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腐600天：治标的热闹与治本的门道

7月7日是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全国代表大会闭幕后的第600天。有媒体梳理了这600天来中国反腐的现状与态势。据媒体统计，自中共十八大闭幕以来，已有33名副省（部）级以上官员因严重违法违纪遭到调查，其中包括2名副国（家领导人）级官员、2名中共十八届中央委员、3名中共中央候补委员。

从十八大闭幕不足一个月的2012年12月2日，中共四川省委原副书记李春城被中央纪委带离起，到上周（6月30日）宣布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原委员、中央军委原副主席徐才厚被调查，这出已经上演600天的反腐大戏跌宕起伏，高潮迭起，其情节常常出人意料，而结局又在情理之中，直看得观众如痴如醉，欲罢不能。

贪腐官员一个个落马，有贪腐劣迹的官员惶惶不知终日，这种现状及其态势，正是600天反腐的显见结果。从反腐制度建设的角度而言，这600天的反腐大戏还只是个序幕，还只是为治本争取时间和空间的治标部分。或者说，这600天的反腐大戏才刚刚让看热闹的观众看出些门道。

其实，再粗心的观众也能从上述热闹中看出一个事实，那就是所有因贪腐而落马的官员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权力不受制衡。这个事实也可以用另外一句话来表述，即官员手中的权力没有被关进制度的笼子里。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正是反腐的门道所在。

相对而言，贪官好抓，而把贪官手中的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很难。这种难，不仅在于权力本身追求扩张与随意的特性，更在于权力的来源及其赋予的制度性程序其实已经决定了权力能否被关进笼中的结果。如果权力来源于权力，而非来源于权利，那么，所有的权力就会在笼子外面一起撒欢；同样，如果权力的赋予非根基于权利，那么，权利就无由制止权力与权力的密谋及其勾当。用权利制约权力，这就是权力的制度之笼。

因此，所谓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就是建立使权利能够制约权力的制度，就是要在相应的制度中建立以权利赋予和剥夺权力、制约和限制权力的一整套程序。没有这样的程序，没有具备这种程序规定的制度，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就是一句空话。以权利制约权力，是权力监督权力的必要前提和基础。没有这个前提和基础，权力监督权力就会成为现实中的权力与权力合流。

今天，也另有媒体梳理了在当前反腐行动中承担着重任的中央巡视组的工作成果。据说，中共党内巡视制度自1996年启动，2003年开始运作，如今已正式运行超过10年。不过，也许是没有“热闹”可看，多数人可能并不知道这个巡视制度的存在。问题还在于，中央巡视组的工作方式并不神秘，其主要的巡视方法，也就是在其所巡视之地或单位约谈相关人员，通过谈话了解情况，掌握线索，而后进行更深一步的调查，由此查出问题，查处责任人。

这个方法已存在十多年，为什么于今有效了？约谈的方式并不特殊，为什么中央巡视组的约谈就能得到线索？搞清楚这两个问题，是从热闹到门道，从门道到行动的条件。在此，门道其实就是深入到热闹表象背后而得到的认识。当然，看热闹，看门道，与摸清门道后的行动，是不同层次的问题。在现实中，也并非看出了门道而马上就可以行动。这就是说，如果落实门道的条件还不齐备，那人们也不妨再多看些热闹。毕竟，大戏至此，从某种角度而言，热闹已经是门道的一部分，治标也已经是治本的一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