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峰：大力发展文化创意产业（3）

第六，大家都离不开视频的传媒。也就是说，文化产业就相当于这样一圈圈的，这个核心平台就是传媒，最核心的就是电视，接下来是报纸和杂志，现在是网络。假如你不拥有这个媒体的话，你的文化产业很难形成产业链，你也很难做大。倒过来说的话，中央电视台《同一首歌》为什么能搞得那么好？因为中央电视台具有垄断地位，那些艺人都想上中央电视台，免费或者很少钱人家就来，然后中央电视台又把节目对全国人民播放。别说《同一首歌》了，你就是随便再取个品牌，再换一个栏目，取一个叫《同十首歌》或者《半首歌》，它照样会很红的。红不是因为你的策划能力，红是因为你的平台的力量。所以，我想中央电视台要是哪一天很聪明的话，或者有上进心的话，搞个演艺集团，搞个会展集团，很快就会成为中国最大的。为什么？因为它的媒体太大了，可以花政府的钱来做自己的商业追求，预算可以做得老高，商业可以投入很多。

所以，我觉得中国现在应该改革电视传媒，我一直是这个主张。我认为，中国应该有三个国家级的电视集团，相互之间竞争。它们都由中宣部主管，谁也别想干坏事。它们之间开展竞争，中国整个的文化产业就能打开一个缺口。但现在不行，现在你要想搞一个体育活动，中央电视台播，你还得给中央电视台钱。在国外，你只要搞活动，这个活动好的话，别人就买你的转播权。就像奥斯卡，人家可以付给它好几亿的转播权。这就是制约因素。现在，我们的产业遇到了传统的传媒垄断带来的严重后果。

第七，要快速发展文化产业的话，哪些地方会发展得更快？一是经济条件越好的地方；二是人力资源越多的地方；三是旅游资源越多的地方；四是产业基础发达的地方，包括文化设施、文化产业过去的积累等。所以，北京的文化内容产业占全国平均40%以上，北京的条件太好了。现在有人说东部投资的回报率已经下降了，应该到西部去。我告诉你，西部现在没办法投资文化产业，因为它没有经济基础，没有消费力，没有人力资源，所有东西都要从头来。旅游资源好的地方为什么文化产业可以很好搞？像北京旅游资源，每年有一亿的投资人口，比如说你守住各个路口，进京的人每人送一块钱，收下来就有一个亿。你随便在这些人身上做点什么节目，比如让每个人到酒吧转半圈就行了，喝一瓶啤酒十二块钱或者二十五块钱不等，你收入一下子就增加很多。所以，它就很好搞。张艺谋在桂林阳朔那边搞《印象刘三姐》，很多人到那儿旅游，留在那儿看，有好多人住宿，旅游收入就翻番。旅游资源可以通过文化产业来嫁接，这个资源就可以放大，就可以有很好的效益。

第八，发展文化产业会不会跟历史文化遗产保护发生冲突。从本质上来讲，这是两个行当，有人去做文化产业，有人保护历史文化遗产，但是在实践当中会有冲突。因为做文化产业的人老想打历史文化遗产的主意，自然有可能破坏历史文化遗产。所以，我们讲历史文化遗产跟文化产业万一发生冲突的时候，要以保护为主，先保护后开发，这是一个原则。假如它有冲突一定要保护，假如没冲突当然行。比如故宫放千百人进去参观，那可以，但如果一天放五十万人进去的话，会破坏故宫，那就不行。这就是先保护后开发。我们过去很多人的观念是传统的，老是担心商业化对文化会有很多的不好影响，但你看美国，美国过去根本没有文化，但现在大家是否感觉美国很有些文化，它的这些文化完全是从商业化中获得的。商业化对文化产业有很多促进。第一，它能够丰富大众的文化。第二，它能够让你美伦美奂，能够促进审美和包装。美国明星的形象和身价较高。为什么？它把不完美的一面都给去掉，光让你看到完美的。第三，它促进竞争。你想跟人家竞争，你就得有创造，这个创造对文化的丰富性是有帮助的。现在的很多艺术形象借助高科技的手段，真正是美伦美奂。要是没有这个技术手段，没有商业化运作，你怎么可能看到那么漂亮的东西？所以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特点，不要光强调商业化跟文化之间的冲突，一定要解决好这个问题。其实，商业化和文化之间是有互补性的。当然，做不好的话，那是属于人为的因素。

