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0018:马延玉:苦心整理家族史献给国家

东城0018:马延玉:苦心整理家族史献给国家

 

 

    今年三月份,国家图书馆出版了一套全6册的《绍英日记》,记录了清朝末期度支部大臣、民国溥仪小朝廷内务府总管大臣绍英的生活,其中包含着许多珍贵的史料。
    

    这部日记为何到今天才出版发行?原来这部日记早已在历史岁月的长河中洗涤得千疮百孔,时至今日才被整理修订完成,而整理修订者就是家住在朝阳门地区的居民、绍英之孙——马延玉老先生。老人擅长书画,在书画界颇有名气;喜爱研究历史,在史学界小有成就……这位今年70岁的老人身上有说不完的故事。

 

    阅读藏书上万册钻研家族史


    走进马延玉老人的家,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书香”。一居室的住宅陈设简单,但是床上、地上、纸箱子里、柜子里,基本上被书堆满了,20多平米的屋子只剩一个人通过的过道。
 

    看着这满地的书籍,让人真正领略了到底什么叫“书香门第”。这些书有马延玉祖上的家谱和家书,也有自己为研究历史买的各种书籍,它们都被马延玉视为至宝。
 

    马延玉祖上是满族镶黄旗人,本姓马佳氏,是清朝满洲八大姓之一。因为始祖马穆敦公曾在一个叫马佳的地方安家,于是以地名为姓,至今有500余年。现今在我国辽宁省沈阳市还存有马佳氏祠堂。
 

    说起自己家族的历史,马延玉拿出一张乾隆年间的“准考证”。“这是我祖爷爷昇寅在乾隆年间进京赶考时的凭证。”马延玉告诉记者,“祖爷爷从一个礼部七品小官逐渐升任御史都统、翰林院学士、礼部尚书等清朝要职。”
 

    在京做官期间,昇寅在位于现今朝阳门街道新鲜胡同处买下了一套旧房。自此,马佳氏家族在这里安了家。
 

    在家族遗物中,有一个道光十七年修订的后世子孙排字表。“依照‘绍世延熙’等字排位,爷爷是‘绍’字辈,父亲是‘世’字辈,我是‘延’字辈,都是严格按照排字表取名的。”马延玉户口本上的名字为“马延霱(注:yù)”,霱是天上带色彩的云,表祥云之意。
 

    自从有文章发表,为了让大家辨认方便,马延玉将霱改为玉。

 

    冒生命危险保祖父手稿


    马延玉中学毕业后,考上了北京机械科学技术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到北京汽车摩托车联合制造公司从事模具设计工作。
 

    这一干就是30余年。
 

     在公司里马延玉担任主管工程师,在他的带领下,公司多次获得北京市科学技术进步、技术开发优秀项目等奖项。
 

    1998年退休以后,马延玉弃理从文,开始专心整理起自己家的资料,研究历史。“我家东西很多、很乱,原来都是我父亲保存的,后来父亲去世了,这些东西没人要,我就拿来了。这些资料能保存至今实在不易。”
 

    发黄发黑的纸张颜色,证明了它们曾经经历过的岁月。中华民国元年,袁世凯指使当时北洋军第三镇统制官曹锟发动“二月兵变”,马延玉家中被抢被烧。1936年,家里的两个仆人私通,想放火趁机偷东西,虽然被偷的东西在厕所里找到,但是家里的五十八间房中有四十间被火烧毁。从马延玉现在保留下来的书籍上还能看出被烟熏的痕迹。
 

    “这都是当年从火堆里刨出来的。”马延玉轻轻地抚摸着珍贵的资料。经过这两次浩劫,马家家道逐渐败落。
 

    文革期间,为了保住这些珍贵的材料,马延玉冒着生命危险把《绍英日记》等一部分最珍贵的资料藏到了水缸里,但是一场大雨将资料全部淋湿。不得已,马延玉又把书藏在工厂的工具箱里。“当时也挺害怕的,可为了留住历史,我就提心吊胆的这么做了。”马延玉说。
 

