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杜林无心逢山寇 豪杰有意嫌贼人

话说上集书中说到刘荣与石禄在中途,巧遇一个老者,正向老者打听道路。那老者不放心,刘荣才报通了真名实姓。老者放了心,遂说道:“我久仰的很,这西南角下,有一个村子。名叫独虎营,那里住着弟兄二人,在那里为首。他们能为出众,武艺高强,欺男赖女,强夺少妇长女,硬下花红。”刘荣说:“此地归哪里所管呀?”老者说:“正北有个临水县,是济南的首县。”刘荣说:“那里知县是那位?”老者道:“那知县姓高名叫高文峰。”刘荣说:“那么高文峰,他是清官还是贪官呢?”老丈说:“他乃是一位清官。”刘荣说:“他是清官为甚么不抄拿他们呢?”老者说:“官人艺业浅薄,抵挡他人不过。”刘荣说:“玉蓝呀,你快去把那伙人赶散,把大车上那人救下来。”石禄说:“好吧小子。”说话之间,提双铲往外就走。刘荣问老者道:“那恶霸姓字名谁呢?”老者说:“头前走的那个姓李名宝,自称叫伏地太岁。后头走的那个是他侄儿,名叫李桐,外号叫寸地君王。李宝能为出众,武艺高强。”刘荣道:“他们就以武艺高强欺压人吗?”老者说:“他就倚着蔡京是李宝的亲娘舅,在朝为官。达官,您在都京哪府当差呢?”刘荣说:“我在镖行跑腿。我有两个朋友,在王府当差。”老者说:“您这两位朋友在哪王府当差?”刘荣说:“一位叫镇天豹李翠,一个叫追云燕云龙。”老者访问:“他二位在王府官拜何职?”刘荣说:“是在银安殿站班健将的首领,代管四十八名健将,八主贤王府所派,叫他二人跨差,夜晚护庇万佛殿。皆因那殿中失去了传辈的闹龙宝铠,我这里有王谕龙票,何不将两个土豪处治呢?”老者闻听双膝拜倒,口中说:“达官爷,您要把他二人除治,不但这里县太爷感念您。就连我们全县的黎民,都全救啦。那李桐他要看见谁的少妇长得好看,夜晚带打手去抢。瞧谁家姑娘长得好,他白天去提亲,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那一家要说不给,不论黑夜白天,当时就抢。”刘荣一听气往上撞,遂说道:“要处治二人,我把他们拿到公堂,你们与他打直对吗?”老者说:“我能打直对。”刘荣说:“好啦,你先在此等候,待我到外边看一看。”说着他到了树林之外,推簧一亮刀,往怀中一抱,定睛往对面观看。再说石禄,手提一对短把追风铲,来到当场,将车的去路挡住。将双铲上下一分,口中说道:“你们是干甚么的,小子?”大家一看,忙站住了,由车上跳下一人。口中说道:“列位闪开,待我过去。”那些恶豪奴闪在一旁,此人过来一看石禄,乃是一个猛汉,长得像貌怕人。石禄他一看从车上下来一人,面露惊慌之色。看他身高七尺开外,骨瘦如柴。往脸上一看,面如刃铁,扫帚眉,大环眼。身穿青布衣服,蓝布护领,蓝纱包扎腰,紧衬俐落,青布底衣,青布靴子。肋下配定一口鬼头刀,来人问道:“你是干甚么的。”石禄道:“你倒问我是干甚么的。我这是问你啦。”那人说:“我们这是接人的。”石禄说:“接人有捆住的吗?那个少妇、那个姑娘,为甚么全捆着哇?再说你们接人可这车上为甚么一个女的没有哇?竟用男子接人。今天你们说了真情实话,我放你们过去,要是花言巧语,我是要了你们的命。”来人说:“我们住家在山西,地名叫独虎营。车上这两少妇姑娘不是外人。”石禄说:“不是外人,她们是你等的甚么人?”那人说:“我是独虎营的管家,姓张,名叫张治,大家赠我一外号,人称金眼老鼠。车上绑着一位是我嫂嫂,一位是我妹妹。”石禄说:“你把她们先解开,我得问一问。竟听您说,那可不成。必须追问情形,有差言差语,那里我可叫你家去。”张治说:“好朋友管好朋友的事,我家的闲事,不用你管。你我平素不认得。”石禄说:“我要认识你我倒不管啦,皆因不认识,我才管的。”张治说:“朋友你一死的要管,报通你的名姓。放着大道你不走,你小路旁多管闲事。”石禄说:“你要不捆着她我就不管,皆因你捆着她我才管。”张治说:“黑汉报通你的名姓吧,刀枪之下,不死无名小辈。”