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的新常态及应对建议

中国经济的新常态及应对建议

时下,“新常态”正在成为讨论中国经济增长的热词。然而,何谓经济的 “新常态”还不甚清晰。为了界定本文讨论的内涵,也为了给大家的讨论提供一个靶子,本文拟在给出“新常态”定义的基础上,对中国经济的新常态作出描述,并进而对新常态下的政策取向给出一些建议。

何谓经济的“新常态”

从字面上理解,所谓经济的“常态”应该是一个经济体运行的“经常性状态”或 “稳定性状态”的简称。显然,这里隐含了一个时期或阶段的概念,即所谓经济的“常态”应该是一个经济体在“某一特定时期或阶段”内运行的“经常性状态”或 “稳定性状态”的简称。依此定义,经济的“新常态”,由于有一个“新”字,那就一定是相对于“上个时期或阶段”经济运行的状态而言的,或者是相对于“历史时期或阶段”经济运行的状态而言的。我们知道,人类社会经济的发展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这些因素不仅在维度上难以穷尽,而且在内涵或形式上也无法完全控制或重复,即人类社会经济发展的历史不可能简单重复。从这个意义上说,有别于“上个时期或阶段”的经济运行状态,一旦趋于稳定,并可以维持一段时间,那就是经济运行的“新常态”。

中国经济的新常态

根据上述经济新常态的界定,我认为,国际经济是否已经进入新常态,一时还很难下结论,主要是世界各国发展水平和发展速度差异过大,“东方不亮,西方亮”,增长速度此起彼伏,全球平均增长速度比较稳定,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资料,1978—2007年全球平均增长速度为3.8%(以按购买力平价方法计算的各国经济总量为权数,加权平均的结果,下同),2011—2019年(其中2014—2019年为预测值)的平均增长速度也是3.8%,而且全球范围内的重大经济体制创新和科技创新尚未形成气候。但中国经济则确实已经进入新常态。当下中国经济的新常态始于2011年,大概可持续到2025年。它是相对于上一个发展阶段,即改革开放前32年(1979—2010年)而言的。

中国经济新常态阶段的特点是:

第一,年均经济增长速度放缓,但仍将保持在7%—8%的中高速。与改革开放前32年年均增长9.9%的高速增长阶段相比较,年均增长速度大概回落2—3个百分点。但与世界其他国家或全球经济增长速度相比,这一增长速度仍处于领跑状态。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2014年10月的最新预测,2014—2019年世界经济年均增长速度将为3.9%,其中发达国家为2.3%,新兴经济体为5%。

第二,吃资源饭、环境饭、子孙饭的旧发展方式正在让位于以转型升级、生产率提高、创新驱动为主要内容的科学、可持续、包容性发展。中国经过前一个阶段的高速发展,资源、环境、社会保障问题的制约日趋严重,吃资源饭、环境饭、子孙饭的旧发展方式已经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一是资源消耗大,资源约束日紧。2013年,我国GDP占世界的比重为12.3%,但能源消费总量占20%,粗钢占44%,水泥占57%。淡水、耕地、森林、煤炭、石油、铁矿石等重要资源的人均占有量均大大低于世界平均水平。我国人均可再生淡水资源拥有量仅为世界平均水平的三分之一;人均石油可开采储量、人均天然气可开采储量均不到世界平均水平的十分之一。原油、铁矿石等主要能源、矿产资源的对外依存度持续上升,石油的对外依存度已逼近60%。二是环境污染严重。我国现有近3亿农村人口喝不上安全饮用水,近6000万城镇人口饮用水水源水质不合格。邀请环保局局长下河游泳成为百姓申诉河流污染的调侃手段。土壤污染面积大,重金属、持久性有机物污染较重。据第二次全国土地调查资料显示,中重度污染耕地已达到5000万亩左右。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地区及部分大中城市大气污染严重,雾霾等极端天气增多,已成百姓的切肤之痛。三是生态系统退化。全国近80%以上的草原出现退化,水土流失面积占国土总面积的37%,生物多样性锐减,濒危动物达250多种,濒危植物达350多种,生态系统缓解各种自然灾害的能力减弱。四是温室气体排放总量大、增速快,已成为世界第一大排放大国。五是社会保障体系建设滞后。经过近几年的努力,虽然社会保障体系的覆盖面已经普及城乡,但保障水平偏低且不平衡,保障体系分割较严重,距“兜住底、易流动”等要求还有较大差距。总之,在中国经济新常态下,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已经被迫展开,告别前一阶段不顾资源短缺、竭泽而渔、破坏性开采的粗放型发展,忽视环境保护的污染性发展,透支人口红利、社会保障体系建设滞后的透支性发展,正在逐步转入遵循经济规律的科学发展,遵循自然规律的可持续发展,遵循社会规律的包容性发展。发展的主要动力正在逐步转向依靠转型升级、生产率提升和开拓创新。

