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达峰、碳中和与中国增长模式的转型(2)

摘要:全球变暖,不仅是复杂而又棘手的科学问题,它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更是巨大的挑战。与发达国家相比,发展中国家仍然处于工业化和城镇化的进程中,因此减少碳排放的难度相对较大,同时还面临着比较高的碳减排社会成本。所以,我们必须在决策时坚持减排与社会成本之间的平衡。

二、中国增长模式的碳成本

(一)快速工业化进程中的碳成本

相关数据表明,中国已经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制造业国家之一,工业化水平不断提高。虽然有人说我们的城镇化减速了,但实际上我们的城镇化转向了高质量发展阶段。但值得注意的是,我们的工业化、城镇化的特点,就是依赖以化石能源为主的能源结构的支撑。

在快速工业化的进程中,碳排放也保持着比较高的增长速度,特别是加入WTO以来,国际市场需要大量的我国产品,我国的出口可以说是指数级增长,经济增长被快速拉动的同时伴随着高排放。其中,以煤炭能源为基础支撑的工业化进程,势必伴随着高排放的压力。

那么,哪些因素会影响碳排放?我们可以通过学术上的KAYA模型分解碳排放,厘清其与人口增长、经济增长、技术进步之间的关系。通过分解,我们发现,经济规模的高速增长是导致碳排放增加的主要因素。其中,在产业结构与碳排放的关系中,高耗能产业的占比是比较高的,如生产基础设施所需的钢筋、水泥等。这些行业支撑了我们的工业化进程,但也形成了最主要的碳成本,因此,这些产业也是当前产业结构调整的重点。

工业化碳成本下降的关键在于新能源,我国新能源成本的下降速度还是较快的,2010年以来,太阳能光伏发电、风能和电池存储的成本显著下降。如果可再生能源的成本下降趋势得以继续,根据劳伦斯伯克利国家实验室的模型预测,2030年,中国62%的电力来自非化石能源,在这种情景下,电力成本将降低11%,从目前73.52美元/ MWh降低到65.08美元/ MWh。电力部门排放量将比2015年减少22%,如果将碳总量降低50%,中国可以将2015年电力部门排放量削减一半。届时,我国将形成一个比较干净、比较有效率、成本比较低的发展模式。

(二)快速城镇化进程中的碳成本

在全球碳排放进程中,城市扮演了重要角色。全球城市地区所排放的二氧化碳总量比例为75%左右,我国城市地区占比为80%左右。城市内部有很多碳排放源,如商业、工业设施以及住房等,都会排放很多二氧化碳。同时,城市又是一个开放的系统,上游有各种物质、人员、电力输入,需要耗能;下游如垃圾处理、废水处理、货物运输等,也需要耗能。总而言之,城市是一个巨系统,其中耗能的单元有很多,所以很多专家认为城市应该是实现碳中和的最重要的地方。

城市要怎么为碳中和作贡献?是否城市越大,其碳成本就越高?对此,我们展开了低碳城市试点,以研究低碳试点城市的规模对单位GDP碳排放强度的影响。我们发现,随着城市常住人口规模的扩大,城市单位GDP的二氧化碳排放是在下降的。也就是说,大城市的碳效率相对更高。这些试点城市的规模与人均碳排放的强度关系也表明,大城市的人均排放是最低的,其碳效率比很多中小城市都要高。究其原因,应该是大城市的集聚效应、规模经济与范围经济,提高了碳效率。

在此基础上,我们认为城市群建设能够在减碳方面作出更大贡献:一是结构整体优化,主要是市场规模效应,要素资源和商品得到充分自由流动,推动产业结构升级;二是创新能力提升,主要是企业创新研发,推进低碳技术应用,产生持续且显著的正向溢出效应;三是区域协同治理,主要是密切城市间关系,强化环境协同治理能力,带动区域间生态环保协作。尽管不同城市群的绝对排放量存在明显差异,但都表现出了先上升后下降的阶段性特征。简言之,城市群加强了碳排放治理能力,提高了经济效率,延展了规模经济的可能性,促使碳成本下降。

目前,由于技术进步的原因,我们各行各业的化石能源排放强度显著减少。但是,根据碳达峰年限进行推断,提前达峰虽然有利于控制排放总量,但其经济代价也不小。所以,我们到底要不要提前达峰、选择什么时候达峰,本质上是一个平衡发展的战略问题。此外,空间因素也是不容忽视的。因为每个省(市、自治区)的发展阶段、产业结构都不同,各自碳达峰的时间也就各有差异,所以我们也不能“一刀切”,目的只要是最终实现全国碳达峰就可以了。

责任编辑:李贤博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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