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羊年说羊

赵书  北京市文史研究馆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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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跟大家聊一下中华民族最重要的节日——春节。我想讲三个内容：第一个，有关春节的知识；第二，春节和我们的人生；第三，想讲一下羊年说羊。因为春节这个文化太博大精深了，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有一些著名学者说过这么一句话，说如果你理解正月，那你就了解了中国传统文化的一半，也就是说春节是我们传统文化精华的集中表现。

一、春节的特点

为了能够讲得清楚一点，我想首先给春节画一个像。春节长得什么样呢？

（一）春节是长的

第一个，它是长的，为什么说它是长的呢？

一是因为它的历史长，古代叫五正六历，就是我们在发展过程中，春节大年初一有五次变化。我们现在的农历叫夏历，也就是说，夏历它的正月初一跟我们今天是一样的；然后到商朝，改朝换代，又把这正月初一提前一步，变成了十二月初一；到周朝，又提前一步，所以就形成了十一月初一；到了秦朝，又提前一步，就变成了十月初一；到了汉朝，觉得我们还归正宗，又恢复夏历，所以我们现在叫夏历，又叫农历，这个历史有三千多年了。

我们中国的农历和公历不一样，我们的农历是天文科学，大家可以想像，天上那么多星星，又有太阳的运行，又有月亮的运行，它多么复杂。可是我们的公历呢？今年是2015年，它是人文科学，为什么说是人文科学呢？2015年说的是什么呢？是耶稣诞生2015年了，它是人文的，我们中国人是天文的，它的历史是长的。

二是节气长，由于有六历五正这个历史，古代人要在腊月祭祀神仙，比如说腊祭要祭八位神仙，天、地、日、月，包括城隍神仙都得要祭祀，一共有八位。延续到我们今天，到腊月还有一个腊八粥，由于五代以后，说是腊八是纪念释迦牟尼成道。但是它最原始的是我们古代人在腊月，每到丰收的时候，到冬闲的时候，要祭八位神仙。有“腊八粥喝几天，呖呖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官粘；二十四，写大字”一直到正月十五，节气是非常长的。所以春节不是一天，是一个时期，叫年禧期。

（二）春节是圆的

春节是圆的，这是我们中国文化的特点。中国文化讲究和合圆融，讲究和谐。比如说外国戏剧说奥赛罗死了，哎呀，这戏真悲壮。中国不行，中国说《白蛇传》，和尚把白娘子镇在塔底下了，这戏完了，老太太不同意，这戏没完。怎么办呢？编剧没有办法，最后变成许仙的儿子当了状元，解救了白娘子。最后许仙跟白娘子俩人团圆了，一跳舞，一吹喇叭、唢呐，老太太说，这戏完成了。所以不管公子落多少难，最后得是一个大团圆。这是中国人的文化观点。

为什么有这样不同的文化观点呢？是有自然原因、社会原因和历史原因的。你看西方文化，它那圣诞树是大写的A，它那西服、那领带是大写的A，它的妇女要的钻石有棱有角，因为她鼻子是高的。

而我们中国呢？我们喜欢的树，槐树是圆冠形，柳树是圆冠形，吃的馒头还是圆冠形的。人是中等身材，我们的服装、丝绸什么都是圆的，所以女同志要要戴的首饰讲究珍珠，因为是圆的呀。你非得戴钻石，你鼻子没有那么尖啊，我们戴着珍珠就好看，这是不同的文化有不同的审美观点。

我们春节是圆的，为什么呢？天干配地支，天干讲的是太阳（运行规律），地支讲的是月亮（运行规律），所以天干地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十二生肖，两两相配，60年转一圈。这是一个圆的，每60年一甲子，它是圆圈的，来回转的。由我们有历法到现在，转了60多圈了，已三千多年了，这是为什么？因为中国人讲究圆，讲究是非循环，讲究家庭团圆，所以春节是讲究家庭团圆的日子。而到了元宵节呢？是我们走入社会大环境的时候。春节期间每一天干什么，都是跟我们的历史形成的各种习惯紧密相连的。

（三）春节是方的

第三，春节长的模样是方的，非常稳定。春节的民俗有三大特点：第一叫不怕重复；第二叫发自内心；第三是公众行为。所以，十几亿人一块吃饺子，一起吃元宵，一块吃粽子，一块吃月饼。没人下令，到时候大伙儿就吃饺子。所以说民俗是凝聚人心的伟大力量，我们了解了春节文化，就会增加我们对自己文化的自信心、自豪感。

我们的春节在人类文化史上有三个伟大。

第一个伟大是我们的老祖先用一根直棍每天看太阳的影子，发现了冬至这一天影子最长、天最短；夏至这一天，天最长，影子又是最短的。所以第一个贡献是发现了24节气，这是我们祖先对天文现象的伟大发现，指导了我们国家的农业生产，使我们中国的农业文明发展了一个顶峰又一个顶峰、不断地发展。春节总是在立春的前后，有时候在立春的前头，有时候在立春的后头，因为它是一个节气，但是总之在立春的前后。

第二个，把阴历和阳历合历，又是阴历、又是阳历，这是中华民族祖先的伟大发明。我们的历法，大家现在看，过了新年过旧年，阳历下面注农历，阳历多少日子，阴历多少。我们的农历是按月亮来决定月份的，月亮的圆缺决定每月的长短，我们有二十四节气。每17年有9年有闰月，来调节这个阳历跟阴历每年的日期不同，这个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伟大发明。

第三个，我们的祖先定在正月初一为春节，正好是过了初一之后，来到春天。不像洋人过的节，过完圣诞节之后，是三九天。我们是跟人们的生产、生活紧密相连，选择立春前后来定春节，人们慢慢地走向社会、走向生产，跟人的生理周期是一致的。所以春节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伟大选择。

二、春节和人生的奥秘

（一）一夜分两年，五更分两岁

过去都讲究虚岁，什么叫虚岁呢？因为天增岁月人增寿，每到一个春节，你长一岁，比如说他生在除夕，过了12点了，就到农历的元旦了，那一天，他就是两岁。虽然刚刚生两天，但是他叫两岁，这两岁的说法是度过了一岁（年），因为三十晚上是一夜分两年、五更分两岁啊，所以这就是我们所讲的农历虚岁。那与人生什么关系呢？这不是讲：“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就是说每到一个人生阶段，都有不同的追求。那么今年是羊年，又有一个本命年的问题。

有这么一个故事，说乾隆带着纪晓岚和和珅去上东岳庙，回来的路上，君臣三人高高兴兴登上了朝阳门。乾隆就问和珅：你当过顺天府尹，我问你去年北京一共死了多少人？和珅半天答不上来。纪晓岚说：陛下，臣知道。乾隆说：你还知道北京死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哪？纪晓岚说：陛下，一共死了12个人。乾隆说:这么大城市怎么是12个呢？纪晓岚说:这一年里死的人，12属相，属什么的都有。乾隆说：和珅，我再问你，今年生了多少人？和珅说：臣没计算呢。乾隆说：纪晓岚，你说生了多少个人？ 纪晓岚说：生了一个人，今年生的人都属马，明年生的人都属羊，所以说今年生的都是一个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