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童海川月下会三侠 骆驼岭智诓赵小乔(2)

海川就把西风寺月下会三侠的事情都提了:“原来八宝转心亭乃是百灵先生袁化摆的亭子,离着姜家屯只是二里半地。咱们只要见着老剑客爷姜达姜本初,把信交给他老人家,这事就算成了!”

爷儿几个坐下来研究这件事。信既然有了,咱们派谁去?海川那意思就得自己去,显得庄重。张方一摆手说:“您不能去!您是掌舵的人。现在公馆这儿一堆儿,耿家庄这么一堆儿,这七星山还有一堆儿。师弟王环到现在还不知道下落呢?咱们这么办得了,我去,我也是随行卫员哪!”“方儿啊,你去是成,一个人不大好。”“唔呀!要是随行卫员得去嘛,我看,弟子可以前往吧!”海川想了一下:“孔秀去吧。”大家伙儿一瞧,就他们俩人就成了。因为良儿刚好,九龄在这儿侍候他。孔秀和张方哥儿俩去。海川一伸手把信拿出来,要交给张方。往前刚一递,孔秀伸手接过来:“师父,把信给弟子吾吧!”海川一想:得啦!我做师父的处处贬低徒弟也不像话。“孔秀,信你拿着是可以。但是,随时随地要跟张方商量,得让你张方师弟点了头。不然的话,事情不好办!”“这个可以,弟子吾知道。怎么样,师弟咱们走吧。”孔秀把信藏好了,两个人带好银两路费,各把军刃带着,离开了耿家,就奔寿阳县姜家屯下来。

这天天黑了,来到寿阳县地界。他们是由西往东,满天星斗。突然间前头发现一条白线,快如电掣风驰,“唰”在大树林儿的西边往北了。“嘿!孔老爷,你看那是什么?”“混帐东西,这一定是狐仙老爷爷。”“什么狐仙老爷爷?”“那不是嘛,为什么驾着风啊,走得这么快呀?”“追!”两人一前一后,脚底躜劲,沙沙沙……”可就往正北追去了。等走到大片树林的北头,把这道白线给追没了。小哥儿俩一瞧啊:北面是个大村子。就在这村子的南头,有大片的庙宇,并排好几个大门。这就是二爷姜达姜本初他们家,又是庙又是住家。孙男弟女一大帮,全这儿住。“哟!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是大庙。”“胡说!你看看这大庙有匾额吗?这庙叫什么啊?这是住家!”

“混帐东西,你们家的房子跟大庙一样吗?五脊六兽的房子吗?这是庙宇嘛!”“不管怎么说,这白线是不是进了这家儿啦?”“唔呀,吾看是的。”

“那么,我们就上去看看!”两个人一拔腰,可就上了房,各处窥探。哪个院里头全都是黑黑的,唯有往里第三道院的正厅,嚯!可显得灯光很亮。小哥儿俩上了南房奔了中房,扒中脊往大厅内瞧:银灯招展,八仙桌上头搁着一个棋盘。经纬纵横,有两人在那里下棋呢,黑、白两子可落下来不少了。

上垂首座一位大个的老和尚,右手在棋子的盆里头抓这棋子,“哗楞哗楞”地响。对过是个俗家,也就在六十挂零,花白胡子,可就是白的多,黑的少了。神形潇洒,跟一位神仙似的,也聚精会神地看棋。

张方、孔秀这两人都是棋迷。张方师父欧阳爷好下棋。洪利洪炳南跟欧阳爷在一块儿,经常下棋。张方伺候棋局,所以,日久天长,熏陶渐染,他也乐意看。孔秀他师父,神手东方朔陶润陶少仙跟罗汉铁臂禅师普照、南侠司马空都是爱下棋的主。从小时孔秀也伺候下棋。孔秀一飘身从墙上下来,慢慢往前走,来到北房上台阶,一挑帘进来,他站在和尚身背后,瞧上下棋了,他也瞧入了神。张方这个气,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谁啊?你跑屋里看下棋的去。张方一飘身也下来,也上台阶,挑帘栊进来,站在这位俗家老先生的身背后,探着脖子瞧下棋。这工夫可不小了。没走几招棋,这俗家人不下了:“老师,拿棋罩子给它罩起来吧!我看您明天上我那儿下去,咱们明天记一记,也就成了。这盘棋没完。”“弥陀佛!哈哈哈……不错!”“那弟子我可就跟您告假了!明天我在家中竭诚恭候也就是了,咱们爷儿俩还要继续下这盘棋。”“可以啊!我们记得住。”这位站起来往外走,老和尚送。

