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我虽走出乡村,对农民的认识却并没有真正完成。离开故土,我仍无时不在现实和心灵中挽留和寻找。当“县官”时,赤脚帮农民打墙盖房,捧着粗瓷碗,蹲在地上与他们一起吃白菜海带的“农家饭”。当记者时,在宁夏西海固的窑洞里与山民彻夜长谈,在吉林白桦林中的“孤岛”感受他们的几乎与世隔绝,在辽河畔的田野寻找所剩无几的年轻人。在品味这些农民最拙朴的“原生态”中,我深深地体悟到,农民的爱与憎,朴拙与聪明,正义与偏狭,漠视与感恩,源于本色,憎恶分明,出自天然,却无不镌刻着深刻的社会学意义。
山水林田会说话,它让我懂得,在中国,深知乡村,读懂农民,实在是一个艰深的必答题,是做好农村一切事情的前提。《人民日报》曾为我开专栏《唠点农家嗑》,刊发了《一样村官两重天》《韩老汉何时无春愁》等几十篇反映农民的文章,接到全国上百封农民来信。我一直自信地以为,我是了解农民、了解我的乡村的。
可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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