下面，我简单讲一下国外的经验和做法。我们都说日本的动画做得好，其实美国的动画做得更好，美国动画的产业产值跟日本不一样，美国的产业链条非常大。举例来说，像玩具总动员这样一种动画，整个的收入可以达到20亿美元。而日本做多少个动画电视业不如它一个动画电影多，因为它是产业链，它既卖票房，又卖DVD，又卖播出权，又卖衍生产权，授权让人们使用它的产品，贴在服装、玩具上面，它是一个很大的产业。所以，美国人最大的特点是做大产业连，这是美国在世界上做得最好的，能够把一个娱乐做成一个非常大的规模，各个环节串起来。美国的橄榄球赛一年的直接收入是100亿美元，相当于800亿人民币，咱们国内的体育一年亏损300亿人民币。所以，美国的产业，凡是能够做出来的产业，规模都很大。现在世界上最大的文化产业公司就是美国的谷歌公司，它的市值达到1600亿美元左右，相当于中国文化产业总产值的185%。日本的动画电视很厉害，漫画很厉害，日本的电视游戏很厉害，就是游戏机对着电视打，美国是动画电影、网络游戏很厉害。美国有很多日本没有的，比如说迪斯尼乐园，美国人经营主题公园经营得很厉害。日本没有自己像样的主题公园，现在都是引入美国的主题公园。日本的特点就是它的哪一个产业规模都不大，但是它有很多文化产业的内容，它是美国的第二大市场。日本做动画有一个特点我们应该学，它把漫画和动画结合得比较好。日本漫画做得好，所以动画做得好。中国人现在漫画做不好，所以，动画也做得不太好。

韩国的特点是什么？韩国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政府来扶持。政府专门成立了一个文化产业振兴院，来制定一些相关的扶持政策，提供一些信息，来对人才进行培养，来扶持一些产业，提供专项资金。所以，韩国在八年之内由文化贸易逆差转向文化顺差，而且在世界文化贸易的总量中占到3.5%左右。中国比韩国大多了，包括经济总量也大多了，我估计中国在世界文化的贸易出口中占不到1%。中国实际上还是严重的逆差。

英国是属于真正具有创意的国家，哪一个领域里面都做得非常好。世界上好多好东西都是英国来的，什么《哈利波特》、《开心辞典》、《百万富翁》，什么超女、真人秀、生存体验，也都是英国发明的。英国是真正的具有创意、具有创造性的民族。可惜，它跟美国比起来，做大产业链的能力较弱，它的规模不如美国大，市场也比它要小。但是，它的创意能力非常强，只要做一件事都是鼎鼎有名的，它的剧场经营得非常好，爱丁堡的艺术节也做得很好。

新加坡的特点是抓住了文化产业最核心的东西――会展经济。我把它叫做活动经济。现在活动什么？就是把世界各国的总部、研发基地吸引到它那儿去，然后让人们去那儿旅游、消费。它不仅举办会展，还鼓励娱乐公司创办大型的会议娱乐一体化的场所。现在，新加坡专门在旅游局下设了一个会展署，专门来搞会展。这个会展现在重点在吸引什么？奖励旅游。比如中国移动，每年要奖励一些员工到海外去度假，这叫奖励旅游。他们现在专门跟大公司合作，吸引他们把奖励旅游放在新加坡。

