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桓：民主生活会如何开出“辣味”

姚桓 全国党建研究会特约研究员、北京市委党校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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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今天咱们从四个方面来讨论，第一，先谈谈党内民主生活会的由来。它是怎么形成的？怎么发展的？第二，谈一谈党内民主生活会的定位和重要性。第三，谈谈民主生活会的内容、要求和需要防止的问题。第四，说一说应该怎么组织实施党内民主生活会。最后我想谈一些案例，党内民主生活会如何通过自我批评，提高自身觉悟的案例。

一、民主生活会的由来

先谈谈党内民主生活会的来历和发展。    

作为一项党内的生活制度，民主生活会是中国共产党的一个创造，是党在长期的建设实践中形成、发展和完善的。我简单说一下它的发展历史，其中有这么几个重要的时间节点。

第一个节点就是1929年的古田会议。收入毛选有一篇文章《关于纠正党内的错误思想》，就是在古田会议决议通过的。古田会议决议被认为是党内民主生活会的一个初步实践，在中央的指示下毛泽东同志主持召开了红军第四军的党代表大会，通过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文件，就叫《关于纠正党内的错误思想》。这个会本身开展了自我批评，而且对于党的思想建设，纠正错误思想是有重要意义的。对当时红军的错误思想，比如说单纯军事观点，军阀作风，极端民主化，无政府主义、个人主义等思想都进行了批评。所以一般认为1929年古田会议的决议是我们民主生活会的初步实践。当时会上也说红军在党内要厉行民主生活，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这是一个节点。

第二个节点就是延安整风运动。1942年开展的延安整风运动是党的民主生活会的一个成功实践。在抗日战争时期，在延安进行了著名的延安整风，反对什么呢？反对三风，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和党八股，纠正错误思想。延安整风是怎么进行的？大家学习，阅读文件，联系个人的思想和工作，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这是一个有空前的广度、深度的马克思主义思想教育。在延安整风过程中，毛泽东制订的方针自始自终是两条，一个叫做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第二个，方针是团结-批评-团结。从团结的愿望出发，经过批评，解决了党内矛盾，在新的基础上达到新的团结，这是延安整风运动中自始至终贯彻的方针，所以这个效果非常好，在延安整风中全党实现了思想上、政治上的高度一致。通过参加延安整风，很多同志真正学到了马克思主义，也学会了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所以由此民主生活会成为一种传统，在我们党内根深蒂固了，这是延安整风的一个成功实践。

第三个节点就是1962年召开的七千人大会。中国共产党执政以后，民主生活会在解决执政党内的错误思想和错误作风，比如说官僚主义、命令主义、主观主义、享乐主义、宗派主义等问题上显得更为重要。1956年党的八大就强调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1962年召开的七千人大会，是为总结大跃进以来的经验教训，更好的发扬党内民主，推行党内民主生活而做出的有益尝试。从中央带头，在这个会上，毛主席说无论党内党外都要有充分的民主生活，要认真执行民主制。刘少奇、邓小平也都在这个会上反复强调党内要民主生活，要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邓小平说我们党委会一段时间就要交交心，真正营造一个好的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氛围。针对什么呢？针对一个时期内，党内的民主发扬不够，大家都不敢讲话，尤其是不敢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邓小平讲现在必须开展起来，刘少奇也讲各级党的委员会以后一个月内开展一次党内生活会，要进行批评、自我批评，当时他们的话都受到了毛主席的肯定。

第四个节点就是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经过文化大革命的动乱，反思文革，我们意识到党内民主生活还不健全，这是实际上造成文化大革命悲剧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所以在1980年十一届五中全会，通过了一个文件，现在这个文件还在起作用，大家可能都知道，就是《关于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非常明确的说，“每个党员无论职位高低要编入党一个组织，参加组织生活，各级党委常委都要定期召开民主生活会”。民主生活会目的是什么？交流思想，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所以十一届五中全会说必须使党内生活正常化，以后就是我们党关于民主生活会的制度在实践中越来越完善，要求也越来越高。比如说1981年中组部还有一个文件，就是《关于进一步健全县以上领导干部生活会的通知》，这个又提出一个新要求，“要求县以上的党委要坚持每半年开一次党委常委或者党组的生活会”。1990年又有一个通知，明确提出领导干部要过双重组织生活。什么叫“双重组织生活”？大家知道作为一个领导干部，他一方面要在基层党支部中过组织生活，除此之外他还要参加这个班子单独召开的民主生活会。因为他作为一个领导干部，工作有一些特殊性，有些情况是基层党员干部所不知道的，所不了解的，所以你光在基层支部对他监督和帮助是不够了，力度也不够。因此，除了参加基层党支部以外，还要单独召开民主生活会，这个民主生活会跟党委常委讨论工作是不一样的，党委常委讨论工作主要是工作交流，民主生活会则主要是就思想作风问题进行交流，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所以从1990年中央印发的文件就明确的提出“双重组织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