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事件建筑纪念抗战史

《你有没有被遗忘》是美国人布莱恩·本德尔推出的新书，这是一部讲述二战亡魂和漫漫归途的史诗，美国四星上将彼得雷乌斯含泪推荐说“一个遗忘保护者的国家，也将很快被遗忘”，美国战俘与失踪人员联合调查司令部称“无论你长眠于喜马拉雅山顶，迷失于东南亚热带雨林，还是沉没于太平洋海底，我们都会找到你，带你回家”。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七次会议公布2014年9月3日为首个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2014年12月13日为首个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日。纪念这两个日子对国人、对世界所有反法西斯蒙难和战死的人们都是极为重要的事。而以事件建筑的名义让人们铭记住抗战的史实，确是一个新视角。

抗战纪念建筑是重要的事件性遗产

用事件建筑来纪念一个民族的抗战，是一种智慧的选择，记载下经典战役后面的英烈面孔不仅是对个人生命价值的展现，更体现民族精神“肌肤”的特殊光彩。抗战，值得国人肯定的精神和思想到底是什么，这尽管该是史学家回答的问题，但建筑上留下的斑驳影像让不容置疑的真相扑面而来，竖起了心中的纪念碑。2014年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100周年，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法国诺曼底登陆70周年，为了缅怀历史，防止类似的战争悲剧重演，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ICOMOS）提出“纪念性遗产”的主题词，旨在涉及不同文化背景下的纪念性建筑、古迹和场所。

对于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新旧建筑如何协调、如何在特定主题下营造纪念性空间及建筑，何镜堂院士指出：“1937年南京大屠杀惨案在国际上有深刻影响，对国人更有惨痛教训。针对这沉重主题的纪念馆扩建工程，首先需把握寻求和平的主题。因此，建筑设计的关键是创造一个震撼心灵的场所，使人的思想得到升华，最终走向美好的未来。”对此该馆1983年设计者齐康院士也表示：“中国人对抗战历史再不反思就会越来越模糊了，用建筑去写实历史是建筑师的文化使命。”

无论在战场上，还是在大后方，都有一大批被官方命名的赋予其纪念性的建筑空间。事件建筑的纪念功能至少表现在三个层面：集体记忆，抗战纪念建筑的全部意义，是通过空间形式负载的二战历史与文化内涵，唤起人们的历史记忆，并通过事件的追溯再现“抗战”场景达到纪念之目的。这种纪念功能是一个“集体回忆”，是依靠社会记忆之框架来构建精神记忆，从而借助现在，重构了过去的岁月；教化功能，抗战事件纪念，无论从传承主流价值观，还是对重要历史人物及事件的梳理，都在营造全民族的认同，普惠公众，尤其要从中小学生的教育入手；纪念的传播，事件建筑的传播史纪念空间记忆与教育功能实现的关键环节，要创造并形成一个传播的辐射——接受——反馈的纪念空间教育过程。

保护发展抗战纪念建筑重在普惠公众

作为一种建言，我以为当下最不该回避的是作为警示性文化遗产的抗战建筑文化遗产研究与发掘，在我们这个以经济高速发展带来城市化膨胀的国度，难道不该以尊重民族之心启动这警示性文化遗产的建设吗？

以湖南常德、怀化、衡阳三地的抗战建筑遗址的纪念建筑与人和事为例，他们是发生在正面战场的，若能来一番缅怀的建筑文化与历史的行走，其事迹极其令人感动。常德以1943年的常德保卫战为重大历史事件，其中有抗日铁军之称的74军57师的8500名将士固守孤城16天，仅83人生还。此壮举震惊中外。今常德市尚存“常德市外围碉堡”“旧城墙”“常德二中等防御工事”等战争见证物，记录着中国军民的英勇不屈，也记录下日军使用毒气弹等反人类暴行，而“常德会战阵亡将士公墓及纪念碑”则为全国范围内最重要的抗战纪念建筑之一。怀化地区是著名的芷江机场所在地，发生过标志着中国进入全面反击的湘西会战，更是1945年日军乞降的冾降会场，标志着中国人民取得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今存“芷江机场”“第四方面军战地医院”“雪峰山湘西会战战场旧址”等战争见证物，而“芷江洽降会场与胜利纪念坊”“溆浦龙潭镇湘西会战第七十四军五十一师湘西会战阵亡将士公墓及纪念碑”等，均为重要的抗战纪念建筑。衡阳以长衡会战之方先觉率第10军衡阳74天孤城铁血震惊中外，现存战争见证物有“衡阳火车站”“陆家新屋”“湘江铁桥”“衡阳天主堂”等，纪念物则有“抗战胜利城”等。与衡阳市毗邻之衡山，曾多次召开军事会议，现存见证物有“南岳大庙”“磨镜台军事会议旧址”“国共合作游击干训班旧址”“圣经学校”等多处，而纪念建筑“南岳忠烈祠及周边阵亡将士公墓群”，以类似南京中山陵般的最高建筑规制，在战争期间即被认可为“抗战殉国将士总神位”，不仅是国内重要的抗日战争纪念地，受到我国两岸四地华人的关注，在全世界范围内，也应该被视为最重要的二战纪念建筑群之一。

纵览中国抗战纪念建筑展现给今人的方方面面，我们至少会有如下缅述：抗战纪念建筑是文化中国的行进记忆，它在用建筑、遗址、遗迹见证惨烈抗战史实时，彰显了当代中国伟大复兴的使命；缅述或考察这些或更多的抗战纪念建筑，完全契合世界反法西斯的主题，同时也向世界展示中国对纪念遗产的敬畏与尊重；我国抗战建筑遗产必须加大宣传力度并向世界展示，尤其该告别学术化、博览化做法，建议要为中小学生乃至公民推出抗战纪念建筑教育读本，在普及抗战建筑英烈事迹及经典战役时，宣传特定含义下的抗战建筑纪念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