当然，每个国家都有非常多的做法值得我们借鉴。比如美国在做主题公园的时候有非常多的做法值得国内同行借鉴，而他们在做电影的时候也有很多做法值得我们借鉴。我们讲的文化创意产业基础的东西，主要强调两点：一是文化和文化产业不一样，文化产业主要是一种新的创造性的活动，是针对青少年为主的新的创造性的活动，它一定要形成一种产业的规模，而产业的规模是用产业链条的形式形成的规模；二是文化产业一定离不开传媒，没有传媒的平台它就一事无成。

中国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趋势

下面，我主要讲二十个现在最重要的文化产业发展中的动态和趋势，包括里面的商机。

第一，广告高速增长，并且广告在变化。英国的广告业非常发达，有世界上最大的广告公司之一。广告在中国过去的十年当中，每年以15%―25%的平均速度增长，也就是说，它正好以超过GDP将近一倍的速度在增长。咱们现在广告的规模，我估计实际有1500亿元左右。为什么这几年广告还能够保持很好的增长速度？因为这几年有一些新的领地。大家有没有看过《天下无贼》这部电影？《天下无贼》里面就有八个广告，这八个广告给这部电影带来了不低于40%的收益，也就是说在这部电影还没有上市的时候，它已经回收了近一半的成本，就是把广告做到内容里面，这个做法实际上就是007的做法。007里面有手表，有汽车，宝马车就是它的广告赞助商。

也就是说，现在广告产生了一个很大的变化。一个是向新媒体扩展。大家有没有听说过分众，就是在楼宇里面做电视。它是一个广告公司，现在是中国在海外上市的公司当中市值最高的一个企业，市值超过了三百亿人民币，它就是做楼宇广告。接下来会做什么广告？它会做网络广告，做手机广告，不断向新媒体扩展，也就是向我们的生活空间扩展。第二是向娱乐的内容扩展。今后所有的电视和电影里面都有可能暗藏着很多广告牌，包括游戏里面也有广告牌。第三个角度，就是策划很多活动，像很多体育活动都有广告的赞助，而且今后广告的形态不是说你替人家代理广告，而是你去策划一个活动，拉别人来赞助。蒙牛就是跟超女合作，一下子效果非常好。后来，蒙牛发现赞助活动的好处以后，就自己主动提出来让别人给它策划一个活动，然后它来做赞助，由别人来执行。实际上现在整个发展趋势当中，互联网的增长速度最快，还有体育活动是长盛不衰的一个赞助对象。我们奥运会当中有很多广告的赞助商，这是它最主要的收入。奥运会主要的收入不在门票，是在转播权，在广告赞助，这很重要。

广告形态在变化，今后会渗透到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你那个桌子翻起来就是一个电子版，表面上是桌子，但是你也可以翻起来看电视。它就是个广告牌，无处不在，无线的内容直接通到你的桌子上面。这个变化接下来在3G开通以后，手机的广告会以很快的速度增长。手机的广告用什么方式？我估计，今后手机的广告商会跟你签订一个合约，它给你提供一些你很喜欢的内容，是免费给你的，但是你的条件是同意他在你上面做几次广告。比如喜欢NBA，他可以让我经常看一下NBA，但是我同意让他每天往我这上面发一些广告，我必须点。为什么？你不点的话，他下一次就取消你的会员资格了。前提当然是你自愿的，不是像现在这样子，往你手机上发垃圾广告。

