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完县野场大惨案
历史上旷古未有的暴行
一百一十八个同胞惨遭屠杀
民国三十二( 1943)年五月七日,对完唐一带“清剿” “扫荡”的敌寇,在我军民不断给予严重打击被迫窜退之际,在完县野场村东北石沟地方造下了空前酷毒的惨案,野均龙王水、王家庄、解放等村被圈约二百人,除十余人幸得重生外,有一百一十八个同胞当场受害身死,五十四个受重伤,其中妇孺占死伤人数四分之三以上,事情的经过是这样:
当天早晨,敌人控制了石匣岭一带的制高点,到处搜山,每个山头和沟道都布满了敌人。敌人用刺刀驱逐着搜出来的人群,把人们集中到石沟的一小块地捻里去。人们以仇恨的眼望着站满山坡上嘻笑着的敌人,男子们沉默着,但妇女孩子们见了鬼子架在山坡上的两挺机枪和把守在各山头上的敌人胆却了。叫着自己的亲人们靠拢去。上午九时,看看从各处搜来一串串的人们都齐了,一个拿着八卦旗的翻译官站在重机枪旁边开口了:“喟!喟!你妈的皮的,别嚷。”但谁都不听,声音仍乱轰轰的。从山坡上气呼呼的冲下两个鬼子,拿着枪把向人群里乱打,不许人叫唤。但娘儿们却仍唤着,有的男人说:“嚷什么?反正还不是一个样?”人们都静下来了。“叫你们来没有别的,”翻译官摇着旗杆子:“你们知道八路军的枪枝、子弹、鞋袜、衣服都在哪里?”“说呀!你妈的说呀!”然而人们像石沟的崖石一样的沉默着,“说”“你们都没有嘴吗?”翻译官用杆子敲着地嚷着:“谁知道,谁就领着去,大家好活命。”“说了就放大家走,谁领着去找去!”问了好几次,都没有人理睬。谁都知道,在敌人面前反正都是个死,即使像王家庄的王俊那样,不要脸地领着敌人去找过洞,结果仍被敌人刺死的。
“不说,我们就开枪了。”翻译官急了,看了看坐在重机枪尾座上的敌人,鬼子压上了子弹,人们气极了,一个妇人骂着:“咱们什么都有,就是给你们贼强盗们抢光了。”鬼子上去就把她刺倒了。王阳明是七十岁的老头了,吹着胡子说“没有,就是没有。”他十五岁的侄子孙儿不愿他在敌人的面前说话,叫着:“大爹,来吧!咱们不知道,打死就打死吧!”翻译官又嚷着,“知道不?不说就开枪了。”而人群的回答“不知道!”“打吧,反正是死,”翻译官流着汗,大阳晒在头顶,它向鬼子作了一个鬼脸。鬼子哗地开起枪来,人们乱嚷着都倒了。然而枪是向上打的,这是威胁,没有伤人。敌人又用枪柄子叫人们站起来,排好。“怎么样?不说可真的要扫射了。”翻译官说。没有回答。“不要你们多说,只要你们说出一双袜子一双鞋就行了。就饶了你们了!”“怎么样呀?”翻译官换了口吻,声音又软和了些。一个老婆子吓得声音都软了,“你们知道吧?”向一个青年说:“说了也许好救大家的命。”但青年的回答是:“放屁,你别做梦!”村长的儿子王兰经,这个十五岁的孩子,牢牢记住他曾经宣誓的公民誓约“谁也不能说,死了好啦,知道也不说!”村长的媳妇张竹子在妇女中鼓励着:“咱们妇女们谁也不能说,反正是死,不受敌人的骗。”青年人互相鼓励着:“谁说谁是汉奸!”神圣的誓语在人群中低哑的流传着:“反正是死,死也不能当汉奸!”龙王水一对六十多岁的老夫妇相互看了一眼,拉拉手,苦笑在脸上一闪,阴沉的说:“死、死也死在一起!”他们靠得更紧些。上边翻译官还在问着“没有一个人吗?”它摇了摇头,勉强地打着哈哈:“哈哈你们边区的老百姓倒真坚决哪!”它向鬼子摆了摆手,鬼子狠狠的说:“杀不完老百姓,就杀不完八路的,统统的是八路!”重机枪响起来了。人群乱了,尘土扬起,喊声一片,血肉和脑浆……而坐在机枪尾上与站在山坡上的敌人却哈哈的笑着。一个负伤的妇女郝称意乘敌人换子弹的短促时候,抱着一个只打剩半截的孩子,跳起来指着敌人骂着:“王八羔子们,我们死吧,我们的孩子是会报仇的!”但是她一看到自己的半截孩子她哭倒了。敌人紧接着又用机枪扫射了两次。最后,还下去了几个鬼子,见有动着的用刺刀挑死。一个婴孩还在死去的娘身上吃奶,也被敌人用刺刀把两只脚掌都削断了。中午的太阳还在明亮的照着。而石沟却吹起血味的腥风,地埝里遍泼着血肉脑浆和发片。四月四日“阳五月七日”,人们将永远拿眼泪和仇恨来纪念这个日子。…..
(民国三十二年五月二十七日晋察冀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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