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久不衰的抗战题材写作(6)

历久不衰的抗战题材写作(6)

摘要:今年是中国人民取得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70年前的抗战胜利,不仅改变了中国的现代历史和世界的主要格局,也改写了中国现代和当代文学的基本面目。因此,梳理有关抗战文学的脉络,寻绎其发展演进的轨迹,在抗战胜利70周年之际,既很有纪念意义,也颇具现实意义。

新世纪以来抗战题材的种种新变

在新世纪以来的小说写作中,抗战题材不仅未有丝毫减退,而且在描写对象、塑造人物和题旨营造诸多方面都有极大的拓展。而且,由于网络写作与网络传播的迅猛发展,与抗战有关的军事小说、谍战小说、特战小说纷至沓来。与过去相比,抗战小说在新世纪又迎来发展演进中的一个全新阶段。

在描写对象上超越红色抗战既有模式的,有宗璞的《野葫芦引》,主写抗战时期知识分子的失落与抗争;温靖邦的《虎啸八年》,以广角镜头宏观展现国共之间既合作又斗争的政治较量与军事运作;石钟山的《遍地英雄VS遍地鬼子》,写精于内斗的各路“胡子”面对鬼子这个共同敌人时,识大体地捐弃前嫌,顾大局地合力抗战;常芳的《第五战区》,描写开明士绅与地主阶层在危难之时的深明大义与积极抗战;严歌苓的《金陵十三钗》,则以柔里含刚的手法,让人们看到了底层妓女的血性迸发与奋起抗争;范稳的《吾血吾土》,以一个远征兵的命运颠簸,书写一个传统学人不变的民族气节。把这些作品总合起来看,抗战的场面不仅陡然拉大、变得宏阔而壮观,而且置身其中的人们也三教九流、形形色色,充分展现了民族在觉醒、全民在抗战的生动而宏大的历史画卷。

在书写共产党及其八路军、新四军的抗战斗争方面,新世纪的一些作品也超出了既有模式,翻新出别的花样,令人耳目一新。如都梁的《亮剑》,写了八路军的艰苦抗战,更塑造了李云龙由农民到将军的个人成长与战火冶炼;衣向东的《向日葵》,以胶东八路军某兵工厂险象环生的斗争故事为依托,着力塑造了一个不问政治的科技人才从绅士变为斗士的过程;海飞的《回家》,通过写新四军的伤兵、国民党的溃兵、老鼠山的匪兵为了截击日军通力合作,表现了民族战争对于民族精神的感召;何顿的《来生再见》,通过一个唯唯诺诺、事事被动的小人物被抗战改写人生的经历,揭示了战争中普通人的复杂性格与隐秘心理。而铁凝的《笨花》、张者的《零炮楼》,尤凤伟的《生命通道》、闫欣宁的《走入1937》等作品,则以战争背景与乡土场景的有机融合,写出了并非军人的普通乡民以民间方式进行的乡土抗战,并深入探析了抗战既激发民族性又暴露国民性的双面镜特性。

总起来看,抗战这个老牌的文学题材,由抗战时期的如实反映抗日斗争的现状与实情,到“十七年”和“文革”时期的着意表现革命精神与“红色”情结,再到新时期的渐次突破与超越、新世纪的多方拓新与进取,在70多年的发展演进中,从选择性和有限度的文学反映到更多样、更全面的文学表现,走出了从狭窄到宽阔、从一元到多元的文学创新之路。

抗战的硝烟早已散去,抗战的故事并未完结。事实上,在中国人民纪念抗战胜利,世界人民纪念反法西斯胜利的时候,战争策源地的日本不仅未对侵略的历史有任何反省,反而顽固不化地遮盖历史、变本加厉地复活军国主义。从这个意义上说,抗战的意识不能减敛、抗战的警钟仍需长鸣。因此,抗战题材的书写还需继续延宕和努力创新。这是对难忘的历史的最好祭奠,也是对有意抹杀历史的最好回应。

责任编辑:王梓辰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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