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姆尼的税单 年入千万税率仅为14.1%

当乔治·罗姆尼在1967年竞选美国总统时,已经亲手给自己最小的儿子米特·罗姆尼埋下了一个“地雷”。

当年,老罗姆尼尽管在共和党党内选举中败给了尼克松,但他在竞选期间一口气公布了自己过往12年的纳税记录,开创了美国总统候选人公布纳税记录的传统。如今,小罗姆尼虽已赢得党内选举,但其在纳税透明度上的遮遮掩掩再度成为其民主党对手、美国现任总统奥巴马阵营的把柄。

在外界持续的压力之下,罗姆尼竞选团队21日公布的这位亿万富翁、投资巨头贝恩资本(Bain Capital)创始人2011年的税单,罗姆尼公开收入约1370万美元,报税约194万美元,实际税率为14.1%。白宫今年4月公布的信息显示,奥巴马去年的收入约为79万美元,报税16.2万美元,实际税率为20.5%。

《第一财经日报》记者查询白宫披露的税单发现,“第一家庭”2011年的资本收益为-3000美元。尽管在理财收益方面,现任总统远远落后于他的竞争对手,但罗姆尼的超低税率再度给力推富人增税方案的奥巴马阵营以口实。

[ 1967年11月,在总统选举前,乔治·罗姆尼一下子公布了12年的纳税记录。时任密歇根州州长的老罗姆尼在解释为何愿意公布多年财产时称:“一年可能有侥幸,可能是为了作秀。”

现在看来,这是一段对他儿子穿越时空的忠告 ]

值得关注的是,在美国个税征收中,资本收益的边际税率有时会低于工薪收入税率,在“占领华尔街”一周年之际,罗姆尼的税单再度挑起了“99%对1%”的怒火。

罗姆尼“九月惊奇”

当华盛顿秋色氤氲之时,罗姆尼已经提前感受到了“九月惊奇”(美国大选历来有“十月惊奇”一说,意指10月份的突发事件往往会打乱竞选阵营的布置),他在上周曝光的一段讲话中对近半美国民众不用缴纳联邦个人收入所得税表达了不满,指其“揩政府油”。现在,这段刻薄的揶揄反倒成为投射在他自己身上的阴影。

按照21日公布的数据,罗姆尼2011年收入约1370万美元,比2010年的收入锐减800万美元。本报记者查询这份长达370多页的纳税申报单发现,2011年罗姆尼的收入中绝大部分为投资所得。

申报单显示,罗姆尼和妻子安·罗姆尼2011年支付的实际联邦税率(effective federal rate)为14.1%,比2010年的13.9%略高。

1967年11月,在总统选举前,乔治·罗姆尼一下子公布了12年的纳税记录。时任密歇根州州长的老罗姆尼在解释为何愿意公布多年财产时称:“一年可能有侥幸,可能是为了作秀。”

现在看来,这是一段对他儿子穿越时空的忠告。

罗姆尼阵营公布了来自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会计的一封信,称在1990年~2009年间,罗姆尼家庭每年向州和联邦政府缴纳所得税,且每年平均实际联邦税率为20.2%。但他们并未公开罗姆尼过去20年的具体收入及纳税情况。

罗姆尼全权受信托人布拉德福德·马尔特称,罗姆尼夫妇2011年有400万美元用于慈善捐款。根据联邦法律,用于慈善的款项享有税收优惠和抵扣政策,但罗姆尼却没有全额抵税。

罗姆尼难道可以佩戴纳税勋章了?人们应该记得,今年8月他曾信誓旦旦地称,在过去10年里,他缴税的税率从来没有低于13%,并称这个数字比大多数纳税人的实际税率都高。有罗姆尼竞选团队人员称,罗姆尼这次没有将慈善捐赠全额抵税的原因在于,如果全部抵扣将把罗姆尼的缴税税率拉低到13%以下。

美利坚大学一所税务中心的执行董事(managing director)大卫·考特估计,如果罗姆尼将400万美元慈善捐赠全部抵扣,而非像现在这样仅抵扣其中的225万美元,那罗姆尼的实际税率可能在10.5%左右。