第二，审美进入商业，生活审美化。就是应用美学。应用美学包含两类，一类是艺术品的投资，这也分为两类，一类专门纯粹为了投资，一类既是为了装饰又可以投资的，它就包含生活美学化的元素。所以，我们现在有很多传统艺术元素的复兴，比如一些建筑模仿传统的艺术或者吸收传统艺术的特点。美国苹果公司最近刚刚开发出一种很特殊的手机，它的股票在过去六年当中从六块钱增长到七十几块钱。公司的特点就是它的产品被评为世界上最酷的，是最吸引年轻人的产品。也就是说，它实际上把电子消费品变成一种收藏品，以这样的一种感觉来对待的。所以，审美的元素就是无处不在，包括从工业的到生活的，到我们所有视觉所及。微软就采取了一个新的策略，制作了一个电脑硬件的设计手册，免费送给人家。一般来讲，电脑怎么设计都是有偿的，为什么要把它免费送给很多设计电脑的人呢？因为它希望别人设计出来的电脑跟它接下来要发布的、已经发布的软件能够融合在一块，在视觉上非常圆满。这就是一种把美学应用在商业里面的理念和策略，这是很好的一个策略。

我们平时买很多品牌的产品，其实买的是什么？就是它的设计，就是一种审美的感。所以，同样一种东西，经过包装，就可以做得更好。当然这个设计的概念不只限于包装，假如一个电子产品的技术水平太差的话，再包装也不行。如果在同等的情况下，你在审美上面能够有创新，能够有更好的表现的话，那么高附加价值就上去了。

第三，中国现在各地都在做文化产业，我把它叫做区域总动员。区域总动员这里面有一些泡沫。比如说上海，过去要建两百个创意产业园，后来搞了一百多个，好多创意出来的产品卖不出去。为什么？很多艺术家在那儿搞创意的时候，纯粹靠自己的感觉，创意出来没有市场。好多人要搞一栋楼，自己把自己挂上，叫什么创意产业园，这就很容易出问题。我们北京要搞文化创意产业园，我觉得总的来讲还是比较谨慎的，文化创意产业园的认定还是比较好的。

一般来讲，现在一个区域做文化产业会做这么四件事情。一是一定要想办法发展旅游资源，拓展旅游资源。拓展旅游资源就需要文化产业。我见过很多旅游规划，是就事论事的规划，只有文化产业规划才能在旅游的基础上添加新的内容。这就意味着各地都需要在发展旅游的时候，把文化产业结合起来。这个有的在做，有的没有做，但是一定会做的。因为旅游本身规划是有限的，必须通过文化产业的方式来发展。比如说在阳朔那个地方，做多少旅游规划都没用，就要实实在在去想，用什么方式拉动人们在那儿多消费，晚上多住一宿。或者像北京这种地方，怎么把夜生活开发得丰富多彩，每天晚上就可以多消费上亿元，这个就是一种旅游资源，要进一步开发。

二是各地都在建一些产业园，产业需要积聚，所以需要产业园。现在各地都在做产业园，但有的是在瞎做。那次去某个省份，我看他们做了无数个产业园。他们那是怎么做的？找一个概念随便编一下就搞一个产业园，那属于非法圈地，根本就没效果。真正的产业园一定要有一定的产业集聚，总部集聚、内容集聚、产业链的集聚都可以。

三是要做好城市文化产业。最后是要拓展旅游资源。文化产业可以为旅游提供新的内容资源。

第四，新媒体的上升。新媒体就是因特网和手机无线网。新媒体视频现在还没有完全开发好，如果新媒体视频开发好的话，它的收益很快就要超过电视了。说个数据大家就知道了，现在网络每年的广告收入大概有50亿左右，音乐大概有70亿左右，游戏大概有70亿左右，其他的内容大概有50亿左右，这不包括短信等。中国一年有多少条短信？你们猜一下，一年有四千亿条短信。光短信一年的收入就有四百个亿。中国文化产业中在全世界最领先的就是手机短信。四百亿当中，有一半至少是文化类的，什么祝福、娱乐、笑话，那就是说它是文化娱乐的，不是通信的，属于内容产业的部分。现有的加上网络内容部分，它的整个收入已经快要超过电视广告的总收入了。那么，如果视频开了以后，手机能看电视、电影，网络能看电视、能看很多视频的节目以后，这个不得了。所以，我想今后新媒体、电视和出版（图书和报纸杂志）会形成三足鼎立的格局。

