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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继武:从朝鲜战争看国际冲突的心理学解释(2)

二、以朝鲜战争为例,看国际冲突与心理学的基本问题

接下来我稍微举一下朝鲜战争的例子,分析三个方面看一下冲突的产生、升级。朝鲜战争也是探讨特别多的案例,基本上在国内外很难有什么新意的。先在沈志华跟杨奎松做过之后,发现没法儿做,在历史的史料上我们没有办法超越,所以我们从政治学的角度,我们只能把它当做学术,国际关系研究的命题的角度。因为他们做的是对历史的描述或者是原因的分析,我们有一些基本的学术题,从我们的角度来切入,我觉得主要分析三个方面。

1.安全困境是否存在

第一个方面,比方说如果是中美对抗的话,中美对抗怎么形成的?这里面就涉及安全困境问题,这个安全困境到底是什么意思?朝鲜战争是不是安全困境?

第二个方面,比较常见的分析话题,从当时的6月份到中国10月份出兵,特别是到了9月、10月之后中国有一系列对美的威慑,但是我们发现在战略互动过程之中,美国并没有认为中国的威慑是可信的,由此就导致了美国进一步加强了他的进攻性的战略举动,越过的三八线,最后导致战争的产生。

第三个方面,朝鲜战争有五次战役,根据他们的分析,第二次和第三次是一个转折点,里面涉及到冲突的升级。本来到那个转折点有不妥的选择,如果选择谈判,可能争取到更多的利益,也可能当时就结束了。因为当时的领导者普遍采取了另一种措施,这里面对美国的战略行为的判断会不一样,导致了冲突进一步升级,最后又拖了两三年,这是冲突升级的问题。

第一个说一下安全困境,背景和过程不太仔细讲了。就是当时是新中国的背景,还有是冷战背景,最后是朝鲜内战。

过程也比较简单,刚开始是朝鲜内战,从朝鲜内战后来到美国的干涉,到中国的出兵,经过了五次战役,然后又经过了两年,签署了停战协议。

关于形成过程,我们可以看到朝鲜内战是9月15号的转折点。9月15号的战略有时达到了最大,基本上把釜山那一块占领,但是最后停止到那里,然后美国在仁川那边登陆了,登陆了以后整个朝鲜战争的局势就变化了,因此到9月28号、30号、10月19号、10月24号基本上北方该退了,这是1950年的时候,在中国出兵前夕战局的情况。

1951年当时几大战役,我看军科院说我们每次战役都获胜的,但是肯定神圣化了。这里面就涉及到从第二次战役的时候基本上推进到三八线这里,第三次推进了三七线,第四次、第五次又回去了,回去了说明我们的战略优势在缩小。这里面历史学家有一个争论,我们最大的战略优势是第二次、第三次之间的时候,当时是中美之间有共同点。美国人准备说别打了,咱们谈一谈,提出了很多现在看可能这个条件对中国比较有利,提出我们各自把军队撤出去,朝鲜的问题跟台湾的问题提到联合国讨论,就是战略上的让步。但是我们认为,我们毛主席对他怎么进行回应,不同的回应导致了我们的措施不一样。

中国的出兵决策是比较复杂的,它不是一下子定了的问题。我觉得中国出兵决策肯定最后是冲突。如果中国不出兵,国际冲突可能暂时没有了,因为那样冲突就不成立了。根据这个沈志华和杨奎松,他们的基本观点就是中国是被迫出兵。其实当时有一系列强调,我们当时中国并不是做战争准备,我们的战略重点是在解放台湾,然后说国内近来也是比较差的,刚刚打了几十年仗,从军事实力、武器装备、国家力量来说都不具备战争的条件。所以说从这个家度中国没有战争的意愿。

我这里写苏联可能比较直白,但是也是综合的一些观点,苏联是对朝鲜的内政比较积极主动的,最后到中国出兵关键的点上他有一点退缩,实际上他把中国推在前面,北朝鲜他始终是要统一朝鲜的。这里涉及到中国出兵的战略动机,或者说最后原因的分析。当然我们可以从很多层面分析,这里面涉及中国的战争意图。

第二个就是中国的出兵到底是不是基于国家利益。这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到底是什么利益。主流的国际观点仍然认为坚持利益,因为战略利益冲突导致了这个情况。如果是客观的利益那可能就是跟心理的因素没有关系,认为就是客观的,就是地缘政治的冲撞,跟主观性的东西没有关系,这里要讨论中国有没有错误直觉,这实际就是中国方面的。

