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首诗看唐继尧

从两首诗看唐继尧

摘要:在旧军阀中,唐继尧(1885―1927)自然是个很复杂的人物。上世纪50年代初,云南有多处矗立他从法国铸制回滇的跃马挥刀之英姿的铜像。有些群众,还把他在旧民主革命中的护国运动、云南讲武堂联系在一起,口碑不俗。

若非找旧古董,翻到昆明1924年11月1日出版的《孟晋》一卷二期,谁也不会想起唐继尧写过这么两首旧体诗。

在旧军阀中,唐继尧(1885―1927)自然是个很复杂的人物。上世纪50年代初,云南有多处矗立他从法国铸制回滇的跃马挥刀之英姿的铜像。有些群众,还把他在旧民主革命中的护国运动、云南讲武堂联系在一起,口碑不俗。是位很会为自己造舆论、塑形象的人物。1924年,孙中山改组国民党,为促唐参加北伐,推举他为副元帅,未就。他的这两首诗,正是这时发表于《孟晋》的。办刊者并无市侩恶习,为他称霸云南而予诗稿特别的版面,是看稿不看人,将它夹在许多旧体诗的夹缝中,并不显眼。第一首为《游华亭寺时甲寅十二月》:

如此江山画不成,万家镫月势纵横。艰难国步行犹易,溷浊人心洗要清。

是龙池甘水浅,宁知天马视山平。纵观一线边城小,眼底浮名未足争。

甲寅年是1914年,正是蔡鄂为云南都督之时。官运亨通、春风得意,登西山,望五百里滇池,名寺傍山,掩映在古树之中,真是天然山水,江山多娇,英雄折腰,人民在建共和之后,意气风发,有登天揽月之势。然而,在这之前与之后,确是国步艰难,为何又是“行犹易”呢?这怕是从作者的平步青云的自我感觉而言,心态才那么矛盾,才视人心如猪圈、厕所那么龌龊。此时,他那“纵观一线边城小”、“宁知天马视山平”的壮语是英雄壮志,还是军阀野心,也是不言自明。对于“成则为王”的王者,“眼底浮名未足争”之形象炒作,就很虚伪了。

唐继尧的另一首《由黔移师滇道中偶成》,不知是从贵州都督而为“开武将军”回云南,还是讨袁、护国运动之后出兵川黔归来,总之,都是衣锦荣归之作。讨袁、护国,他不出力,可都出面,一经“炒”作,往脸上贴了不少金,是他仕途上一大宗精神资产。从其中“两年依旧一身轻”看,应该是指滇军占领贵阳到他又高升回到云南的途中的出兵川黔,则多是半载数月之事。它跟游华亭寺是同一时期的事,按时间顺序,它当在游华亭寺之前,不知作者还是编辑反而放它在后面了。

甲马旌旗又此行,两年依旧一身轻。山花放卷情常定,林鸟飞投意总诚。

历史千秋留泡影,神州百战尽蜗争。疮痍满地何年补,惭愧前途父老迎。

薄海风潮一剑担,高山雪月又南天。须知平坦征途稳,莫道崎岖世路难。

盖世才从远处老,极天事亦梦中参。孕虞育夏寻常事,桑梓归来酒正酣。

不论这是此位军阀“人性”的乡愁,还是他这土皇帝,总想独霸一方,也牢牢系在本土,即便不能名誉上独立,也是实际上的地方割据之实,从他们忌讳离乡出外的情绪,这“林鸟飞投”之情应该是真实的。打打杀杀,成成败败,回首往事,偶尔泛起“历史千秋留泡影”的感叹,也是情况不是永远使他那么自信的必然吧。为此,这种人也只能总是处于深度的矛盾和极端的虚伪之中。不然,一生都以“打杀”来打天下和保小王朝者,何来“神州百战尽蜗争,疮痍满地何年补”之叹呢?要么,就是以能收拾旧山河的救世主自居吧!

有趣的是,一介武夫,趁顾品珍北伐、昆明空虚杀了回来的唐继尧,竟抛出这么两首诗公开发表,除了“桑梓归来酒正酣”既可述往事,也是话此时之短句,这个打杀一生者之“打”,既残暴于武打,又积虑于文打的军阀,“盖世才从远处老,极天事亦梦中参”尤其“神州百战尽蜗争”,不论他是旁观为民族的感叹,还是将自己放在“蜗争”之中的自省之语都是寻求与昆明父老理解、沟通、套近乎的姿态,用现代人的语言说,他是很会作“秀”(Show)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理,他不糊涂。

责任编辑:潘攀校对:叶其英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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