石禄说:“我姓走,名走二大,大府大县大村子。树林没门,你上树林,我不出门来,要你的命。”张治一听,气往上撞,往后一闪身亮出刀来,说声:“将他给我围上吧,要死不要活的,这主儿也就是打死了他臭一块地。”大家一听忽啦一声,将石禄围上啦。石禄一分双铲与他们打在一处,是上下翻飞,这恶奴的军刃,满给磕飞啦。大家受伤的不少,张治一看丧命的倒是没有,遂说:“你们大家闪开了,待我拿他。”张治上前说道:“好一个走二大,我叫你多管闲事。”左手一晃,刀向顶门就劈。石禄用左手铲往上一挂,张治将刀抽回,石禄的铲已空。当时二人招势可快,光闪纫针。石禄往里一跟步,双铲一合往里一推。张治忙往下一坐腰,石禄飞起左腿,名为打合腿。这手绝艺,名叫白猿献桃。也是张治的报应循环,竟在铲下做鬼。

那些恶豪奴,一见张治已死,俱都吓得胆战心惊。由打车后转过来净街太岁李宝,翻身下马,推簧亮刀,扑奔石禄。石禄说:“对面来的小辈,报通你的名姓。”李宝说:“住家在独虎营为首,姓李名宝,人称净街太岁的便是。”石禄一听,小子叫净街太岁,心中不大痛快。那李宝也问他:“小子你叫何名,我好与张治报仇解恨。”石禄说:“我叫走二大。”李宝上前就是一刀,石禄往旁一闪。铲挂刀背。刘荣说道:“玉蓝呀。你可千万别叫他走了,睡下为止。”石禄说:“知道啦,他绕不了鸭子。”不提他二人动手,那刘荣抱刀来到车辕切近,说道:“你等众人,还不早行逃命,等待何时?你们大家为恶多端,抢劫民间妇女,那还了得?”寸地君王李桐,下了马,将大衣脱啦,伸手亮刀,问道:“来者老儿,你是做甚么的?”刘荣说:“对面土豪,报通你的名姓。你家老太爷,刀下不死无名之人。”李桐说:“我姓李名桐,人称寸地君王。”说完轧刀一站,说:“老儿你叫何名?”刘荣说:“我姓刘名荣,外号人称闪电腿。”正要跟他动手,忽听背后噗哧一声响,急忙回头一看,那李宝已在铲头下做鬼,打得他万朵桃花。这些恶豪奴一看,张治死啦,倒没跑,如今李宝已死,大家便四散逃走。石禄打死了他,一分双铲就奔了李桐,把铲一举,说:“荣儿你闪开了吧,他渴了,要喝他们红水。”刘荣往旁一闪,说:“千万也别放他逃走。”石禄说:“这个也叫他摔了吧。”刘荣说:“摔了吧。”石禄分双铲来到近前,说道:“嘿,刘荣说啦,叫你摔了吧。小子你怎样?”李桐说:“甚么叫摔啦?”石禄说:“叫你家去,就是摔啦。”李桐不懂这话,他看见李宝已死,一心要给他叔叔报仇,双手托刀往里一扎,石禄用双铲往下一撤他的刀背。李桐借力使力往下一押刀,石禄用铲往里一走。李桐忙使了一个铁板桥,石禄撒手铲,左腿往里一跟,右腿的百灵腿就起来啦。李桐再躲,可就躲不及啦,当时将他踢出一溜滚去。那李桐打算用就地十八翻逃走。石禄忙跟了过来,踩住左腿,双手将右腿抱起,说声:“小子,我看你是桶子不桶子你再来吧小子。”只听噗哧一声响,是立劈两半。

此时树林那位老者,来到车前,面见他二人,跪倒行礼,口中说:“达官,您这是救了我们一县的人啦。可是千万别放走一个恶奴。”刘荣说:“好吧,玉篮你在此看。”说着四下一看,往正西跑着一个大个,脚下很快。刘荣一伏腰就到啦,来到他背后,是人到刀就到啦,在他腿肚子上,刀尖就扎上啦。那大个嗳哟了一声,爬在就地,口中说:“大太爷饶命。”刘荣说:“我饶你也成,快说,你们是从那里抢来的少妇。”大个说:“我们从打刘家庄抢来的,有我们太爷的话。”刘荣说:“你姓甚么?”大个说:“我姓李。”刘荣说:“你叫甚么名字?”大个说:“我叫李纲,大家送我外号叫野鸡六子。”刘荣说:“你怎么叫野鸡六子?”李纲说:“皆因我腿快。”刘荣说:“你腿快,还快的过我吗?”李纲说:“刘荣是我师爷爷。”刘荣一听,说:“你见过刘荣吗?”李纲说:“我没见过呀。”刘荣又问他说:“你既是没见过,怎么知道他是你师爷爷啦?”李纲说:“他的名姓,比我大。他在镖行跑腿。”刘荣说:“那么是在镖行跑腿,就是你师爷爷吗?”李纲说:“不是,因为他是闪电腿。在镖行里头一个。我有一个师父。”刘荣说:“你的师父是谁?”李纲说:“我师父也在镖行成名。