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应发展自己的普世主义话语(3)

中国应发展自己的普世主义话语(3)

我们反对什么样的普世主义

中国从不缺乏普世主义传统。儒家思想无疑是一种普世主义,儒家讲“天下”,讲推己及人的“仁”的观念,讲“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讲“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这都是普世的视角。儒家理想中的“大同”,便是儒家伦理取得全面胜利的世界。

但儒家不讲求主动扩张,它主张“华夷之辩”,坚持“华不治夷”的原则。这并非因为儒家自认为只是一种不具备普世性的“特色”理论,对其他族群并不适用,而是从实用主义的角度出发,推崇渐进的、水到渠成式的渗透,也就是“化”。历史表明,这种稳健保守的姿态并没有影响中华文明的自然扩展。我们姑且将这种倾向称为“非扩张性的普世主义”。

在新中国的前三十年,中国坚决地站在价值观和道德的高地,坚持社会主义和国际主义的原则,在国际交往和意识形态斗争中一直处于攻势,中国也许没有输出革命,却坚定不移地输出革命思想。一方面,中国坚决批判西方资本主义,声援西方社会中少数族裔争取民权的正义斗争;另一方面,积极支持亚非拉人民争取独立和解放的斗争,并以实际行动援助他们建设国家的努力。毛泽东在建国之初曾豪迈地宣告,“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正义的事业是任何敌人也攻不破的”。 虽然前三十年中国的国力还不够强盛,但凭借这种建立在“道路自信”之上的鲜明的、不妥协的普世主义立场,凭借“要压倒一切敌人,而不被任何敌人所屈服”的英雄气概,中国在国际上牢固地占据了道义的制高点。

高等价值战胜低等价值的过程不是一帆风顺的。价值不是抽象的,而是具有阶级性的,它附着于一定利益结构,为特定的阶级利益服务。光靠道德感召力是不能实现历史进步的,没有“百万雄师过大江”,国民党不会自动跑去台湾;没有新政权的建立,民族工商业不可能顺利地接受社会主义改造;没有抗美援朝的胜利,在与美国的理论辩论中也难以占到上风。毛泽东一言道破真相,“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这也和扫地一样,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

相比儒家传统,前三十年的普世主义是更加进取的,但并非扩张性的。中国的国际主义基于尊重其他国家选择的前提,对亚非拉国家进行援助的历史实践也表明,中国的帮助是不附加任何条件的。这种倾向我们姑且称之为“王道的普世主义”。

相形之下,西方的普世主义可以称为“霸道的普世主义”。我们不否认西方价值观念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有其进步性,甚至不能否认西方的扩张过程包含了文明传播的因素,但是西方扩张的首要目的并不是为了传播高级价值,而是掠夺。文明传播只是西方扩张过程中的一个副产品,殖民主义的主基调是血腥、屠戮、种族灭绝、榨取等等。在这个过程中,普世主义沦为强权的说辞,为帝国主义、殖民主义的残暴进行粉饰。

西方对外扩张已经持续了数百年,其间,“带头大哥”数易其位,掠夺落后地区的方式也几经变幻,西方普世主义也随之经历了漫长的变迁过程,但万变不离其宗,为强权涂脂抹粉的功能毫无改变。今天,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霸权主义力量仍然对世界的和平与稳定构成最大的威胁,西方对普世主义说辞的使用也越发纯熟了;但是在现实面前,这种泡沫化的说辞又是极其脆弱的。

2003年,美国以萨达姆政权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为由,发动了伊拉克战争,待到在伊拉克境内根本没有找到所谓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时,美国就开始鼓吹,战争至少给伊拉克带去了民主,把伊拉克人民从萨达姆独裁政权下解放了出来。如今,伊拉克战争已经过去十年了,真正的民主秩序并没有降临伊拉克,近来伊拉克更是在极端武装的攻击下陷入了极度混乱的危险境地,而从美国人的口中却再也听不到普世主义的圣歌了。

在乌克兰危机中,美国首鼠两端的本质更彻底地表现了出来。美国先是策动了反对亚努科维奇的社会运动,并以人民表达意见的权利必须得到尊重为由,反对任何维持秩序的行为;在亚努科维奇下台后,乌克兰东部亲俄势力崛起,美国则又开始坚决捍卫乌克兰的主权,坚决支持新政权进行武力镇压。更不要谈西方在科索沃公投和克里米亚公投中自相矛盾的逻辑了。

西方“霸道的普世主义”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自己终结了自己。事实上,它在历史上曾无数次自我终结,暴露出其不义的本质,但它总能改头换面获得重生,所依托的不过是西方的实力。

这才是我们要反对的普世主义——假托正义之名而行霸道之实的普世主义。中国那些鼓吹普世价值的西化派们,不过是这种普世主义的走狗。但是,这不意味着我们反对一切的普世主义,也不应影响我们自己采取真正的普世主义的立场。

责任编辑:董洁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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