张方、孔秀跟着一块往外送。送到大门口那人出去往东走了。老和尚回过头来看看他们俩,老和尚进来,他们俩也进来了。关上大门一直奔客厅,挑帘栊进来,老和尚一回头,这俩人还没走呢!“你两个奴才,大胆!”“唔哟!老爷子,我们俩个人胆是不小的,跑您府上这旮里来看下棋的。”“胡说!你二人另有使命。你们两人不是到这里来请百灵先生袁化来了吗?”张方一听,说:“是啊!”“那么见到袁化你们两人怎么不献书信呢?”孔秀说:“我不晓的呀!请问您老人家是谁呀?”“贫僧就是姜达啊。”“老剑客爷,我们哥儿俩给您磕头啦!”张方、孔秀重新见礼:“老爷子,我把事情给耽误了,我现在是后悔的!”“噢,后悔?哈哈,早有人给我送信了。”

原来西风长老秋禅写了信,在西风寺童海川他几个不是拿着信走了吗?

金鸡好斗双钢掌赤胆侠高僧慧斌跟天下第一杰方奎老哥儿仨坐下来,叫小和尚告诉厨房,挑开炉灶,准备点素斋素菜和酒,老哥儿仨喝酒谈心。秋禅问:“你们哥儿俩怎么这么闲在?”方奎叹了一口气:“唉!大师父,二弟方杰在家里头遇到了一点事。”就把事情的经过跟西风长老秋禅谈了。那么,什么事情?您往后听,现在不能提。西风长老秋禅可劝了劝慧斌。然后,就把海川的事情,跟他们哥儿俩提了提。慧斌想了想:“唉,师哥啊,救人救到家,帮人帮到底,您就写一封信还不成。百灵先生袁化这个人,是个读书人,绝不是三天请两天叫,一提溜就来。我看您明天派人打听打听,到底派什么人,到姜家屯我叔那里去请袁化。必须请我二叔,求老爷子帮帮忙,这事才能好办。话又说回来了,您是个出家人,虽说七星山是您的近山、近邻,您也不能拿过来就给他介绍这个,现在七星山的人,拿七星八宝转心亭阻拦住年钦差了,您本身就有罪。赶紧把这事情办完了,比什么都强!”慧斌和尚说话很明白,赶轮到他自己,他也不明白。秋禅一想对。到了时候老三位休息,小和尚给他们俩安排住处。

老早地西风长老秋禅一个人,就奔耿家庄了。村口外头,连溜弯儿带看着点。果然,张方、孔秀两个人奔寿阳县姜家屯走了。秋禅一想:怎么派这么两个人哪!秋禅和尚赶紧回来。来到西风寺,面见方家弟兄,把这事情一提。慧斌一想不成:“师兄啊!这么庄重的事,就派两个孩子去!不管两个孩子在这公馆担任什么职务,被人家袁先生看不起。您哪,多辛苦,到寿阳县去一趟吧!”这么着,西风长老秋禅走得急,脚底下躜劲,那可就比他们俩快多了。再说是轻车熟路经常来,来到姜家屯,就把事情跟老师提了:“您说打发俩孩子来,这可不大好啊!”“这两个孩子什么样?”秋禅把张方跟孔秀的长相都说了,看意思他们到不了天黑,就来到姜家屯。“你甭管了,你回去吧!”西风长老秋禅才告辞走了。老剑客爷姜达吃完了中午饭,亲自到袁家屯。“啪啪”一叫门,底下人出来把门开了:“哎吆!老剑客爷,我们给您行礼了。”二爷姜达口诵佛号:“弥陀佛!免礼、免礼!你家员外爷在吗?”“在!您老请进。”袁化一见,赶紧过来行礼:“哎哟,老师,怎么有工夫来?您快进来吧。”“袁先生,贫僧闷得慌!你把家里的事情稍微归置归置,咱俩一块儿上我那去。沏好了茶,贫僧请你下一盘。”敢情爷儿俩经常在一块儿下棋,但是袁化绝对不是对手。袁化说:“好吧。”请和尚进来,把家里头的事情归置归置,爷儿俩一同来到姜宅。等来到姜二爷家时,沏上茶,爷俩可就下上棋了。这盘棋下得时间长啊,老半天,天都黑下来。

