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喆：国有企业腐败的制度根源和应对之策（6）

五、合理整治“心照不宣”的小金库

1.关于小金库的相关法规

最后我们讲一下小金库问题。《设立“小金库”和使用“小金库”款项违纪行为适用〈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若干问题的解释》，中纪委2009年8月制订的。中纪委这些年来制订了七部党规，第一部《纪律处分条例》，第二部《党内监督条例》，第三部《国有企业领导人员廉洁自律规定》，第四部中纪委《巡视工作条例》，第五部《党政干部问责暂行规定》，第六部就是这部《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七部《中国共产党党员干部廉洁从政若干准则》。我去年下半年花了半年时间，在家里好好研究了这七部条约，规定得太详细了，而且规定得非常好，所有的方面，外交、经济、政治、守纪、作风等等全部规定。我建议你们组织生活的时候，好好地学习一下这两年的党规，不要糊里糊涂地犯错误，这是我的建议，党委书记应该听进去。好好地组织学习，这样组织生活就有内容了，不要已经颁布一年了，还是不知道怎么具体的做法。

《若干问题的解释》，对于设立“小金库”和使用“小金库”款项违法违纪行为的依据做了说明。指出严明纪律是惩治和预防小金库违法行为的有力措施之一。

由于小金库成因比较复杂，手段和形式多种多样，实践中，党员干部对问题的严重性意识不够。现行的法规中，对小金库处分规定比较严格。小金库违纪行为如何适用党纪不统一，不能得到有效的纪律处理和党纪处理。小金库成为大家心照不宣的信息，在各个单位能够建立小金库，并且使得小金库的库存非常充裕的领导，往往是得到广大群众热情拥戴的，乃至于小金库事发以后，许多党员群众都会站出来维护他们的好领导。

里面界定了小金库的含义，明确了设立小金库和使用小金库款项吃喝玩乐、挥霍浪费、滥发奖金福利，报销应该由个人承担的费用、私分国有资产等行为都要受到处分，并且区分了不同情况，界定了从重处分、减轻处分或者重新处分的相关界定。针对顶风违纪行为，规定对责任人，依照组织的程序，先予以一年免职，再根据这个解释追究他的责任。

中共中央纪委、监察部、财政部、审计署联合印发了《小金库的专项治理办法》，用一年的时间进行了专制检查工作，制订了操作性比较强、政策界定比较清晰的规定。四部门联手治理小金库，到底有多少成效？这个大家心里都明白，无非两个结果，一个就是和以往一样，暂时小金库使用没有那样明显了，但过一段时候又死灰复燃。

2.为什么小金库屡禁不止

上个世纪70年代，中央就要治理小金库，三令五申禁止私设小金库，但是总是收效甚微，治理难、推行难，到底原因何在？我们知道小金库屡禁不止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它有一定社会群众基础，一些单位通过自筹资金搞创收，把一部分经营收入通过不列入规定帐簿的核算方式留了下来，把它变成了集体的小金库。小金库的用途何在？就是解决单位组织的旅游外出活动，或者给予困难职工补贴，为职工福利增加收入。本来这笔钱是要上交给财政的，但是被单位领导扣留了，本来这个行为是违法行为，但受到这些金库恩惠的群众普通欢迎，反感者甚微，单位职工不愿意积极地配合。

实施办法曾经提出对举报有功的单位和个人，根据查处并收缴入库的小金库资金、税款和罚款的金额给予3%到5%的奖励，奖金最高额度为十万元，由同级财政负担。记者曾经问我怎么看待这个行为，我就说举报一般不会发生，如果发生，只是会发生在分配显示不公平情况的时候，没有你的份，这个人就会举报，被排斥在圈外者，没有分到钱，或者他发现内部核心成员分到了，只有他游离之外，经过一番利益权衡之后，他可能会举报。我在这儿拿不到钱，通过举报拿到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悬赏的制度设计就是利用人性这一个弱点。但是，问题就在于一旦人们发现举报者，这个举报者之前要做好心理准确，离开这个单位走人，不然根本没有办法度过以后的岁月。领导把这个钱扣留下来作为小金库，要有揭发者出来，除非他把这些都考虑好，第一，走人，第二，不和同事再来往。

另外有一点要说的，我们不能笼统说私设小金库是违法行为。我国的法律没有明文规定，只能说违背了政纪法纪，是群体组织的整体离轨行为。因此以违纪追究小金库的行为是可以的。虽然从原则意义讲，私藏小金库带有“白色腐败”的性质，上层人士和下层人士都不愿意让管。四部委联手反对设小金库，就使私藏小金库行为由“白色腐败”转成了“灰色腐败”，也就是上层人士禁止，下层百姓不以为然。

3.如何确保小金库整治的实效

要确保对小金库整治的实效，大家应该分析一下，小金库的存在有什么消极意义，我看有几个消极意义：第一就是小金库的款项很可能为法人犯罪提供条件，为了行贿，上级组织安排一个活动，给他高薪，可能会导致法人犯罪、组织行贿，它为组织行贿提供了一定的物质基础。

我提出如何整治，首先各个单位创收，只要合理纳税，就应该看成是一种正当收入。

第二，上级或者财政在进行抽取的时候，进行一定扣留的时候，应该给有小金库的单位留下比较充裕的费用，以供他们在单位组织活动或给员工进行福利时，有经费支出，要留充裕一点，不要全部剥夺的一干二净。单纯的打击治理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第一步就是要在财政收入中加大给各个单位留存的比重，使后者有自主使用经费，扩大了资金的留存，地方和部门就有积极性申报真实的经营收入，不再藏着，小金库就公开透明了，便于大家监督。

第二是税务跟上，多留存的收入纳税，款项从暗转向明，大家就会主动申报纳税，国家的税收就增加了，通过这两条途径，小金库的现象就会慢慢地消亡，这是我的对策。

改革之初，邓小平跟国外领导人谈话，谈到反腐败的时候就说“我们要反对腐败，搞廉洁政治。不是搞一天两天、一月两月，整个改革开放过程中都要反对腐败。”纵观我们这些年的反腐败，力度逐渐地加大，1997年江泽民同志第一次提出“反腐败搞不好，就可能亡党亡国”，将反腐败和党运国运联系在一起。从那之后，从胡锦涛同志到习近平同志都在重复“亡党亡国”的概念。

廉政建设的任务重大而艰巨，道路漫长，加强领导干部廉洁自律，促进整个国家公职人员的廉洁自律，在其每一个环节上建立有效的监督，是执政党避免由盛而衰而亡的历史周期律的必由之路。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