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写作与抗战历史同步行进
一般说来,文学创作因为写作者需要一个观察、浸润与把握的过程,很难做到与现实同步、与历史同行。但抗战题材显然是个例外,因为事件本身的紧要性与重大性,更因为作家自身的敏感性与责任心,几乎是在抗战爆发的同时,反映它的作品就接踵而至,从此文学就与抗战相随相伴,同频共振。
在抗战文学的写作上,深受东北沦亡之苦痛的东北作家走在了最前列。1935年间,萧红的《生死场》与萧军的《八月的乡村》列入“奴隶丛书”一同出版,使得这一年的抗战文学在当时格外耀眼。随后,又有舒群的短篇《没有祖国的孩子》等作品相继问世。自1937年之后,全国的抗战版图与政治格局大致分为沦陷区、国统区和根据地,有关抗战题材的写作也分别表现了出不同的情形。
国统区的抗战写作,以丘东平的《一个连长的战斗遭遇》、萧乾的《刘粹刚之死》、姚雪垠的《差半车麦秸》、李辉英的《北运河上》、骆宾基的《东战场的别动队》等中短篇小说,吴组缃的《山洪》、老舍的《四世同堂》、端木蕻良的《科尔沁旗草原》、齐同的《新生代》、谷斯范的《新水浒》等长篇,着力于揭示沦陷区人民的悲情生活及其精神苦闷,着力于表现它们在重压之下的生活自救与精神觉醒。这些作品有的因为反映现实的快捷,带有战地速写的意味;有的因为纠结于苦难的倾泻,调子相对低沉,但都以其几近无距离的及时与真实,而具有无以替代的现场性与纪实性。
根据地的抗战写作,以马烽、西戎的《吕梁英雄传》,孔厥、袁静的《新儿女英雄传》,柯蓝的《洋铁桶的故事》,邵子南的《李勇大摆地雷阵》,华山的《鸡毛信》,管桦的《雨来没有死》,孙犁的《荷花淀》,丁玲的《一颗未出膛的枪弹》,刘白羽的《五台山下》等作品为代表,对处于抗战前沿的战斗者的斗争生活予以跟踪式的描写,正面表现了抗战斗争的艰苦卓绝与军队和人民的同仇敌忾。相较于国统区的抗战作品,出自根据地的抗战小说因为多是战斗英雄和英雄群体的纵情歌吟,在格调上显得更为明丽。
抗战时期的抗战小说,总体来看,因为近距离地反映了抗战“进行时”的场景与画面,虽然不免带有新闻性强于文学性的不足,但又因为具有在场性、及时性,以自己的方式记述抗战过程,而成为抗战历史的一个重要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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