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13年6月1日,从现在开始进入“儿童时间”。在六一国际儿童节里,“节日快乐”的祝福首先需要送给所有小小的人儿,无论你在城市还是在农村,无论你嬉戏在游乐场或刚经历过自然灾难,无论你是怎么样,我们都期愿你如抽穗的麦子一样肆意生长,抵达心中全部的可能与海阔天空的梦想。我们也不想说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特殊就意味着以节日名义的祝福依旧是矫情的,也难以具有长久的力量。今天,只是社会终于找到一个“法定”的节点,得以来重新丈量关于儿童权利与价值的现实高度,来重申一些责任。
是的,关于这个最干净、最稚嫩的群体,我们必须再次去触摸一些被现实湮没的东西。于今年儿童节之前,校园女童被性侵的消息,就像一个个巨大的刺眼“红字”,频现在全国各地的新闻纸上。它们是道德崩坏,它们是人伦失守,但说到底,都是儿童群体处于某种“无保护”的状态。长期以来,猥亵儿童罪、嫖宿幼女罪和强奸罪之间就存在纠葛不清的争议,可能存在的法律真空给了一些人上下其手的底气。而最容易遭遇性侵的校园女童,又多出身于农村留守家庭。空心化的村落,无法完全尽到监管责任的祖父母辈,同构成此类悲剧的所由何来。
校园性侵案无法被接受,且有着深层的权利“黑洞”,而社会对这个群体又究竟有多少辜负与亏欠?我们不得不笔触沉重地如此发问。以儿童节旨在推动保障的儿童生存权、保健权等为分析样本,即便是时至今日,一切仍然很难称得上是乐观的。父母虐待子女的新闻一直未曾消失,有女童甚至被父亲开水烫头鱼线缝嘴,即便是寄居在民间好心人家中的孤残儿童,在社会福利机制无法庇佑之下,也不得不殒身于熊熊大火中。与此同时,在一个奶粉从来都没有远离舆论话题中心的社会里,我们也能想象儿童能够享受到多少健康的公共保健关怀?
我们将交给世界一个个怎样的孩子?它已成为这个节日里刻不容缓的审视命题,对此就不能不向成人世界追问责任和义务。作为一种自然规律,孩子终将会长大成人,成为庸常或者不普通的“我们”。但现在他们和我们都只能生活在共同的社会运转系统之中。我们呼吸着一样的阴霾,我们进食着一样的地沟油;不良厂家生产出有毒玩具,然后成为孩子们手中日常的玩物;监管者无法对校车生出足够的责任心,于是血色的悲剧不可完全销声匿迹。在这个节日里反思成人作为的缺失,并不能止步于制度文本,还必须指向更深的社会性失序。
每一起负向“儿童事件”中都必有权利受损,要给所有孩子可以信任的现在与未来,它倚赖的只能是整个社会的改造与改良。只有当现实世界中欺骗、虚荣、暴力与利欲熏心变得递减,孩童们的权利赋予才会变得增加与厚重。这样的说辞也许仍然显得空泛,但事实上每件小事都是社会重建的部分。譬如常常蜕变成了领导观赏需要的六一儿童汇演,总是在成为争议的话题,乃至引发出学生因此投书教育局长的新闻。只要能够以“蹲下来”的管理心态看待一切,专属于成人世界的“丑”与“小”就会无地自容,也会逐渐转身为儿童权利的源头活水。
面向节日,且加快常态的儿童权利重建。较之世俗的财富,儿童永远是弥足宝贵与必须珍视的。“时间是个玩跳棋的儿童,王权执掌在儿童手中”,既然时间和世界都是他们的,我们就必须重新发现关于这个群体的缺陷与遗憾,进而让他们获得齐备秩序与健康社会之上的成长便利。鲁迅也说,觉醒的人们,应先解放自己的孩子,“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肩起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此后幸福地度日,合理地做人。”让儿童从世俗的不堪中剥离与解放出来,并获得特别的保护,仍是这个时代无法回避的关怀之重。
已有0人发表了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