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确定“预期的国家自主贡献”最直接密切相关的国情,就是中国在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以煤为主的能源禀赋,占中国一次能源的2/3左右。这决定了中国在低碳发展的道路上要迈出比其他主要经济体更为沉重的步伐,付出更高的代价。
总之,对中国是最大的发展中国家的定位要保持清醒的认识,中国与最不发达发展中国家确实拉开了差距,但和西方工业化发达国家相比,在发展阶段、能力和国情上的差异也是本质性的。
我们可以用发展路径创新的概念框架去理解中国自主创新的设计思路。发展路径创新的战略构想,就是我们达到排放峰值时对应的收入水平低于欧盟和美国相应的峰值收入水平;我们的人均峰值水平不高于欧美的水平,保证我们以最少的、可控的温室气体排放去实现国家的现代化和人民的富裕、安全、尊严与幸福。这是中国要对人类作出的重大贡献,是世界近代工业化历史新的篇章和新的奇迹,任重道远。
按照中国提出的“预期的国家自主贡献”目标,可望达到如下主要效果:
一是通过对发展路径的战略管控,逐步实现发展路径的创新,开创一条比欧美等发达国家传统发展路径更为低碳的、在更低收入水平上达到更低峰值水平的崭新的发展路径。根据对历史实证数据的分析:美欧主要发达国家大体是在人均GDP达到2.0万至2.5万美元(2010年价格)时达到人均排放峰值的,人均峰值排放水平达到约10-22吨二氧化碳。而按照中国的INDC目标,中国可望在人均GDP不到1.5万美元时就达到人均峰值,且人均峰值可望保持在8吨左右二氧化碳的较低水平上。这是中国作为后发发展中大国创新发展路径的重要标志。
二是中国如果实现其所提出的2030年目标,则将为中国在2030年之后进一步向符合2度温升目标要求的路径转型提供较大的可能性并奠定坚实的基础。根据最新发布的IPCC第五次评估报告中较为符合中国实际的有可能实现2度温升目标(50%可能性)的诸多情景研究结果,据其推演的对中国2030年前的减排要求和中国INDC所设定的目标基本是一致的。也就是说在实现2030年目标之后,中国如果能够在此基础上以更快的速率脱碳,那么中国长期发展路径是完全可以满足2度温升目标要求的。对此的信心不是盲目的。因为中国自2005年以来,一直在一步一个脚印地实践着低碳发展战略和政策,在2030年之前为实现阶段性的低碳发展目标,中国势必会在发展理念、民意基础、政策与制度储备、技术系统储备、创新能力等方面形成更加厚实的积累,特别是如果中国能够在低碳城镇化和能源、建筑、交通等部门实现低碳发展的突破,能够稳步实现非化石能源占比的目标,预先克服基础设施和其他高碳产业的锁定效应,如果中国在全球产业链的位置切实能够上移,那么应当有足够的信心在2030年之后加速中国的低碳转型。
三是中国“预期的国家自主贡献”目标将继续引导中国经济发展与碳排放逐步脱钩,2030年与2005年比,单位GDP能源强度将下降57%左右,单位能源碳强度将下降20%左右,单位GDP二氧化碳强度将下降大约65%;而此期间可望人口增长12%,人均GDP增长417%,但人均排放仅增长79%。可见,假以时日中国经济发展对碳排放的依赖将日益减轻,这将为进一步向低碳发展路径变迁创造更加有利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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