截至记者发稿时,罗姆尼竞选团队并未就上述税率“悬案”的问题回复本报记者。

从共和党内初选开始,作为一个“有钱人”,公开报税记录就如阴云一般萦绕在罗姆尼头顶。直到今年1月,罗姆尼在南卡罗来纳州败给了另一位共和党候选人金里奇,其竞选团队忙不迭地于1月25日公布了罗姆尼2010年的报税情况。那份纳税申报表显示,罗姆尼2010年的收入为2160万美元,并按13.9%的个人所得税率纳税,罗姆尼收入的一半以上来自于资本收益和股息。

民主党人对于罗姆尼纳税的话题乐此不疲,而奥巴马2011年的税单早在今年4月就通过白宫发布,2011年,奥巴马和米歇尔总收入是78.9674万美元,其中一半是总统薪水,另一半则来自奥巴马的书籍销售所得收入。

奥巴马上周六在摇摆州威斯康星拉票时“夸奖”了一番竞争对手:“如果要多缴一点税的话,我还是缴得起的,当然,罗姆尼也是。”

一些华盛顿观察家认为,此次罗姆尼公布2011年纳税记录并不会为此话题画上句号。

10月3日,驴象两党候选人将在丹佛大学举行首场辩论。据辩论主持人吉米·莱勒透露,不出意外,辩论的6个话题中有3个都和经济相关。根据二人公布的经济纲领,奥巴马主张政府加强对经济的干预,其中希望增加对年收入超过25万美元的富裕家庭的税收。而去年9月,奥巴马也曾提出把年收入过百万美元的富人缴税税率提高至30%的增税方案(巴菲特规则)。而罗姆尼则主张政府尽量少干预经济,用减税鼓励投资等。

美国个税规则

当前,美国普通中产阶级缴纳的边际税税率大概为15%或25%,更加富有的中产阶级或富豪阶层则可能需缴纳35%的边际税。但由于资本所得特惠税率不超过15%,以及慈善捐赠税率优惠等政策,很多主要靠投资获利的富翁承担的实际税率可能要远低于中产阶级。

《纽约时报》21日刊登了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保罗·克鲁格曼撰写的专栏文章。克鲁格曼表示,近期罗姆尼对近半美国人的不敬言论表明,当前的共和党高层轻视美国普通工薪阶层,他们的政策明显向富有阶层倾斜。

美国个税的征收原则是“挣钱就需缴税”(pay as you earn),在这个大选年则意味着“竞选就需砸钱”。从这个意义上说,奥巴马尽管在力推巴菲特规则,但改变不了他作为美国总统选举这场富人游戏主角的“既得利益身份”。

白宫发言人此前也证实了奥巴马秘书缴纳的税率要稍高于奥巴马。根据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的数据,2011年,收入约为10万美元的家庭,平均联邦所得税率接近10%。

“美国的联邦税申报表非常复杂和麻烦,每年填写都很头大,但关系到钱,又必须要弄清楚。”在美国一家IT巨头工作的金先生对本报记者说,“对于州税而言,每个州又不一样。”

“总收入减去医保、退休等金额后,超过免税收入才是需要缴税的部分。”他称,由于还需要交纳州税和地方税等等,总税率就会增加。

个税是美国联邦政府税收的主要来源,应税个人收入主要包括工资、年薪、小费、利息和股息收入、租金、特许使用费、信托、博采、赌博、遗产、年金、赡养费收入、投资收入和商业经营收入等。相比工薪阶层一分一厘的辛苦钱,投资收入的税率有时更低,其诱人程度在富人圈被视为“息票收集”(coupon clippers)。在电脑普及之前,各种中、长期债券上都会印附利息票券,既能凭息票领取利息,也能作为一种可转让的信用工具,持券人在利息支付日,可将息票撕下存入银行账户中。

美国个税采用累进税率制,税率按收入的不同分为10%、15%、25%、28%、33%和35%多个税级档次。美国税收机构的数据显示,在夫妻联合报税这个缴付方式中,2011年美国个税10%税率对应的收入是1.7万美元以下,而在这个数字和6.9万美元之间的税率则是15%,25%、28%、33%和35%这四档税率对应的收入分别是6.9万美元~13.935万美元、13.935万美元~21.23万美元、21.23万美元~37.915万美元、37.915万美元以上。

再来看看资本收益税率,2011年~2012年,如果纳税人出售持有超过5年的资产,纳税税率可低至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