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响粮食安全警钟

敲响粮食安全警钟

2013年11月底,国家统计局发布公告称,粮食产量实现“十连增”,但与之并立的是“缺粮”的事实:2008年,我国已成为粮食净进口国,粮食自给率已低于90%。

粮食安全问题事关重大,2013年12月举行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将这一问题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要位置,明确要坚持以我为主、立足国内、确保产能、适度进口、科技支撑的国家粮食安全战略,并首次强调谷物自给、口粮绝对安全。中央农村工作会议进一步重申了这个粮食安全战略,并且强调,中国人的饭碗任何时候都要牢牢端在自己手上,我们的饭碗应该主要装中国粮。

粮食安全需要在立法的层面予以保证。国务院法制办2012年2月就发布了《粮食法(征求意见稿)》,但近两年过去了,尚无进一步的进展。

粮食安全其实已经是一个综合性问题,绝非18亿亩红线这么简单,它是“一连串事件”。

区域分工已经呈现制度性顽疾

改革开放初期,全国30个省市区有21个是粮食输出区(包括江苏、广东、浙江在内),而到1990年代中期,粮食可外销的省份只剩9个。目前的区域粮食生产格局基本上是1992年邓小平“南方谈话”后逐渐确定的,2001年粮食流通体制改革后,全国被划分为13个粮食主产区、7个主销区和11个基本平衡区。这个制度设计以“比较优势”为出发点,改变了原先各省在粮食生产上“自给自足”的局面。

1998年至2003年,粮食产量连续下滑,终于引起中央政府的警觉,导致了粮食直接补贴政策出台。2004年至今,全国粮食产量逐渐增长,基本保障了国家的粮食供给安全。但是,补贴政策的暂时成功掩盖了粮食生产制度上的危机,主产区、主销区这一制度设计没有被反思,制度性顽疾依然存在。

目前,粮食主产区的生产潜力和生产能力面临着新的危机,“主产区”越来越成为“强弩之末”。在国家确定的13个粮食主产省区中,只有5个省份能够稳定地输出粮食(黑龙江、吉林、内蒙古、河南、安徽),5个省份只略有盈余(江苏、山东、江西、湖南、河北);而辽宁、湖北、四川已经成为缺粮省。未来的粮食输出只能越来越依靠黑龙江、吉林、内蒙古等少数几个省份。

主销区以工业化、城市化为主导,不再承担粮食生产的具体任务,这迅速造成了主销区粮食产量和耕地数量的下滑。据国土资源部调查数据,1996年至2006年,全国耕地减少了约1.24亿亩。这些流失的耕地中有超过半数分布在珠三角和长三角,而这两个地区的耕地恰恰是农业生产条件最好的。长三角、珠三角数千年形成的良田沃土被征用,数百万亩耕地被转变用途,变成厂房、道路、住宅。我国7个主销区目前年粮食缺口在7000万吨以上。

13个粮食主产区和11个基本平衡区内部也在分化。在这些地区,以省城、地级市为重点的区域正在形成新的实力强大的“主销区”,粮食生产越来越边缘化,粮食缺口也会随着城镇化而不断扩大。主销区可能由目前的7个蔓延到各个省城,其中,成都最为典型—整个成都平原,粮食安全缺口近400万吨。

粮食主产区因为承担了保障国家粮食生产和安全的重任,没有大规模推进工业化和城镇化,却面临“产粮大县、经济弱县、财政穷县”的困境。主产区也面临发展压力,因此有动力仿效主销区的发展路径,以圈地实现经济的快速增长。在成都、长沙、武汉、郑州等地,正在迅速形成新的经济圈。这些经济圈一旦形成,每个“圈”都可能意味着数万亩乃至数十万亩耕地的消失。

耕地质量的下降

在城镇化过程中,我们不仅面临耕地数量的日益减少,还要面对耕地质量不断下降。

影响农业用地质量的主要有两大因素。第一,《土地管理法》规定,“按照‘占多少,垦多少’的原则,由占用耕地的单位负责开垦与所占用耕地的数量和质量相当的耕地”,但实际上补回来的耕地质量远不及所占去耕地的质量。失去的土地往往是良田,补回来的却通常是贫瘠的山地、荒地和滩涂。第二,农地污染直接导致耕地质量受损。九三学社2013年的一项提案指出,目前受重金属污染的耕地已占全国耕地面积的16%以上,其中大城市、工矿区周边情况尤其严重。分田到户以来,耕地肥力明显下降,目前全国的土壤有机质平均已不到1%。

农药、化肥的过度使用严重透支了土壤肥力和生态环境。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2006年发布的《我国农业污染的现状分析及应对建议》黄皮书指出:“农业污染量已占到全国总污染量的l/3~l/2。”我国化肥单位面积施用量是国际公认安全上限的1.93倍,然而这些化肥的利用率仅40%左右,其余成为污染源,投入农田的氮肥成为地下水体氮素污染的主要来源。土壤已经严重依赖化肥,有了“毒瘾”,土壤自身的生产能力被降到历史最低。

责任编辑:单梦竹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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