姜老剑客爷中间出去瞧过一次。远远地看见这两个孩子溜溜达达地来了。二爷姜达晃动身形,奇快无比,远远一瞧才像一条白线,把他引到这里来。老人家翻墙而过,来到屋中接茬跟袁化下棋。

这时,老人家对张方、孔秀说:“哎,既然让你们俩请人,你们两人必然认识。一瞧袁化在这里,赶紧进来一行礼,书信掏出来,我在旁边一说,这事不就妥当了吗!好,你们两人进来看上了歪脖子棋了。这叫什么事呀!我认为你们两人认识袁先生呢!”?”哪认的呀!我叔父童林让我们两人来请,我们两人就感觉到,在大人那里担任什么重要职务,也不该派我们两人来,可是我叔父童林离不开。老爷,这事您说怎么办?”姜老剑客爷想了一想:“你二人过来!”如此这般一说。孔秀笑道:“哟!老爷子,您这主意真不错!老人家呀,吾谢谢您了!”孔秀趴地下给姜老剑客爷磕头。接着,给他两人准备点吃的,吃完了打发两人睡觉。第二天起得早,梳洗已毕,爷仨在北屋吃了点素点心。然后,老爷儿仨收拾好了一切。“把信带好!”这回孔秀不拿着了:“唔呀!张方,把这信给你吧,我是不能办事的。我是不在饭桶以上、也不在饭桶以下的人物,我是正在饭桶上啊!”张方接过掖起来。爷儿仨溜溜达达来到袁家屯。

二里多地,稍微一走就到。长街一条,东村路北,老剑客姜达上去“啪啪”叫门,底下人把门开开:“哟!老爷子你来了。”又看了看张方、孔秀。

“老僧,到这里来看袁先生。我们两人昨天晚上有约会,今天还要接茬下棋。”

“您随我来吧,”袁化一见:“老师,弟子未曾远迎,请老人家千万千万恕罪!”“弥陀佛!起来,起来。”也不给张方、孔秀指引。袁化一瞧:这两位昨晚上就到姜老剑客爷的家里头,怎么今个又上我这儿来了?问:“噢!这是您的书童啊。”“啊,是我的书童。”张方一想:得了,嗨!我跟孔秀又降级了,当了书童。张方一看人家院里栽种着奇花异草,浓郁芬芳,院里头干净极了,真是隐士居住的地方,一点声音也没有。进了客厅,迎面的架几案,八仙桌两旁有椅子。啊,墙上挂着不少的画,很够意思!老二位坐下了,马上让底下人把茶泡好。姜老剑客一笑:“袁先生,咱们还接茬下那盘棋啊!”姜老剑客爷使白棋,袁化使黑棋,接茬下上了。哈,这盘棋开始姜老剑客就受制了。最后下完,百灵先生袁化赢了!“弥陀佛,老僧输了!”

乐得袁化手舞足蹈:“唉呀,老师呀!四十年来弟子我跟您下棋,没胜过你。这可是头一次!”“哈哈,你的棋长了。咱们再下一盘!”结果二人把棋子分开,接茬又摆上。摆着摆着姜二爷又输了:“哟,老师您又输了!”“啊,袁先生,您的棋长了!再下一盘。”下着下着,没有三招五式,姜老剑客爷又输,连输三盘,还要下。袁化不下了:“老师,我看出您这棋来了,您不正经跟我下呀!要是这样下棋,下一百盘我也长不了。老师您还是用心跟我下,您这是教我能为!”姜老剑客爷把棋子一推:“袁先生!还别说下棋一道!天文地理、诸子百家、医卜星相、三教九流、文武两科、内外两家,可不是老僧我说句大话,你还差得多呢!”

姜二爷长这么大,永远虚怀若谷,没跟谁说过一句大话。想不到今天跟袁化说了大话,甭说下棋你不成,哪样你也不成。百灵先生袁化听完,愣了半天:“唉!老师呀,我从起小认识你。自从跟您成了朋友以后,我总感到十分荣幸,因为老师是武林之中的前辈。真是的!内外两家,文武两科,您是无一不好,无一不精。我总拿您做我的榜样,拿您做我的老师。但是多年来,弟子也知道远远地不如老师,可是老师从来没跟弟子说过这样的大话!”