最近经常讲数字内容产业的概念。所谓数字内容产业是指在新媒体这种平台上播出的内容，实际上并不是说数字内容产业是一种新的产业，而是一种产业不同的技术形态。就像我们过去都要到电影院里看电影，今后无线下载电影，就不需要到电影院去看。技术给我提供了方便，但是内容还是一样的。所以，这个大家要想好，数字只是一种技术手段，真正的东西还是要靠内容，只不过今后的内容都是数字化的内容。

第五，科技和内容的合一。说数字化的内容产业，其实只是从一个角度来思考问题。在行业里面，有一个称呼叫做四C合一，就是以英文字母开头的这四个类别的产业，计算机、通信、家电，还有内容，内容产业就是文化产业。为什么说它们合一呢？我们刚才已经讲了，现在人们去买手机的时候，还要看看手机有没有内置一些内容，有没有内置一些游戏。我想，今后有可能卖电视机的人，就内置一部分电影。比如索尼，它现在拥有历史上将近一万部电影，它可能把一些好的电影内置在电视机上面，那就可能比别的电视机卖得更好。或者说它可以由一个网站专门送给你，你买了它的笔记本电脑可以做一个会员。就像诺基压，现在已经收集了（我个人推测）一万多款手机游戏了，等某一天它卖手机游戏的时候，同时卖一万多种免费的手机游戏。它可以和我们的手机生产商说，我卖你三款手机游戏，免费赠送。你说我们是买诺基亚还是买国内的手机？所以，今后的这种内容驱动的压迫感给我们中国的IT产业会造成更大的影响，竞争会更激烈。其实，在这之前是三C，就是计算机、通信和家电。电子类的东西在我们GDP当中占到18%。我们知道，以前世界上最大的单一产业是旅游，旅游占世界GDP的5%，但是现在电子已经占到18%。在今后的发展中，它可能占到GDP的20%―25%。也就是说，这些硬件对内容的需求很大，所以，我们要重视。

第六，娱乐无边界。为什么叫娱乐无边界呢？因为我们现在的娱乐都是有时空的限制，比如说我现在想看电影，看不成，得到电影院里面去看，这个无论在时间上、空间上都受到限制。但是，今后我只要有一个手机，就可以随时打开手机看电视，可以下载电影，可以下载任何东西，实现跨越时空的娱乐消费，这就叫做娱乐无边界。在两年之内，我们的手机一定是无所不能的，要听音乐也有，看电视也有，要互动也有，什么东西都有，而且不受限制。它会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生活方式不仅仅是一个产业的概念，它由文化产业来改变我们生活，这一点影响更深远。现在很多小孩就已经整天摸着手机不放手了，等到这个手机变成全能式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现在手机在中国，实际上短信占很大的内容，但是以后视频应该会是一个很大的内容，而且互动性非常强。举个例子，假如我们这节讲媒体的艺术，我就拿一个手机给大家拍摄一个镜头，然后再添上一个打油诗，再传给下一个同志，下一个同志马上对这个人物进行一些改装，再传给下一位，二十分钟就可以传回来，我们马上插上去，大家马上来点评今天这个创作怎么样。所以，我们今后的生活就是随时随地娱乐、随时随地创作的形态。

第七，活动经济。什么叫活动经济呢？就是通过人们主动去创造设计一些活动项目，吸引人们来参与和消费，形成规模消费。人们来参与的过程就是旅游。人们在参与的过程当中，就会购物，体验，活动，衣食住行，等等。所以，活动经济是什么？活动经济就是一种新形态的旅游经济，它是一种以文化来拉动旅游这种形态。这种形态有会议、论坛、展览。你看世界经济论坛、财富论坛，每年都挣非常多的钱。