接下来我们可以看看,因为中国的错误直觉不太好判定,实际上就涉及到跟美国的判断问题。美国的判断可能是这些观点具有一定的争议性,我觉得很多人不一定能够接受,但是据我看的历史学界的描述,还有当时一些基本回忆录,或者当时文献美国到底有没有进攻中国的的意图,我看至少在沈志华、或者杨奎松他们的判断,中美之间肯定是有意识形态的冲突,或者是冷战、战略上的对抗。但是美国事实上当时也是不想跟中国发生战争的,就是尽量能不惹中国就不惹中国。从现在历史学家根据很多档案材料是有这个判断。

但是这样的话就会产生一个问题——如果两个对手都没有战争意愿,那为什么会打起来?这里一个角度就是分析判断错误,比如说我们两个不想打,最后我认为对你的战略意图判断错误,你认为我也是判断错误,我们可以分析为什么会产生判断错误。

这是当时的断桥的例子,但是也没有找到实际史料的认证。网络上有这种说法,以断桥的例子证明美国的的战略意图,他为什么是把朝鲜这一侧炸了,没有炸中国这一侧?从当时的美国高层的意图来说,就是说尽量不要惹中国,但是我们没有去核对文献,不知道当时具体的情况,为什么双方的战略意图会进行错误的判断?

安全困境的核心要素

回到第一点,还是安全困境的问题。这里首先要判断中美当时在朝鲜对抗是不是安全困境。事实上我比较同意唐世平老师的观点,他发的那篇文章至少在美国的下载和引用率是很高的,他重新梳理了一下安全困境基本的核心要素,他认为分成三个方面:

第一个就是恶意的缺失。第二个国际无政府状态,无政府状态会产生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对各自战略意图是不确定的,由此有种内在的恐惧,怎么样解决?就是靠自己帮助自己。第三个指标是力量的积聚,这样包括一些金融性的力量这就体现军事上的准备。

 

这里关键的就是恶意的缺失,我觉得这个比较重要。分析一对关系,我们经常说中日是安全困境,当然我觉得唐世平做了一个非常有贡献的工作,他指出了恶意的缺失是安全困境的必要条件。这也就是把一些法西斯国家,比如说德国跟当时其他国家的关系,他认为不是安全困境。希特勒就是要侵略你,要占领你的,这里面就分析着重和美国是否是安全困境。

刚才简单的说就是中国方面没有战争意图,中国不想跟美国打,美国方面也是没有战争意图,当然这个主流是不接受的,美国肯定要侵略我们。我们这里是分析而不是说你认为是就是。这里我想讲心理学解释是有帮助的,他的心理是能发挥作用的,主要这里面有一个知识上理论上的对话。就像我刚才说的,因为我去年也知道一个学生做安全困境,做朝鲜战争的案例。但是很多老师就跟他说,但是他根本不听你解释,这跟心理学有关系吗,这就是利益冲突,美国人就是要把我们怎么样,危害我的利益,这是主流的政治学理论。他认为利益、制度是客观的东西,是决定政治互动和政治行为的。什么叫利益?当时出兵可以说是基于利益,但是不出兵也是基于利益,利益既可以解释你的积极行为,也可是解释为消极。而且到底什么是利益?我们可以具体考察,在决策过程,在中央政治局里面分析很大,那是分歧最大的一次,比如说八个人、十个人刚刚开始就一两个人认为要出兵,然后其他七八个人说不出兵。那你说这到底是什么是利益,出兵是利益还是不出兵是利益,所以利益的解释是比较复杂的,有的时候是自相矛盾。第一个是安全困境,我觉得可以从一个角度来破解国际冲突为什么会发生。

2.威慑的可信性

第二个是威慑。这在美国研究的比较多,威慑定义也是比较简单:是一个战略对手,他的采用手段可能有很多方面,首先从话语层面,领导人发布一个说明;还有政治威慑;最重要的就是军事威慑。

中国当时从9月份到10月份,周恩来有一系列的举动,外交上有一系列的声名,你美国要怎么样?我们要怎么样?你如果越过三八线,我就一定要跟你干起来,又发表声明,在公报上写一大段,说这个事。当时美国不当一回事,继续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继续往北,最后可以说是中介形式找到印度驻华大使。因为中美之间是没有外交关系的,实际上他是转述中国的威慑。

这里面有一个很简单的判定,如果从威慑的角度分析,中国的威慑没有产生效果,美国他还是往北,从学术分析上说,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在什么样的条件下产生很好效果。我刚才说这是一个开放性的话题,我这里也没有写一个系统性的理论,进行系统性的论述,我觉得可以从以下好几个角度分析。