“唉,哈哈哈……,袁先生,我说的不是大话,我说的是实话。袁先生你说,你哪样比我强?你拿出来我看看,你没有啊!”哎吆,可把袁化的火给激起来了:“好吧!老师,我拿出点东西您瞧瞧!”他转身形,挑帘栊奔里间屋。

姜二爷坐这里也不语。张方、孔秀把棋子收起来,往案头一放,棋盘也归置起来,八仙桌上什么都没有。老半天工夫,百灵先生袁化拿出一个东西来:“老师,您看看这个。”“这是什么?”“这是学生我亲手所做,呕心沥血描绘的。您瞧瞧!”姜二爷接过来一瞧:什么样啊?就好像八月十五中秋节吃的个团圆月饼一样,足有二尺见圆。但是一劈八瓣,就这么一角,上头有各种的颜色写的蝇头小楷。姜二爷看完了:“袁先生!”“老师。”“你这个叫什么呢?你这不是个完整的东西,让贫僧得窥全貌,哎,如果胜似老僧,老僧赔礼!”“那好吧!”袁化一赌气,又进屋了。不是姜二爷今天跟袁化说这么大的话,伤了袁化的心,袁化不会往外拿。又拿出一块来,挨着放到桌上:“您看看!”“哈哈……,老僧看不懂。无头无尾,就这么两块,你让我瞧什么呢?”“好,我再给你拿一块来去!”又拿一块对上了,还不成;拿着拿着,拿出四块,正一半。“袁先生,你真要让老僧折服!你把另外一半也拿出来,老僧看看!”“好吧,您哪!”袁化可气坏了。心说:您什么时候也疼爱我,拿我当弟子,拿我当朋友。我什么时候也敬重你,我拿您当师父。怎么今天跟我说这么大的话?!再说,连输三盘棋也不像话呀!一赌气全给您拿出来。四块摆上,整整一个大圆的:“您看看吧!”姜达心里说:袁化,你这么聪明绝顶!就我贫僧姜达这两句话,你就把七星八宝转心亭的全图拿出来。就是到时请你,你不去。有这图,稍微懂得消息埋伏,也能破了七星八宝转心亭。袁化看了半天,还以为姜二爷要把亭图递给自己。没有!

姜二爷一伸手揣起来了。“嗳!老师您怎么给我拿起来了!”“哈哈哈!袁先生,拿起来。”一指张方:“把信拿出来!”

张方一伸手把信拿出来了,道:“袁先生,我是钦差大人公馆的随行卫员,姓张叫张方,有个外号叫病太岁。袁先生,请您看看信吧!”袁化把信拿过来一瞧:西风长老秋禅托师父转请袁先生,来趟耿家,把七星八宝转心亭帮助破了。因为当初我请您给摆的时候,这是朋友之交。没想到段氏弟兄拿这七星八宝转心亭,藏了金牌,跟官府为仇作对。看完了,袁化道:“老师,这是怎么回事?”“你要问哪,是这么回事!当初秋禅介绍你摆亭时候,贫僧我就跟他说过,你别以为这个地方你是向着袁先生,让袁先生展展才。实际上错了,一旦七星山拿着这个东西,窝藏一些物件,与官府为仇,不但你有罪,袁先生本身也有罪。你看怎么样?袁先生,你跟着俩孩子去一趟吧!”

“您让弟子去,何必有西风长老秋禅师兄的信呢。您说一声,弟子我就去呀!”