北京是做会展最好的地方。展览、体育活动、奥运会的收入是很多的。其实，人家国外不是这种概念。人家是什么？天天体育，真正的收入更大。一场比赛下来，多少收入数不清。然后是演出，演出是指什么？是那些能吸引人们来参与的演出，不是指剧场的演出，是指其他的大型演出。比如说，我们找一个美国有名的歌手来，然后全国各地的人到这儿来看演出，是指这种活动经济。

然后是教育培训，清华和北大每年培训收入大概都在六七个亿。很多老总一年要来上十次课。大家想一想，这十次课可能他的学费是三万，其他整体的消费可能要达到十八万。这十八万都花在哪里？都花在北京其他地方，也就是说，北大拉动周边的消费是1比4.5到1比9。还有商业交流。比如说深圳，深圳的商业交流每年带来的收益绝对比西安、桂林这些旅游城市要高得多。它经常举办各种各样的商业交流，商业交流就是一种会展形式的活动，人们就会去参加。

我非常重视这个活动经济，北京太适合搞活动经济了，加上很多部委都在北京，旅游人口又多。我们知道，世界上很多地方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它有活动经济，。拉斯维加斯原来是赌城，现在赌博的收入只占到五分之一，五分之二的收入就是搞会展。它现在是世界上最大的计算机会展中心和各类会展中心，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拳击包括各种其他娱乐表演的聚集地，这对增加他们的收入非常重要。

第八，内容为王。就是说，决定文化产业是否具有高附加价值，就要看它是否能够创造出好内容。好内容不仅是一次性的收入，它是世世代代的收入，在这个作品的知识产权保护期间都有收入。你看像金庸叔叔、琼瑶阿姨这些人，如果在内地没有遭盗版的话，至少都挣了好几个亿，他们的内容很好。《哈利波特》每年拉动世界出版业经济1.2%，多厉害！《猫王》的后代现在每年还能够享受3500万美元的版税。内容还可以开发出衍生产品，叫做授权产业或者叫做特许权产业。这里面有很多，但是有一点要告诉大家的，当你想卖某个东西形象权的时候，一定要想好要卖什么，然后再把它放到作品当中来表现。美国有一个动画电影叫做《超人特工队》，这个电影还没上市的时候，已经有354家公司订购了里面的产品，准备用它的产品。有的是卖薯条的，在薯条的外壳上贴那个超人的形象。有的是卖超人眼镜的，把超人的眼镜专门生产出来，就卖得红红火火。也有一些比如拍摄一些影视作品来拉动当地旅游。

第九，青少年是主流消费者，一定要紧紧扣住这一点。你能够扣住这一点的话，做产业就比较容易成功。青少年不需要追求深层次的东西，他们是很浅的。可能我们现在很多老同志看不惯年轻人那么浅，其实我们年轻的时候也很浅的。这都是一样的道理。现在的年轻人比过去有一个很大的变化，就是我们过去的人年龄如果相差十岁，不会表现出太明显的文化差异，现在相差三五岁就会表现出很大的差异。

大概在周星驰《大话西游》很红火的时候，北大有一个学生问我，陈老师，你看过《大话西游》没有，我说没有。他说那你是个老头了。我说你凭什么说我是个老头？他说北大的年轻人通通都看过《大话西游》，凡是没看过《大话西游》的，要么就是北大的老头，要么就是北大的小孩，他说你是老头还是小孩？那就只好认老头了。就是说，现在的年轻差距，只要相差一小段，他们的审美、文化的很多东西就表现出来了。我现在的学生，比如说二十来岁的，跟小孩相差四五岁，他们之间在关注问题和文化行为上的表现差别非常大。不仅年轻人是主流消费者，而且年轻人要细分成一个个群体，我们过去都是大而笼统的，把五十岁的人也叫年轻人，没有区分三十岁到五十岁之间究竟有什么区别，国外在做产业的时候都是细分的。

