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资本主义本质隐匿之后的西式民主话语体系
资本主义本质隐匿之后,并不意味着西式民主改变了资本主义的本质属性。相反,经过西式民主话语体系的遮隐和对自身逻辑的“美化”,一方面使得西式民主的资本主义本性更加稳固和安全,使得现实政治的危机和问题不再直接指向资本主义的政治价值和政治制度,而将注意力聚焦于民主的制度设计和操作运行,这也是为什么2008年爆发的全球金融危机使得人们对资本主义的合理性再一次产生怀疑和质疑的同时,但在政治话语层面,西式民主话语体系却并没有对资本主义展开批判和质疑的原因所在;另一方面也使得西式民主话语体系沉浸于自身构筑的“普世性”光环之中,宣扬着自身的优越性与合理性,在全球政治话语体系当中变得更为喧嚣和任性。
1.西式民主话语体系的“普世化”倾向。在马克思看来,民主是普遍与特殊的真正统一。各个国家和民族,由于历史背景、发展阶段、阶级属性等不同,其民主政治的实现形式有着很大甚至根本的差异;同样,不同性质的民主也可能有相同的外在表现形式。民主是具体的、相对的,而不是抽象的、绝对的,它由一个国家的社会制度所决定,并且随着本国经济文化的发展而发展;在阶级社会,民主具有鲜明的阶级性。但西式民主话语体系在资本主义隐匿之后,凭借着对民主话语权的垄断,极力用科学性的方式去证明西方民主制度具有普世性,西式民主由此日益从地方性知识转化为普世性知识。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有亨廷顿的“民主化浪潮论”和日裔美籍政治哲学家弗朗西斯·福山的“历史终结论”。由于长期把持着“民主”的话语权和标准制定权,西式民主被看作是全球最高级的、最普适的民主模式,进而被包装成“历史的终极形态”,被视为是社会政治中追求的唯一价值。在当前西方的话语体系中,民主就等同于民主化,民主化等同于西方化,西方化等同于选举化,选举化等同于合法化,合法化等同于文明化。西式民主话语体系也由此披上了“普世性”的外衣,俨然成了话语权威性和真理性的担保:似乎只有符合西式民主话语体系的才是普世的、正当的;而离开了西式民主话语体系的比附和印证,话语就失去了应有的底气和权威。这恰恰忽视了民主是“普遍和特殊的统一”,忽视了民主话语体系的复杂性和多样性。以西式民主话语体系为标尺对非西方国家民主政治发展的说三道四,实质上是在扼杀民主政治发展的多样性,是以同一性压制差异性。
2.西式民主话语体系的“霸权化”逻辑。从本质上说,西式民主话语体系是西方民主政治发展的独特理论表达及其表现形式。应该说,一种民主话语体系本身无所谓好坏与否,能解决和回答一个国家和民族的民主政治发展道路的民主话语体系就是合适的。苏联解体、东欧剧变以后,随着社会主义在实践中遭遇的挫折,在资本主义隐匿之后,西式民主话语体系逐渐演绎成为一种对“民主”进行现代诠释的话语霸权理论。西式民主话语体系凭借“普世性的政治修辞”和自身的话语优势,将西方的思维方式、政治制度、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等化为普遍有效的标准,不断挤压非西方国家民主话语体系的生存空间及其合理性。正如有学者所言,每当西方国家拟对别国进行军事干涉前,肆意把别国贴上专制、独裁标签时,在西式民主评价机器下,被认为进步到“民主”国家,或从专制国家班级中“毕业”的唯一前提,就是对其俯首贴耳,放弃自己独立的外交和国内政策。西式民主话语体系的话语霸权不仅是一种理论修辞,同时也体现为一种积极的话语实践,使得非西方国家在面对“民主”议题时,往往由于在道义上难以自我确证,而陷入进退失据和无所适从的困境。而在西式民主话语体系的自我塑造之下,“西方民主国家”则成为道德和正义的化身,并在世界范围内进行民主“传教”,而多数“非民主国家”则“折服”于西方话语的魅惑,虽对西方民主话语华丽辞藻背后的歧视心态与霸权行径怀有不满,然而,由于缺少一套可以与之相抗衡的民主话语,故而在民主问题上饱受西方民主国家的指责和干涉。
3.西式民主话语体系对非西方国家设置的“话语陷阱”。美国学者塞缪尔·鲍尔斯在《民主和资本主义》一书中曾指出:“在民主乃是保障个人自由权和使权力的运用负有社会责任这个直截了当的意义上面,今天没有任何一个资本主义社会可以合理地称为民主社会。”如今,在西方国家,民主政治运作把越来越多的社会成员排挤在政治过程之外,越来越呈现出为民主而民主,为利益而民主,为意识形态而民主的特征。但在民主话语层面,随着资本主义的隐匿,西式民主话语体系极力鼓吹“民主浪潮”,促使民主进程的全球化、概念普适化,不仅屏蔽了人们对西式民主的反思与批判,而且通过对民主话语权的垄断和对民主标准的制定,给非西方国家设置了“民主——非民主”、“民主西方与专制非西方”的简单式二元划分和优越卑微对立的“话语陷阱”。受其影响,学者、媒体、社会组织等总是下意识地将西式民主作为唯一参考标杆,视之为非西方国家民主政治发展的唯一方向。对于非西方国家来说,一旦陷入西式民主话语体系设置的“话语陷阱”之中,往往下意识地将西方作为民主的完美样板,自觉或不自觉地将自己划到民主的对立面“非民主”上去。一些国家以西式民主话语体系的标准为标准,以西式民主话语体系的是非为是非,放弃自己的政治和文化主权,服膺西式民主话语体系的话语逻辑,其所带来的后果被证明是极具灾难性的,如“颜色革命”带来的后遗症:政治动荡,民主不兴,发展道路迷失,民主思想嬗变,民主结果异化,政治机体溃疡,民主泛化与民主赤字并存等,也出现了“依附性民主、复仇政治、寡头式民主、财阀的自由”等民主异质现象。
结论
建立在资本主义私有制基础上的西式民主,从来就是富人的政治游戏和政治梦想。但凭借西方国家的强大实力和强势话语体系的包装与建构,西式民主的话语体系不仅隐匿了其资本主义的本性,而且垄断性地控制和操纵了世界各国人民对于民主的理解和追求,使西式民主带上了“普世性”的光环,并把西式民主的输出作为其控制世界的新战略,以达到对社会主义国家进行渗透、西化和分化等目的。对于中国来说,要在强势的西式民主话语体系面前坚定“三个自信”,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发展道路,就必须深入揭示西式民主话语体系是如何隐匿其资本主义本性的,这种隐匿究竟对西式民主及其话语体系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等,进而充分认识西式民主的资本主义本性。
(执笔:潘晓珍;单位:苏州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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