“哈哈,那好啊!”“可有一样,打昨天您就忙活,您忙活什么呀?”“唉!是这么回事。”把西风寺月下会三侠的事都说了。“我怕你不去!”“是您让弟子我去,我怎么能不去呢?相反的,去,我害怕呀!”“袁先生你害什么怕呀?!“唉!老师呀,有这么一句话,宁可得罪十个君子,也不愿意得罪一个小人。像段氏弟兄他都是绿林道的贼呀!我要帮着童卫员大人,帮着众位破七星八宝转心亭,就把他们给得罪了。我得罪童海川童侠客没关系,您派人请我来,我不去,童侠客不会加害于我。相反的,要得罪了段氏弟兄,段氏弟兄可就要害我呀!你也知道,晚生家中有八旬老母,儿孙满堂,一大帮人,也就是说,上有老,下有小。我得罪了绿林道,我袁化防不胜防!您看,为这个我也有点害怕。”二爷姜达一摆手:“你错了!解铃系铃,你应当把七星八宝转心亭破坏。不要紧!如果段氏兄弟有一天要打算害你,老僧自然要管。你记住了!他们要把你害死,我也给你报仇,有我呢!”“要是那样,那么什么时候走?”“袁先生,您收拾收拾马上就走,时间有限。再说大人是到四川放赈去,走不了多着急!”“那好吧!”把家务事归置归置,到里面禀明了母亲。老太太没说什么:“好吧,完了事就回来,免得为娘惦记!”袁化又跟自己的老伴交待清楚了。袁化把链子镢带好,随着张方、孔秀、姜老剑客爷,一块来到姜家。三人又告辞姜本初,这才奔太原府。

天都快黑了,他们三位来到耿家庄。在村口上,远远地瞧见有不少的人呀,银面仙猿铁背昆仑老侠石金声、海川、金头寿星洪勋、九尾宗彝世界妙手司徒朗、金地道长韩景和还有司马良,夏九龄全部都在这里。等百灵先生袁化到了,大家“呼啦啦”过来,挨次地见礼,各道寒暄。耿文、耿武一躬到地:“袁先生是咱太原府管辖地面的人物。不要在这里讲话,有什么话,咱们到家中再说吧!”来到客厅,分宾主落座,灯也就点上来。袁化擦脸、喝茶休息。海川这才抱拳拱手把事情全提了:“没有别的,袁先生拨冗至此,使童某感激不尽!当然,这也是西风长老秋禅前辈的脸面,也是大家伙的脸面。袁先生,您既然来了,怎么样破七星八宝转心亭,我们就是这些人,请您分派!”百灵先生袁化点了点头:“童侠客,我们都是慕名的朋友,一见如故,我也不客气!七星八宝转心亭并不难破,在下到山里伸手就破。但是他七星山后山,紧挨两界山岭这个地方非常隐蔽,有一条暗路,这条暗路叫骆驼岭。这个地方原先没人把着,现在有人把着。七星山两家寨主,把洞庭湖的老寨主父子爷儿俩请来,带着四百名长箭手,在骆驼岭驻扎。他这个长箭手十分厉害,硬弓硬箭。老寨主叫多头太岁赵远峰,少寨主叫癞头太岁赵小乔。爷儿俩每人一条镇铁虎尾三节棍。这四百名长箭手最凶。如果我们一但去破七星八宝转心亭,段氏弟兄一定知道消息。他们要让赵家父子带四百名长箭手,把七星八宝转心亭团团围住。说真的,我们在亭子里很是危险!我们应当先派人,把骆驼岭赵家父子给抓住,把他这四百名长箭手给他赶散。这样咱们才能破亭,免去后顾之忧。现在咱们兵分两路,一部分要破亭,一部分要到骆驼岭,把这父子治住。您看,童卫员你们爷儿几个瞧瞧,谁去合适呢?”旁边有个答言:“袁先生,老朽不才,愿效犬马之劳!”百灵先生袁化一看,是九尾宗彝世界妙手司徒朗。“噢,如果司徒老义士爷去,那当然就没什么问题!”海川也说:“哥哥,这么大的事情您一个人去,我们也不放心哪!要不,您带两个孩子去吧。”司徒朗一听也好:“我带谁去呢?”

“唔呀!师大爷,侄男一定要跟老人家一同前往!我是吃不了亏的!”“大爷,我也跟着您去。”嗨!老头司徒朗一瞧:是病太岁张方跟蛮子孔秀。说:“你们俩孩子这么老远,把袁先生请来也没休息,又接茬跟我干这个去,多辛苦哇!”“您这是哪的话呀,为国还能说什么辛苦不辛苦啊!咱们要是把七星八宝转心亭一破,金牌得了。爷儿们,我们一点也不累!”“要是那样,我们先走了!”