    退休后的马延玉为了专心的研究史料,在竹杆社区租了一间“工作室”。“我退休后的收入基本上全用了,一部分租了房,另外剩下的全买书了。”
 

    整理家中遗存让马延玉开始大量阅读书籍,了解更多文史知识,写了大量的文史文章,发表在《人民日报》海外版、《大公报》、《紫禁城》、《北京文史》等杂志上,算来已经有数十篇之多。

 

    花甲之年修补《绍英日记》


    这些当初“没人要”的东西,现今都已成了无价的宝物。绍英的诰命、贡单、奏折以及诗文手稿,都记录了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马延玉在整理过程中发现,最珍贵的还是自己祖父绍英的日记。《绍英日记》共40本,但是其中的7本已经遗失。日记记载了从1900年到1925年间,绍英见证的大小事件,其中包括隆裕让权、溥仪退位、张勋复辟、宣统大婚等内容。此外,还记录了清末时绍英家中的生活状态。
 

    “我没见过祖父绍英,但是这些日记是人与人之间灵魂的对话,通过这些我了解了我的祖父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看着这些曾由于火烧、水浸而伤痕累累的纸张,退休后的马延玉决定修补这些残缺的资料。
 

    首先对日记进行详细的修补。“在外边修补一张要5块钱,还得师傅有时间才能弄点儿,人家是按文物价格收费的。再说放在那儿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取呢,我可不放心。”
 

    马延玉把一张张已经残缺并且粘在一起的纸张装在塑料袋里,放在锅上蒸,然后趁着热乎用针一页页的挑开,把日记的后面再裱上一张白纸,自己再给每本配上蓝色的封套,有的日记原来是一本,经过修补后,变成了两本。
 

    对于日记当中看不清的字,马延玉查阅相关材料自己用毛笔补齐,“比如说有一本日记二月记得特长,我猜测日记开头二月上面残了的纸可能少了一个‘闰’字,我就去查万年历,还真是这样的。修日记也是在记录历史,不能有半点儿的马虎。”
 

    十年的时间,残缺的33本日记在马延玉的手里整整齐齐的重见天日,也得以被国家图书馆出版社结册出版。由于图书出版带有公益性质,马延玉只获得了3000多元的稿费和一套《绍英日记》印刷品。“我不在乎多少钱,重要的是这段历史能够完整的记录下来,能给国家留下点儿什么我就知足了。”

 

    写字作画享受充实生活


    马延玉除了修史另一个爱好就是书画,每天在研究历史的空隙,老人都把木板铺在床上,边写边画。 
 

    老人谦虚地说:“和会写会画的一比咱们是不会画的,和不会画的一比咱们是会画的。”其实老人的字画也算小有名气,字以米芾的行书最为拿手,画以虾米为绝。他的作品参加过不少展览,历史博物馆和抗日战争纪念馆也都收藏了他的书画作品。
 

    一次老人参加笔友会,正在画虾的时候,赶上齐白石的绘画传人来到现场。他站在马延玉的旁边端详了半天,马延玉赶紧谦虚的说:“我这是班门弄斧了。”齐派传人说:“您画您的,挺好。”
 

    现在马延玉老人每天的生活相当充实,早上四五点钟起床锻炼,晚上九十点钟睡觉,每天不看电视,只听广播、看报纸,遇到一些和历史文物有关的事件格外重视。
 

    2009年4月9日,在看到本报撰写的一篇关于地区发现古代石龟和残碑的报道后,便报名参加了民间鉴宝团,并多次提供自己收集的珍贵资料,为求证石龟和残碑的来源提供了重要的考证依据。
 

    说到每天的充实生活,老人最大的感觉就是时间不够用,“我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就是我家的这些材料我都感觉看不完。有时候看着这些资料我就琢磨,既然我看不完怎么办,以后我准备和家人商量一下,把它们都捐献给国家。”       

 

责任编辑:刘洁 

本文关键词: 袁正光 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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