第三,经济增长结构发生变化。生产结构中的农业和制造业比重明显下降,服务业比重明显上升,服务业取代工业成为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2013年,我国第三产业(服务业)增加值占GDP比重达46.1%,首次超过第二产业;今年前三个季度,这一比例继续上升到46.7%。需求结构中的投资率明显下降,消费率明显上升,消费成为需求增长的主体;内需与外需结构发生变化,内需占比增加。2012年,消费对经济增长贡献率自2006年以来首次超过投资。从今年前三个季度数据看,最终消费对GDP增长贡献率达48.5%,又比上年同期提高2.7个百分点。

第四,国际经济环境较紧,国际市场竞争更加激烈。始于2008年的本轮国际金融危机及全球经济衰退已经六年了,但世界经济仍未能摆脱危机的阴影,还处在艰难修复阶段。美国经济稍好,已经进入初步复苏的轨道,但美元的国际地位遭受挑战,国内政府债务问题、财政预算赤字问题、经济发展的均衡问题等也远未解决。欧元区经济仍在与衰退作斗争,高企的政府债务负担、主权国家的协调困难、长期居于高位的失业率、德法意等领头国家经济增长速度的下滑等等,都让关注国际经济和欧元区经济的人揪心。日本经济在安倍刺激政策的作用下,虽有一定起色,但由于金融流动性过剩、财政赤字庞大、政府债务率高达2.5倍,加上劳企关系、银企关系、创新动力等深层次矛盾并未解决,消费税率不断提高等,日本经济的前途也很难被看好。而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在经历了主要国家货币政策调整、国际市场剧烈波动后,还没有恢复元气,增长速度有一定反弹,但与危机之前和危机之后的头几年相比仍较低。这意味着国际市场需求不足。而发达国家危机后进行的所谓“再制造业化”,以及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的制造业要素成本优势的相对增强,则意味着世界经济的供给能力,特别是与中国制造业竞争的供给能力加强了。另外,人口老龄化这一对供给和需求有双重打击的重要因素,已经开始长期影响世界经济发展。日本人口老龄化率(65岁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高达25%,欧元区的人口老龄化率为20%,美国人口老龄化率也达到15%。新兴经济体大国俄罗斯的人口老龄化率超过15%,我国的老龄化率也达到10%左右。老龄化导致创造财富者日寡,享受或消费财富者日众,加上社会保障福利条件的刚性约束,经济增长放缓、社会矛盾尖锐恐难避免。虽说可以通过提高劳动生产率、科技创新、提高退出劳动年限、人口在世界范围内的流动配置等方式,在一定程度上抵消负面影响,推动发展,渡过难关,人类发展的历史反复证明了人类创造潜能之巨大,但是,人口自身老化所带来的挑战绝不容低估,这是人类历史从未经历过的。此外,中国对外开放和加入WTO所带来的红利经历了数十年的释放之后,也正在相对减弱。因此,至少在未来15年中国经济的外部环境将不及前32年。

责任编辑:董洁校对:张少华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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