?如果要把正式配偶的低级的接吻和片刻的姘居中的纯洁的接吻这种偶然事件、个别情况作为主题,那么这个主题应当放在小说里去发挥(因为在小说里全部的关键在于描写个别的情况,在于分析特定典型的性格和心理)。难道在小册子里可以这样做吗?
您很好地理解了我对从凯的著作中摘出的那段不恰当的引文的看法,说扮演“恋爱教授”的角色是“荒谬”的。的确如此。但是,扮演片刻情欲等等的教授的角色,是不是“荒谬”的呢?
其实,我根本不想进行争论。我情愿不写这封信,留待以后面谈。但是我希望这本小册子成为一本好书,谁也不能从中摘出令您不愉快的语句(有时仅仅一句话就能成为毁坏一桶蜜的一勺焦油),谁也不能曲解您的本意。我相信您在这方面写的也是“违背本意”的,我写这封信给您,纯粹因为信件或许比面谈更能使您把提纲思考得周密些,而提纲确实很重要。
您有熟悉的法国女社会党人吗?请把我提的第1—10点以及您“片刻的情欲如何如何”等说法翻译给她听(就说是从英文翻译过来的),留心观察她,注意听她讲。这是一个小小的试验,从中可以看到旁人对这本小册子有什么反应、印象和期望。
握手并祝您头痛好转,早日恢复健康!
弗·乌·
附言:关于博日[83],我不知道……可能,我的朋友作了过多的承诺……不过承诺了些什么呢?我不知道。事情搁下了,就是说,冲突延缓了,但没有消除。必须斗争,再斗争!!能劝得住他们吗?您的意见怎样?
发自伯尔尼(本埠信件)
载于1939年《布尔什维克》杂志第13期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49卷第54—57页
【注释】
[83]这里说的是博日小组打算在中央机关报之外另出一种报纸一事。博日小组由尼·伊·布哈林、叶·费·罗兹米罗维奇和尼·瓦·克雷连柯组成,因其所在地瑞士的博日镇而得名。关于该小组准备出版报纸这件事,列宁是从他们建议伊·费·阿尔曼德参加这份报纸的信中偶然得知的。列宁认为出版这样的报纸是不适宜的。1915年2月27日—3月4日在伯尔尼召开的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国外支部代表会议通过了《中央机关报和新报纸》这一决议,肯定了列宁的意见(见《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决议汇编》1964年人民出版社版第1分册第427—428页)。——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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