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人模仿写出“欲问江深浅,应如远别情”(《鄂渚留别李二十一表臣大夫》),神致却总不及前。到了宋代,文人则经常通过描写开阔澄净的水面来映衬自己的高洁人格、旷达胸襟和俊朗风神,在张孝祥《念奴娇·过洞庭》中,正是一句“表里俱澄澈”,道出了士大夫的气节——高洁傲岸、冰清玉洁。
“水”寄真情,其中又以相思之情尤甚。古代交通不便,横亘于前的江河湖海是与恋人、友人的阻隔,也是与亲人、家乡的阻隔。水的绵绵不断常常带动着思念的传递。
北宋李之仪说:“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卜算子》)悠悠长江水,既是阻隔双方的屏障,又是遥寄情思的载体。离人的目光、伊人的相思,都可以顺着流水延续千里。“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忆江南》),白居易曾任杭州、苏州刺史,在青年时期漫游江南。当因病卸任苏州刺史、回到洛阳后十二年,他六十七岁时,写下了《忆江南》,给予了水颜色、生气和妩媚,在这样的春情里、山水中,怎能不思念江南?以写“水”来传递思乡之情的还有范仲淹。彼时他正在西北边塞军中任陕西四路宣抚使,主持防御西夏的军事,眼前的秋景触发心中的思乡之情,便作“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苏幕遮·碧云天》)碧云、黄叶、寒波、翠烟、芳草、斜阳、水天相接的江野辽阔苍茫,接天连地的一江秋水将思乡之情、羁旅之倦娓娓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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