住家在东昌府北门外,马家湖的人氏,此人姓马名叫遇龙,外号人称千里腿。他是我师父。”刘荣说:“你见过那马遇龙吗?”李纲说:“他名千里腿,一天能走一千里,我没见过。”刘荣说:“你没见过,你就说是你师父。”李纲说:“他走一千里,我能走一百五十里。”刘荣说:“看在你的面上,你要叫我一声师爷饶恕於你。可是你得说明这个少妇跟这个姑娘,是从哪里抢来的?”李纲说:“我倒是略知一二。”刘荣说:“好,那么你愿意好好跟我走,还是叫我把你捆上呢?”李纲说:“老太爷,您祗要饶我命,我情愿跟着您走。”此时由树林里走过那个老者,老者说道:“这位刘达官,这位可是一个好人。”刘荣说:“老丈,您认识他吗。”老者说:“我认识他。”刘荣问道:“他原先干甚么呀?”老者说:“他原先是个货郎,他家就有一个老娘,早先有个妹妹,早已出嫁啦。”刘荣说:“这个货郎,要有一差二错,你可敢保。”老者说:“我敢保,这个货郎是我看着他长大的。”说完转脸问李纲道:“你怎么跟他们在一处荡浑水去啦?”李纲道:“你有所不知,我要不去,他们就把我给废啦。家里还给拨去一石小米去啦,另外又留几十两银子。有我老娘的吃喝,我干甚么不去呢?您想,谁知道他出庄抢人去呢。我要知道他出庄抢人,把我治死,我也不去呀。”刘荣说:“这一位老头,您先把那位妇女的绳子解开,因为您的年岁大。”老头上前便将那少妇的背绳解啦,那妇人便伸手从口中掏出堵口之物。她跪在车上,直给老头叩头,说:“老太爷,您算救了我的性命。”老者道:“这位少妇,你别给我叩头。你必须给这位刘达官跟这位大太爷磕头。要没有他们二位,处治不了恶霸。”那妇人赶紧又给他二人叩头。刘荣说道:“你先把那位姑娘解开。死去的恶霸,他从那里把你们抢来的?”妇人道:“您要问哪?我住家高家湖,我娘家姓马。我有一个哥哥,名叫马龙,率我母亲之命,前去接我。”刘荣说:“你婆家在那里呀?”妇人说:“婆家在文武庄,西村头里,我丈夫姓张。这个姑娘是我妹妹,她名叫张翠屏。”说话之间,便将那姑娘的绑绳也给解啦。张马氏说道:“妹妹,你快给这二位达官磕头道谢救命之恩,要遇不上他们二位,咱们姐妹都得死在贼人之手。”那姑娘闻言,便跪在车上。口中说道:“这二位恩公,你把我们救了,我这里谢谢您。可是您还得把我大哥给救了吧。”刘荣说:“你大哥在那里啦?”张翠屏说:“我大哥在正东,那块树林子啦,被他们给捆在树上啦。”刘荣说:“还有别的人没有哇?”翠屏说:“倒是还有,可是那老天杀的。不用救他啦。”刘荣说:“那个是你甚么人呀?”翠屏说:“她是一个继母娘,竟给我嫂子气受。我们姐俩多日才能受的完啦。”刘荣一看她们二人,面色中正,纯是安善妇女,遂叫道:“玉蓝。”石禄就过来啦,说:“什么事呀?”刘荣说:“你在此看护车辆,待我到东边救人。你在此好好的看着他们,谁也不准动车辆。谁要动,把谁治睡啦。”石禄说:“你去吧。”刘荣这才伏腰往东,来到南北一股大道的东边,一片树林之内,听见有人哼吃,赶紧上前一看,有一个男人,在树上捆着。刘荣将他解救下来,那人伸手从口中掏出搭口之物。看此人忠厚老实,并非奸诈之徒,遂问道:“你姓甚么呀?”他说:“我姓马,名叫马龙。”刘荣说:“正西那位少妇?”马龙说:“那是我的妹妹。”刘荣便将治死恶霸的情形一说,马龙连忙双腿拜倒,说:“恩公我给您磕头啦。”刘荣说:“树林里还捆着没有。”马龙说:“还有亲家娘在那里啦。”二人便在树林里找。在东北角上一颗杨树上,捆着一人,头冲下,脚冲上,七孔冒血,那人是绝气身亡。马龙一见,遂叹了一口气说道:“亲家娘啊,您此时一死,我两个妹妹可逃出来啦。没别的可说,这总算是您的报应循环。”刘荣说:“这个死尸,你先别摘。你从此去到文武庄,将你妹丈找来。先叫他瞧一瞧死尸,然后把他带到正西,一来看看你们车辆,二来瞧瞧恶霸的死尸。”马龙点头,说:“恩公您在此等候,文武庄就在南边不远。”刘荣说:“好吧,你去,快快回来。”马龙答应前去,少时便将那张文和找了来。张文和一进树林,就看见他母亲在树上绑着,七孔冒血而死,便放声痛哭,跪倒磕了三个头。