第十，语言和知识产业，这是一个大产业。我们现在每年全国的商业培训有六百亿以上，光英语一项的图书和各种各样的培训产值就达到了150亿。所以，过去讲教育不能产业化，其实这个概念是错的。我们把教育分为两类，叫做基础教育和培训教育，或者叫继续教育。基础教育不能产业化，要靠政府投资、社会集资，是公益性质的；另一部分就是培训教育或者继续教育，就是要产业化。因此，教育能不能产业化？培训教育要产业化，基础教育不能产业化，就这么定性，这里面没有讨论的余地。产业化对中国的产业和人力资源的提升都作出巨大的贡献。现在各种各业的培训特别多，商业培训一定会持续繁荣的，职业技术的培训也会持续繁荣，外语的培训也会持续繁荣，因为这是整个中国的需求所在。在过去的十二年当中，中国电影的票房平均一年才十二三个亿，就炒得那么红火，现在这个培训教育市场600个亿，却悄无声息，相差多远！

第十一，产业是以产业集聚的方式来经营的，包括以一种产业链的方式。也就是说，当你做电视的时候，不能光去做一个电视卖给电视台，要想办法做电视里面的广告开发，想办法去做电视的DVD的开发，想办法让电视卖给人家去再次播放，想办法把这个电视里面的人物形象、各种各样的东西开发成衍生产品，这就是一种产业形态。如果光做单一角度的话，可能在做内容的时候，遭受一些盗版，就很难维持。产业链我把它分成三种。一种叫做内在的产业链。有一个很好的故事或者创意，然后变成节目，对这个节目还可以改编，做成DVD，还可以授权播出，产生衍生产品，等等。这叫内在产业链，就是由一个东西一直开发出一串。还有一种协同产业链，比如在旅游地搞旅游，要搞夜间的演出，要搞工艺品的销售，这就是协同。还有一种叫做整合的产业链，就是在这地方你想办法把产业需要的要素整合进来，包括产业的供应链、人才、资本，等等。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国家最近已经开始要实行一个融资的政策，现在有的企业已经开始做文化产业的投融资担保，可能今后我们企业在这方面会解决很多问题。

第十二，传统产业会衰落，新媒体会上升。传统的媒体一定会衰落，这是一个对应的概念。音像出版业一定会大衰落，因为今后所有的内容都是存储的，都是下载的，不需要光碟了。有没有听说过乐凯公司，以前生产胶片的，一直想把美国的胶卷技术弄到自己手里面，现在胶卷技术弄到手里面了，全世界没有人用胶卷了。它已经被这个产业淘汰了。摄影产业已经不是过去的化学感光产业了，现在已经变成一种数字技术的产业。所以，如果现在谁有音像生产线，赶快下马算了，或者卖给别人。现在好多人都没有意识到，还有好多人争什么EVD、DVD那种东西，我认为它生命力不强，再过两、三年就要衰亡了。玩具也是一样，2005年传统的玩具下降了8%，但是新的玩具，像电子类的玩具上升了35%。产业在淘汰、在变化，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趋势。

第十三，中国的球产业时代来临。体育产业刚刚开始，我认为奥运之后，我们就可以开始谈体育产业了，现在还没有体育产业，现在叫体育事业。现在体育是属于赔钱买荣誉的，今后是什么？今后是属于既赚钱又要有荣誉的，通过商业来形成竞争力。我把它叫做什么？叫做球时代的体育产业。田径是赔钱的，世界上田径运动员全部身价加起来也抵不过英国一个国家的足球明星的身价。为什么？足球的娱乐性很强，田径的娱乐性很弱。所以，大球、小球，反正只要是球，都有一种产业化的空间。高尔夫球现在产业空间很大，棒球空间很大，橄榄球空间很大，篮球空间很大，当然更不用说网球、足球。我们中国把乒乓球商业化得很好，看到它有一些商业的效益，但是乒乓球实在是太小了，太小了以后，它的娱乐性和参与性的规模体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