第一个是(沟通)渠道的问题,从当时的设施来说,当时的渠道太复杂,直接传话的渠道都没有,而且话传来传去,可能会出现误差。这很容易理解的,我们平常人际关系也是这样,一个话传到最后理解可能不太一样了。中间通过单方面的宣示,自己在那里说,另外通过印度。后来看杜鲁门,还有美国的主要决策者回忆录上,印度向他们传话之后,说印度传话可信吗?这个与共产党通信的家伙——觉得通过它的传话是不可信的。

第二个是比较重要的,就是理性主义的途径,就是说你要发射一个威慑信号,必须这个信号代价是特别贵的。你说一句话,人家看你说执行不执行没关系,然后人家一看就是你执行不执行没关系,说明你的话威慑是不够。我这里来一个破釜沉舟,你过了河把船都砸了,这样信号就很昂贵,你回不去了,那别人就能看到的意志,这是理性主义的渠道,就是特别昂贵是重要的指标。

第三个就是本身别人会考虑这个信息是否是真实的,也有可能是假,这里面涉及比如说,朝鲜战争里面到底中国谁发射的这个威慑信号?但是有一些研究说当时代表周围外交声音的是周恩来,不是我们主席,这里面就存在一个问题是怎么判断的问题。因为他们关注的是毛主席,认为毛主席能够代表中国人,周恩来能不能代表不知道,原来打交道的经验也不是很多。

还有一个我看到官方修的抗美援朝史,就特别注意9月30号政协会议的公报,那个公报我们这里很清楚地知道,最后是周总理宣布的,但是我们特意写到的,这个公报是经过毛主席的亲自修改,毛主席加上了什么字。我们潜台词很明显,这是毛主席发表的,我们知道哪些字是毛主席亲自加上去的,但是在战略互动上别人不知道,至少第一次博弈的时候别人不知道,也有可能到了后来54年抗法援越的时候,跟越南在那边说周恩来是代表中国、中国中国共产党的。

如果从战略互动的角度来分析,我们可以从美国的回应来解释,至少这里面有美国回应错误,根据政治学的理论来说就是两个人之间力量有大小,有权利的大小,美国很强大,中国很弱小,如果一个强者跟弱者之间战略互动,强者可能会忽视对方,他可能认为你是虚张声势。

还有一个就是,(好比)两个人之间,这次动了我这杯水,我很生气,敲桌子。然后你知道了,可能你不太在意,你下次动的时候我再生气,这样的话会形成一种情绪表达上的方式,他就理解了,通过我的情绪表达,他理解了我的利益。我不知道心理怎么表示这个。

(参会者:要看当时对手对他的理解,比如说我动了你的东西,你有一个情绪的反应,下面我的下一步的行为是什么,这个得看具体的情况。内部隐含很复杂,包括两个人之前的关系,包括当时这个东西对它的影响。)

因为这个概念翻译成中文叫做“情感表达在国家安全战略互动之间的关系”,包括95年的例子,还有96年的台海危机,台海危机中国还不高兴,进行了导弹的试射。通过这样的博弈,多次反复的博弈美国知道了台湾问题中国真的还在乎。返回到心理学里面我就不太清楚。

(参会者:心理学对群体性的研究,我涉及过关于情绪对于个体决策的影响,这个影响是很大,包括他的行为在某一时刻会有一些影响,根据个体个性的不同,特点不一样,一定有影响,说到群体这一块和国际政治领域,这一块很少听说过。)

这是层次差异,但是问题在于国际关系里面,事实上如果我们谈国家的时候,有一个类比,我们其实说中国很生气,可能就是领导人很生气,然后中国很生气,是内部等同的关系。当然也可以再区分,比如说老百很生气的时候,老百姓不生气。可以再进一步分析,但是往往一边经过类比之后,就把它等同。、

这里的意思事实上就是情绪表达可以传递战略信心。可能心理学里面不会去注意这个。因为这里主要对政治学理论有启发。政治学理论就包括理性选择理论。两个理性人之间为相互利益的敏感性的了解,或者说我们既知道你的利益,你也知道我的利益。但是问题在于我们通过案例分析之后就是不一定知道,怎么知道的?就是说可以通过情绪表达让对方知道。

(参会者:所以在心理学里面把这个称为叫效应,就是人的感受,而不是利益最大化或者是最优化,它是感受。而且未必是最大化,只是说我的感受的不同。)

其实就是说政治学和国际关系理论主流也是经济学。它的所有的理论都是经济人的称呼。

(参会者:它后来叫做不是一个完全理性的,是有限理性的。)

这是第二个就是说从威慑可信性的角度分析。

责任编辑:刘莹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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