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战争的进程

土耳其战争的进程

土耳其战争的进程  

 

 马克思 恩格斯/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译

“洪堡号”轮船带来的战场消息证实了早些时候从“欧罗巴号”轮船得到的报道:在沃耳特尼察附近长时间扼守阵地、艰苦奋战、对抗数量上占优势的敌人的土军,终于在11月14日左右退过了多瑙河,占领了自己在土尔图凯附近原先的筑垒阵地。这一事件,等报纸和信件到来之后就会明朗化,目前我们对这一机动的意图还不十分清楚。官方消息说,这次机动没有遇到阻碍,因而,如果俄军司令官已集结比第一次多一倍的兵力再次攻击这个据点的说法得不到证实,那末土军进行这次机动似乎是由于哥尔查科夫公爵获得了什么决定性胜利的假设就不能成立。只要仔细分析一下我们所知道的全部事实就可以看出,哥尔查科夫实际上没有45000人的兵力来实现这个目的。还有人说,土军重新退回土尔图凯,是为了避免冬季在沃耳特尼察受到突然袭击的危险,因为冬季要退过河会遇到很大困难。但是,这种说法与土军一直采取攻势,未遭失败,而且在数量上占绝对优势的事实有矛盾。此外,土军的左翼仍在维丁附近瓦拉几亚的多瑙河岸,甚至还不断得到援军,这种情况证明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证明土军实行总退却。即使考虑到土军可能企图以强大兵力在布来洛夫或加拉茲渡过多瑙河(这一假设看来是符合实际情况的),但是仍然不明白,奥美尔-帕沙仅仅由于准备采取坚决的机动以另一支部队来对付俄军左翼,是否需要把自己的军队撤出沃耳特尼察附近的坚固阵地。不过,只要我们把这次战局开始以来的各种事件加以剖析,这些扑朔迷离的现象就比较容易理解了。

首先大家都知道,土军得以在维丁和土尔图凯两地渡河,而且未遇到严重抵抗。这毫不足怪,因为战争经验证明:要阻止积极行动的敌人过河,甚至很宽的河,是不可能的;此外,趁敌军部分兵力已经过河时对它攻击,即当敌军只有一条拥挤不堪的退却道路时以优势兵力对它袭击,总是比较有利的。但是土军在多瑙河北岸巩固下来了,他们在各次小规模战斗中都占上风,他们守住了离布加勒斯特不到40英里的沃耳特尼察达10天之久,而俄军不能把他们逐出这一重要阵地,最后土军毫无阻碍地主动放弃了这一阵地,——所有这些情况表明,对俄土两军在该地区对峙的兵力对比的判断有重大的差误。

土军拥有多少兵力,我们知道得相当准确,而俄军的人数一直是凭猜测。消息说,俄军有两个军渡过了普鲁特河,紧接着又有一个军的部分兵力渡河。如果是这样,俄军在多瑙河各公国的兵力大概不下15万人。然而,现在,当事实也表明俄军在瓦拉几亚没有这样多军队的时候,我们终于从维也纳得到了有关俄军在瓦拉几亚的实有兵力的可靠情报。俄军的兵力如下:

1.由丹年别尔格将军指挥的第四军包括以下3个步兵师:

(1)第十师(由索伊蒙诺夫将军指挥)…………16000人

(2)第十一师(由巴甫洛夫将军指挥)…………16000人

(3)第十二师(由利普兰迪将军指挥)…………16000人

(4)1个猎兵营………………………………………1000人

2.第五军第十四师由恩格尔加尔特将军

指挥的1个旅…………………………………………8000人

步兵共计…………………………57000人

3.由尼罗德将军和费希巴赫将军

分别指挥的2个轻骑兵师……………………………8000人

10个哥萨克团…………………………………………6000人

共计……………………………………14000人

4.1个炮兵师(大致按1个步兵团有1个

炮兵连,每连有炮12门)共计…………………170—180门炮。

还弄清楚了:利迭尔斯将军指挥的第五军甚至还没有在敖德萨集中,而是一部分在塞瓦斯托波尔,一部分在高加索;奥斯坦-萨肯将军指挥的第三军还在沃伦,至多也不过刚刚渡过普鲁特河,最早要在三四个星期后才能到达战区;而俄军的预备队骑兵(大部分是重骑兵)还在德涅泊河以东,要五六个星期才能把他们调到需要的地方。这些消息是绝对正确的,如果我们在6个星期以前得到这些消息,我们就会断言,奥美尔-帕沙应当渡过多瑙河,在哪儿渡和怎样渡无关紧要,只是越快越好。

可是对俄军的轻率冒险行为,的确不可能找到合理的解释。把约8万人的军队带到瓦拉几亚这样的cul  de  sac〔死胡同〕,并留在那里好几个月,同时,正如俄国人自己承认的,还有15000个病员在医院里,又由于得不到补充,只有靠碰运气,——这样的行动方法是史无前例的,以前谁也没有理由料想到一向谨慎、从不冒险的俄军会采取这样的行动。要知道,在瓦拉几亚的俄军除了独立行动的一些部队以外,适于作战的部队总共不过46000人,何况许多不同的地点都需要他们呢!

