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摊大饼”式区域性城市群建设

自国家“十一五”规划明确“要把城市群作为推进城镇化的主体形态”以来，中国的“城市群制造运动”方兴未艾。而城镇化战略更已经成为本届政府推进经济增长的重要砝码。继网传40万亿城镇化投资计划之后，更有媒体披露国家发改委将在现有17个城市群建设规划下再打造10个区域性城市群，以城市群建设来推动城镇化战略落地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

近日，更有媒体披露，全长约940公里的北京“七环”高速公路将于2015年全线建成通车，京冀交通一体化进程进一步提速。然而，这个历经十七年的环首都经济圈建设现状，足以检验城市群战略的有效性。

自1996年北京市提出“首都经济圈”概念以来，尤其是2003年形成京津冀一体化的“廊坊共识”以来，河北省一直想与京津共同打造京津冀一体化的“蛋糕”。就拿与北京的合作为例，河北省从2006年起与北京签定了四个京冀合作协议，但热闹起来的只是香河、燕郊和廊坊这些环首都绿色经济圈的圈地运动，以及随之而来的房价飙升，而这种房价的飙升实现不了北京转移产业和人口的初衷，再加之行政体制的樊篱，这些所谓的环首都绿色经济圈最终演变成了“只见房产，未见产业”的“地产泡沫圈”，成为围绕北京的“睡城”。

显然，这正是被吴敬琏先生称为“摊大饼”式造城运动的必然后果。不过，有提交国家发改委的报告还是不死心，一线城市之外，欲把地级城市以及区位条件好、腹地比较大的150多座县级市培育成区域性中心城市。

问题在于，现行以邻为壑的城市行政区划管理体制让各城市生产要素难以实现跨行政区流动，这种依靠行政方式来培育的区域性中心城市实际难以形成。就算是组成长三角城市群的26个多有地方特色产业的城市也是如此。

2009年8月，长三角城市群即举办了首次长三角地区合作与发展联席会议，并建立了“联席会议办公室”、“重点合作专题组”、“长三角地区城市经济合作组”等办事机构和协调机制，但这些协调机制均为非约束性，总体尚处于探索阶段。这与合作十七年产业转移难以形成的京冀城市群原因是一样的，因为这其中牵涉了太多区域利益的重新分配。

既然行政化和市场化都难以促进跨行政区的城市群合作，那么以城市群规划来促进城镇化建设的做法看来还得悠着点。除了政治中心城市可以通过行政手段来形成之外，普通城市自古以来都是在市场发展的基础上形成的，而市场的形成和发展有其自身的规律，并非行政手段可以左右，越压越涨的十年房地产调控的实践已经为此做了注解。为此，我们担心的是，当下的城镇化，我们喊的都是“人的城镇化”的口号，但实践起来却还再是为土地财政左右了的房地产泡沫的低水平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