刘荣在旁一看他,竟哭不见有眼泪。张文和说道:“这位达官,她是我的继母,从打她到了我家,搅乱的我们乱七八槽。我给她磕头,谅是说她可死了。我们家中,应当满完啦。”刘荣说:“原来如此,那么你将死尸运回去吧。”张文和答应,这才叫道:“马大哥,您快回庄去,叫来几个人,前来时务必带着锹镐。”马龙答应去了,少时只有马龙一人回来,拿来一把铁锹。到林中见了他妹丈,说咱们必须如此的办。张文和连忙说道:“此办法正合我的心意。”刘荣问道:“文和,她可是你的继母吗?”文和一听忙跪倒向他述说一遍。刘荣明白她也是报应循环,遂说:“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将她埋在此地,没人究问吗?”张文和道:“没人究问。有人问时我自有办法。”便叫马龙出树林看看外边有人没有。马龙到了外边一看四外无人,这才进来,说道:“兄弟你将老娘的死尸给摘下来,我在此处刨坑,将她就埋在此地啦。”张文和过去就将死尸摘下,这边已然刨好一个长条坑。马龙道:“我未将家人带来,因为恐怕家人口中不严,走漏风声。”刘荣说:“那么她娘家没有人吗?”张文和说:“只有一个兄弟,是出家的道人,也是在西川一带。”刘荣说:“那里你不给他送个信吗?”张文和道:“送信也不来。在她生着的时候,连去好几封信,连个回信都没有。”张文和随着将尸首摘下,放在土坑之内埋好。刘荣道:“张文和,这位老太太有甚么样的过处?”张文和一闻此言跪倒尘埃,说道:“她老人家过恶很大,这完全可说是报应。请您到前边不远文武庄,打听打听,人人所知,要有一个人说,我这个做儿女的不对,那时请您把我送到当官治罪。我这位继母,对待我全家,苦不堪言。”刘荣道:“那么人家街坊四邻,要问你的娘亲啦。你是何言答对?”张文和道:“她活着的时候,时常出庄去要钱,十天八天,一个月半个月的不家来,我爹爹不找她不回头。如今要是有人问,只可说她又财资要钱去了,一去未归,不知上那里去了,这一来也就算罢休了。”刘家一听这才将二人带到车辆之旁,向石禄说道:“玉蓝,你好好的看守他二人,别叫跑了一个。不能竟听你二人一面之词,我必须调查。”说话之间,他来到车前,向张马氏问道:“我问你,你那娘母有甚么过处吗?”张马氏也随姑娘一样话,跟他二人所说的遥遥相对。刘荣道:“好吧,你们在此等候吧。”他便往南,到了文武庄头,有一棵槐树,树下坐了不少男女人等。刘荣到了切近,向众人抱拳拱手,说道:“我跟诸位打听一件事情。”这里有位老者,站起身形,见他肋下带着军刃,遂说:“这位达官,您有甚么事呀?”刘荣问道:“您几位是本村的人吗?”老者说:“不错,咱们大家全是本村的人。”刘荣说:“您贵姓啊?”老者说:“我姓张。”刘荣说:“台甫怎么称呼哇。”老者说:“我叫张海方。”刘荣说:“这个本庄里有叫张海魁吗?”海方道:“不错有个张海魁。他是我的叔伯兄弟。”刘荣说:“你那兄弟他有一个媳妇吗?”此时众人全站了起来,向前说道:“这位达官爷您要问,她过恶太多吗?叫我们这位老太爷对您说一说。”刘荣说:“好吧。”那老者便对他一五一十,全说了,与张文和等所说,分毫不差,这才别了众人,回到原处,问道:“张文和,此地离县衙多远?张文和道:“您要报告县衙,事情可就大啦。”刘荣道:“那么独虎庄离此多远呢?”张文和道:“一直西南,第二个村子就是。”刘荣道:“马龙你再刨个大坑吧,将三名死尸全拉在坑里一齐埋了吧。”马龙答应,张文和帮助他,立时刨好坑,将三名贼人全都埋好。刘荣叫马龙赶着车辆,她姑嫂在车上坐着,刘荣石禄等三个人在后边跟随,一齐到了文武村西村里。路北有座梢门,她们下了车辆,众人也随着走了进去,车辆交与做活的。众人到了里面。张文和一告诉他爹爹,他父子是治酒招待,向刘荣等是千恩万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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