但是情况就是如此,我们只能解释,这是由于俄国人绝对相信他们在英国政府内的朋友们的外交阴谋得逞,由于他们毫无根据地轻视自己的敌人,由于他们企图在距离帝国中心这样远的地区集中重兵和储备大量物资时显然遇到了种种困难。

另一方面,土军在小瓦拉几亚的卡拉法特现有25000人,而且还在继续向那里增援。关于这些部队最近调动的情况,我们知道得很少。看来,他们甚至还没有推进到克拉约瓦,直到现在,全部行动仍限于占领附近村庄。什么原因,也不清楚。我们只能假设,奥美尔-帕沙的行动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君士坦丁堡的军事会议的限制,该会议起初曾把这25000人集中在索非亚。不管那里的情况如何,根据我们在这样远的地方所能作的判断,这些部队只要还在卡拉法特,就完全无用,而且在那里驻守就是个错误,因为,正如我们曾经指出的,即使打算用他们对付塞尔维亚(很少可能),他们驻在那里的人数不是太多,就是太少[注:见本卷第515—516页。——编者注]。我们认为,把他们调往多瑙河下游会合适得多,因为他们于10月28日渡河,到11月15日还很少前进,根本没有任何积极的行动。本来这15天的时间可以更好地利用:可以把这些部队向多瑙河下游调150英里到西斯托夫,在那里与土军主力的左翼建立直接联系,再由此经过几日行程到达土军左翼司令部的所在地鲁舒克。如果能使这24000人与主力会合,他们的作用要比在卡拉法特大一倍,这是无疑的。事件本身就证实了这一意见的正确性,正如前述,我们不知道这些部队在渡过多瑙河后的19天内对奥美尔-帕沙有什么积极的支援。

土军在尼科波尔和鲁舒克附近进行的攻击只不过是佯动。看来,这些攻击进行得不坏,不仅使用了为这一目的所绝对必需的兵力,而且有迷惑敌人使其无法判明进攻者的真正意图的坚决精神。主要的攻击是在沃耳特尼察进行的。调往该地的兵力究竟有多少,现在还不知道。有消息说,早在11日那天,土军在沃耳特尼察就有24000人,而与其对抗的俄军则有35000人。但是,这显然与实际情况不符。如果俄军真比土军多三分之一,他们就会立刻迫使土军退过多瑙河,事实上11日是俄军失败的日子。

看来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可以设想,只有异常拙劣的军事指挥才会妨碍土军把哥尔查科夫逐出瓦拉几亚。但是双方都显示了极为独特的军事指挥。土军于11月2日在沃耳特尼察这个显然是主要的渡河地点渡过了多瑙河,并于3日、4日、5日顺利地击退了俄军的攻击,从而巩固了在多瑙河北岸的优势。在这三天中,他们的援军应当开到,以便使他们有可能立即向布加勒斯特进军。拿破仑就这样做过,而且此后每个军事长官都知道,行动的迅速可以弥补军队的不足,因为这样可以在敌人还没有来得及集中兵力以前就进行袭击。正如在商业上说“时间就是金钱”一样,在战争中也可以说“时间就是军队”。但是在瓦拉几亚,这个道理却被忽视了。土军平静地扼守沃耳特尼察达9天之久(从6日到15日),除小规模战斗外并未采取任何行动,因而俄军有足够的时间来集中兵力,进行部署,尽可能周密地考虑一切问题,而且在退路受到威胁时采取消除威胁和保障这些退路的措施。不过,也许我们应该这样来推测:奥美尔-帕沙只是想把俄军拖在沃耳特尼察,一直到他的主力在多瑙河下游渡河,并且完全切断俄军的退路。这样做是可能的,尽管采取这样的行动,除在卡拉法特的24000人和在沃耳特尼察的24000人外,还需要在多瑙河下游希尔索瓦地区有5万人左右的兵力。但是,如果奥美尔-帕沙在那里有这么多军队(这完全可能),这支军队就可以更好地利用时间,而不把时间消耗在所有这些故作巧妙的机动上。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不使7—8万人马上在布来洛夫附近渡过多瑙河,并一举截断俄军在瓦拉几亚的交通线呢?如前所述,看来他现在打算实现这一机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一机动拖延这样久,而且还要在事先进行这样复杂的准备?在拥有了已在作战线上作好充分准备的这样的优势兵力以后,迷惑哥尔查科夫公爵的行动就未必有什么意义了。应当马上切断他的退路,消灭他的军队。

至于土耳其兵士,他们在到目前为止所参加的几次小规模战斗中都表现得很好。炮兵处处表明,沙皇尼古拉把他们列为欧洲劲旅之一并非过誉。一个在军事行动开始前10个星期才组成、并以刚从法国得到的米涅式步枪装备起来的猎兵营,在这一短时间内已能十分熟练地在散开队形中进行射击,并培养出善于掌握这种威力很大的武器的第一流射手;他们在沃耳特尼察得到了以实际行动显示本领的机会,几乎击毙了俄军的全部高级军官。土耳其步兵看来大体上都很好地掌握了成横队和成纵队运动的一般方法,此外,在沃耳特尼察的多次攻击中都表现了高度坚定和勇敢的精神;要知道,在沃耳特尼察的3天战斗中,至少有两天是由土耳其步兵的攻击来决定战斗结局的,而且是以白刃格斗来决定的;而当一用上刺刀时,正如大家所熟知的,俄国步兵就是不可轻视的对手。

根据最近的报道来看,亚洲的情况对土耳其人来说比在欧洲更见好转。有消息说,切尔克斯各部族发动了反对俄国人的普遍起义,他们联合行动,不仅控制了高加索的大门,而且切断了沃龙佐夫伯爵后方的交通线,而此时土军则从正面向沃龙佐夫进逼。于是,沙皇从战争一开始就处处失败。我们期望这种情况就这样继续下去,让战争教会俄国人和他们的政府收敛一下自己的野心和骄横,并促使他们从今以后只管自己的事情。

弗·恩格斯写于1853年11月18日左右

作为社论载于1853年12月7日

“纽约每日论坛报”第3944号

原文是英文

俄文译自“纽约每日论坛报”

俄译文第一次发表

出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9卷

责任编辑:岳丽丽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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