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纲:重新思考均衡增长(3)

樊纲:重新思考均衡增长(3)

因此它暴露出了两个问题:第一个叫under regulation,监管不足;第二个叫under taxation,税负不足,即对金融机构要么还没有税负,要么税负很低。对金融机构来说,他们不仅仅要交用于提供公共品的钱,而且还得交出一大笔用于防范金融危机的钱,但这些钱没人交。

现在欧洲人认识到这一点了,想收金融税,但美国政府反对金融税这件事。金融既然有风险,第一就要监管,第二就要重税。重税了它收入不就减少了吗?重税拿出来,一部分为提供公共品做贡献,一部分用来组建稳定基金,用税收手段来平衡和稳定金融风险,收入低了,投机性也就少了。我们也并不是说不要发展金融了,关键是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英才》:也就是说比较合理的情况是,虚拟经济、货币经济的税负要比实体经济的税负重一些。

樊纲:对。因为你要加一个防范危机的资金。但是为什么这事又行不通?因为资金是全球流动的。这就是为什么金融税这件事需要在全球同时推行,这个问题才能解决,否则大家都想搭便车,我征税,他不征税,然后资金都流到他那儿去,他那儿就拥有了更多的资金、更繁荣,当然也承担更多的风险,但他宁可承担风险,不愿征这个税。实际上制造业也是全球流动,但其流动程度小一点,而资金则电脑按一下就流到美国去了。

未来的问题

《英才》:在推动经济走向均衡发展的道路上,经济学者如何体现自己的作为?

樊纲:作为学者的利益超脱,包括超脱于私人企业家。我们鼓吹发展私人企业,但不能等同于私人企业利益集团。

学者还要具有前瞻性,均衡不但是现在的问题,而且还是未来的问题。这一次西方包括欧洲和美国,这么大的债务危机,实际上是民粹主义的结果。民粹主义拼命许诺个人支出,拼命搞社会福利,税收高的时候,开空头支票,现在危机一来,税收一下降,水落石出,赤字、债务都暴露出来了。

我们现在社会福利制度很不好,刚刚开始建立,还有待发展,但此时经济学家的责任不是告诉政府该干什么,给钱的事是政治家们乐意干的事情,而经济学家恰恰要在这个时候警告政府,不要以为你现在花钱花得很痛快,从过去的拉美到现在欧美的教训不能不吸取,政府社会福利制度要量入为出,不能唱高调,不能搞过度消费,掉入“过度福利陷阱”。

责任编辑:郑瑜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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