老义士司徒朗把五行轮的包袱提起来,张方、孔秀也把军刃带好了。爷儿仨就打耿家庄出来,一直来到卧虎湾下。顺着两界岭七星山当中,爷儿仨可就奔了骆驼岭。这地方十分幽避,非常险恶。快到啦,孔秀又冒坏:“唔呀!师大爷。”“哎,孩儿。”“赵远峰、赵小乔这两个坏东西吗,我是晓得的。”“你怎么知道?”“老爷子,您不记得九月九重阳会吗?当然您没去您不知道,事情您听说过。双猛闹重阳,铁善寺山下蜜峰岭前,管辖头道山口的就是这两个混蛋王八羔子。叫我们的傻师弟虎儿小子甘虎,把这父子爷儿俩揍个不亦乐乎。想不到,他们又跑到这旯里搅闹!其实赵远峰、赵小乔当初叫甘虎给打了,您不记得这茬了吗?他们没有脸再上山里去,这爷俩带着四百名长箭手暗含着撤了。因为人家请他们到铁善寺是为了要害童林、侯振远,没想到把黄风鬼给射死了,而且还叫甘虎给打了。不认字的蒙不认字的,父子俩一害臊回洞庭湖去了。刚到洞庭湖,段氏弟兄的请帖就来了。

父子俩又带着四百名长箭手奔山西。段氏弟兄让他们爷儿俩带着长箭手把守骆驼岭。一旦七星八宝转心亭失了势,你们爷俩带领四百名长箭手,包围七星八宝转心亭,不准走漏一个。当然,这四百名长箭手愿意在这里。在洞庭湖自己的寨内,每月发薪发不了多少,一两八钱银子,有时候就给几吊钱。

可是要跟着他在七星山,人家多给钱,所以都愿意在这里。”孔秀到现在把事情都说出来了,“这两个混帐东西吗,我们都认识他。但是他们俩十分厉害,您不如派一个人去,把赵远峰、赵小乔诓出来!”张方一听,这小子怎又奔我下手啦!老头司徒朗明白:坏孩子!让我支使张方去,我偏不支使。

“孔秀!”“唔呀,大爷。”“好啊,既然把他诓出来合适,你去吧。我在这准备拿人。”孔秀一听:“大爷知道侄男,我是没有本领的饭桶!”“你没有本领这是自然。可有一样,你诓还诓不下来吗?”孔秀一想:我又搬砖砸自己的脚了。只好说:“好,侄男遵命!”一伸手,把摇山动小刀拿出来。

这摇山动有尖没刃,是挖人家墙偷盗用的。说着,一抬左脚就在自己的眼前头,搬起个朝天凳来,右手拿起摇山动的小刀,“噌噌噌”,还背背刀呢!

然后一抱拳:“师大爷,您就在这旮里站着等候拿贼吧。我马上把贼给诓下来!”喝,孔秀就提着摇山动,奔骆驼岭的山口了。

刚到山口,由树林里“噌噌”窜出好几个人来:“干什么的?站住!”

“唔呀!众位兄弟辛苦了。”“你干什么的?”“我吗,我要找你们少寨主,哎,癞头太岁赵小乔。”“噢!你找我们少寨主。你是哪的?你姓什么?”

“吾嘛,吾是从洞庭湖咱们家乡来的呀!”“噢,从家乡来。你到这找我们少寨主有什么事呀?”“这个吗,吾找他吗,一定是有事情,没有事情吾也不找他。既然找他,就有事情。”“废话!问你有什么事?你说!”“唉,吾找他吗,吾是跟他要帐来的。”孔秀没词儿啊。“找他要帐,你是干什么的?”“吾嘛,吾在洞庭湖嘛,是卖豆腐的。”“卖豆腐,你卖豆腐找我们少寨主干什么?”“他短我的豆腐帐啊。”“嗨!”这兵丁险一些乐出来:“朋友,你贵姓啊?”“我姓孔。“孔掌柜的,打洞庭湖来到山西,千里迢迢,你要帐你要的出路费钱来吗?我们少寨主短你豆腐钱,那能短多少?吃豆腐能吃多少?”“不对的,要是三两二两银子吗,我不会来的。数目实在太大!不来吗,豆腐铺子就要关张了,我这本钱都倒不过来了。”“那么,短你多少钱哪?”“哎,一个大数。”“十两?”“十两银子不够路费。”

“难道说还一百两。吃豆腐能短你一百两银子吗?”“一百两是少一点啊,报告众位,真是不多不少,整整的一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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