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喆：国有企业腐败的制度根源和应对之策

林喆，中共中央党校政法部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领域为法哲学、法理学和法史学、人权理论、反腐败问题。代表性著作有：《权力腐败与权力制约》、《权利的法哲学》、《黑格尔的法权哲学》、《法律思维学导论》等。发表论文百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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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喆：国企容易发生大案要案的体制根源

林喆：怎样合理整治“心照不宣”的小金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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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主要讲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解读中纪委（十八届）二次全会的精神；第二个问题谈一下国有企业腐败的根源以及状况；第三个讲防治问题；另外我还要专门讲一下关于小金库的问题。希望我今天的报告对大家有所启发。

一、解读中纪委十八届二次全会精神

1.反腐形势依然严峻

我们讲第一个问题，对中纪委十八届二次全会精神的解读。今年1月22号，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第十八届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二次全会上发表了重要的讲话。在我们看到这个讲话全文之前，媒体和学者已经开始解读这次会上提出的一系列观点，比如说“把权力放在制度的笼子里”以及“打苍蝇、打老虎”的观点，以及其他的表述。在这个会议上，他强调全党同志要按照党的十八大部署，坚持以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为指导，坚持标本兼治、综合治理、惩防并举、注重预防，更加科学有效地防止腐败，坚定不移地把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引向深入。他强调我们党员干部队伍的主流始终是好的，同时我们也要清醒地看到，当前一些领域消极腐败现象仍然易发多发，一些重要违纪违法案件影响恶劣，反腐败斗争形势依然严峻。

什么是消极腐败？消极腐败实际上讲的就是不正之风。这些年来关于防止消极腐败主要是监察部的工作。监察部一直在反对消极腐败问题，消极腐败也是腐败，但是他有一点边缘化。比如说公款的滥用等等，这些都是不正之风，但是很快就会走向腐败，会得到惩治。还有在群众当中的一些重大违法案件影响恶劣。习总书记非常清醒地指出我们反腐败斗争形势是非常严峻的。实际上这个形势的严峻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目前在我们加大反腐败严惩力度的时候，在重申形势的严峻，是向全党敲响了警钟。

2.讲话中的关键词

“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

这次讲话主要有这样一些关键词：“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从这句话表面来看好像和十七大报告提出的“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不相符合，实际上大家仔细想，无论是把权力放在眼光下运行，还是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讲的都是一个问题，就是把权力纳入到我们的轨道中来，对权力的运行要加强监督。关进笼子里，不是拿到制度里就完了，这个笼子也就是制度的笼子，应该是结实的，它的构架应该是科学的。如果这个笼子千疮百孔到处漏风，权力这只老虎依然会偷偷跑出来伤人。所以我们讲把权力关进笼子里，讲的是把它关到科学有效严密的制度轨道上来。

“踏石留印，抓铁有痕”

习总书记以他山西人特有的风格，他讲话一直是很生动的，而且比喻也很生动。他讲到我们对于反腐败决心的时候，他用了两个词叫做“踏石留印”，大家想在石头上踏，最后再留下痕迹。“抓铁有痕”，这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在铁上留下手的印记。表明中央对于反腐败的决心，善始善终，防止虎头蛇尾。

“全党全体人民监督”

全党全体人民监督。在十八大报告里用的词是“让人民监督权力，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二次全会他讲了“让全体人民监督”。十八大报告当中讲的“人民至上”包含了那层含义，同时强调了群众监督的积极意义。

实现“两个一百年”目标：建国一百年、建党一百年。我们实现这个目标的时候我们实际上也就是召开二十大了。大家要特别注意苏共就是在二十大开始党内发生裂痕，赫鲁晓夫二十大上面，对斯大林进行了全面的清理，否定了以往做的正确的行为，所以二十大是一个转折点。我希望我们能够平稳渡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要）取信于民，秉公用权，反对浪费。上个月，凤凰卫视《全民相对论》邀请我做个节目，有一个学者提出要“桌子上不留饭、不留菜，我们每一次用餐的时候都要做到不剩饭”，表现了对反对浪费的中央号召的积极响应。毛泽东说“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行为”，把浪费提到犯罪的高度。因为我插队过，我每次看到桌子上有剩饭的时候，就感觉我种的那片田算是浪费了，插秧、拔秧、播种、收割全部都浪费了。种菜也是，我上次看电视节目，老农说他的茄子整个收成过程很辛苦，我们粮食是“粒粒皆辛苦”，瓜果蔬菜也是，每一个都是劳动人民辛勤劳动的结果。我们很多人当过知青，大家都有体会这些东西是怎么收获到筐里，再进到我们厨房的，大家要有节约的意识。

“苍蝇、老虎一起打”

习主席还有一个词叫“坚持老虎、苍蝇一起打”。“老虎”是大腐败案，一般是省部以上的干部大案要案，“苍蝇”主要指科处级干部，也是我们说的“蚁贪”，看上去每次贪的很少，一口一口吞食，最后堆成了一座大山。也就是大案小案都要关注，大贪小贪都要进行打击。

我研究反腐败是1993年开始的，到现在快30年了。最初我问过上海检察院的同志，我说民间有一个歌谣，像诗一样的，讲到“老虎做报告，狐狸听报告，苍蝇、蚊子戴手铐”。我说你们干嘛不抓前几排的（大官）？纪检干部说我们更注意苍蝇、蚊子，因为老百姓更容易看到。就像一个集装箱到了上海港口，到港口经过哪几道程序，在每一道程序可能发生什么案子，我们研究这些，把它管住，把苍蝇、蚊子管住，老百姓就觉得我们现在比较亲民，都是看得见的。它是在身边的腐败，亲民也能看到。

现在提出来还要“打老虎”。我们要注意高层干部的腐败行为，他们违法乱纪行为，以及他们的不正之风。习总书记非常强调“顶层设计”，财产申报制度就应该进行顶层设计，从七大常委开始，省部干部每年的两会期间（进行）财产公示。七大常委五年一度的党代会上公开财产。这两个层面一旦开始实行，下面的科处干部好办多了。我们把老虎打死了，苍蝇、蚊子才不能横行，这个表明了中央全盘设计的思路。

下面就是我们很熟悉的“把权力关进笼子，反对特权思想”。“反对特权思想”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讲了很多，毛泽东反复地讲干部不要搞特权化，家属也不要搞特权化，这两年有些松懈。平时可以看到高干子弟为所欲为的行为，还有些领导干部的特权思想很重。上个月我到江西卫视做电视节目，讲的就是雷政富落马的情况和网络反腐的问题。朱瑞峰说，把雷政富扳倒后，他对北京的警察大喊大叫：“把他抓起来！”还有一个县委书记，对警察说：“我命令你把这个坏人抓起来！”“我是县委书记，是一把手，你要听我的。”这些人在当地觉得自己的话就是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