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哲学易与无政府主义结盟（2）

后现代主义把弗洛伊德用意识压抑下意识的精神治疗法，改造为对个人欲望的肯定。拉康辩护说，人的欲望是一客观事实，这一事实既不能被还原为外界事物的可欲性，又不能被归结为人的生理本能。欲望是一种文化现象，没有产生欲望的那些文化条件，人就不会有恰当的可欲对象。德勒兹和伽塔利（Felix Guattari）所写的《反俄狄浦斯——资本主义和精神分裂症》认为，欲望是类似于工厂那样开工和生产的物理的、机械的过程，“除了欲望和生产，什么也没有”。精神分裂状态更接近于“欲望—机器”的运转，只有他们才体验到，意义是无潜抑的欲望，无休止的欲望的生产。这里所说的“精神分裂者”不是正常社会中的疯人，而是疯狂社会中的正常人。

福柯在为该书所写的序言中说：“这本书的主要敌人和战略上的对立面是法西斯主义。这不只是历史上的法西斯主义……而且也是存在于我们所有人中间，存在于我们头脑里和日常行为中的法西斯主义，使得我们爱慕权力，渴望被支配和被压迫的法西斯主义。”按照他们的说法，社会准则、科学实在和因果性、社会地位、集团和阶级的重要性、决策、设计和管理的制度，统统都是压迫个人欲望的工具。福柯对社会思想和制度的“知识考古学”和“谱系学”的考察，德里达对文本意义的解构，目的都是反对“存在于我们头脑里和日常行为中的法西斯主义”。

法国哲学中反对一切形式的统治的自由思想易与无政府主义结盟，法国左派思想家继承了无政府主义与社会主义相结合的传统。1968年巴黎大学生的“五月风暴”、法国政治生活的无序和混乱等，无不表现无政府主义的强大势力。法国哲学家从批判国家主义的极端走向无政府主义的另一个极端，对社会动荡、经济衰退和文化堕落难辞其咎，那些崇尚西方现代哲学的人应当以此为鉴。

作者单位：北京大学哲学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