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须解决三个问题

刘伟  北京大学副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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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们，大家早上好，非常高兴有机会到我们国资委系统和我们在座的讨论当前中国的经济问题，我想今天我将是结合两会的精神主要谈一下当前中国的经济增长和宏观经济政策调整这方面的问题。我想围绕这方面的问题具体讲四个题目，第一个问题我想讲一下我们现在中国到底面临什么样的历史性的机会？就是我们面临的机遇。第二个问题我想讲一下我们现在面临的调整。第三个问题讲一下当前中国经济增长当中的突出矛盾和主要矛盾。最后第四个问题讲一下针对这些问题我们的宏观经济政策做出了哪些主要的调整，宏观经济政策的变化。这四个问题，我在11点之前结束我的全部讨论，中间我们就不再休息了。

我们现在面临的机遇

我们下面讲第一个问题，我们现在面临的机遇。讨论我们面临的机会，首先我们要明确一下我们经济发展达到了一个什么水平？我们知道，判断一个国家经济发展达到什么样水平，最主要是两个指标，一个是经济数量指标，一个是经济质量指标。数量指标主要是指GDP的规模，就是国内生产总值包括他的总量，它的人均水平，包括它的增长速度，包括它的相对水平和世界各方面去比较等等，这一系列的指标通常叫作反映一个国家经济发展它的数量、规模方面的指标，主要从量的方面去体现国家经济达到的状况。另一类指标是经济质量指标，经济质量指标是经济结构指标，包括产业结构、区域结构、就业结构、技术结构等等，这一系列的经济结构的变化，它反映一个国家经济发展质制台的提升，从这两方面判断一个国家经济发展大体上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水平，然后根据这个做出宏观经济政策和发展战略的调整。

从这两方面，先看看我们国家GDP的规模。我们政府工作报告公布了我们到去年年底完成的国民生产总值是471500多亿，超过了47万亿人民币。我们47万多亿的国内生产总值比改革开放初期，比1980年提高了20倍，什么概念呢？中国人现在15天生产的国内生产总值相当于改革开放初期1980年我们中国一年生产的总值的总量，这是从总量看，提升速度还是很快的。那么按照国际上的比较的话，我们换算成美元，就是按照汇率，按照最近三年的平均汇率大概是1比6.5左右,。我们换算成美元，我们现在47万亿人民币的总量折算下来大体将近6万亿美金。6万亿美金世界上是什么情况？占全球GDP的比重7%多一点，接近8%，这样一个比重。在前世界排序我们排在世界第二。在前面是美国，美国的GDP的总量他接近15万亿美元，占全球的比重是超过了全球的20%以上，排在第一位。我们6万亿美金占全球的比重接近8%，我们大体上是美国的三分之一强，排在世界的第二位。这是从总量来看，我们可以说中国是名列世界前茅的经济大国。

再看人均水平，我们国家统计局第六次人口普查的数据是13.4亿人口，47万多亿的国民生产总值人均一除是多少？人均是三万两千多人民币。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这个水平按不变价格乙酸，比1980年提高了有16倍，换句话说中国现在二十天生产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大概相当于改革开放初期1980年中国一个人一年的平均国内生产总值，速度也是满快的。但是我们在世界的排序情况呢？就不太好。我们把换算成美元，是多少呢？是4800块美元左右，人均水平在世界是什么情况呢？世界银行2010年公布的世界213个国家和地区人均国民的收入的排序，中国是派在世界的124位，2011年的水平，我们预期今年年底如果再公布2011年的排序，我们有可能上升两位，提升到世界122位，或者121位这个水平。所以在世界上的排序，我们应当排得比较考考后的，和整个世界比，我们和哪一类国家最接近呢？我们和中等收入的发展中国家是最接近的。当代中等收入的发展中国家人均国民生产总值是4400多美金，我们是4800美金的样子，和当代中等收入的发展中国家平均水平略高一点。

从这一角度来看，中国是中等收入的发展中国家，这是人均国民收入，这个水平并不高，。但是我们要看到我们我的提升速度是比较快，1980世界银行公布的世界196个国家和地区，按人均国民收入牌位，我们当时派在世界189位，也就是倒数第七。现在213个国家和地区，我们10年的数据是排在世界的124位，我们提升的幅度是比较显著，但是总体水平比较低。这就是从当前中国的GDP的规模数量上看，我们有三句话：一个总量大，排在世界第二位。第二个我们讲人均差，人均水平很低，4000多块钱，就是一个中等收入的发展中国家。而且我们远远低于世界平均水平，全球2010年70亿人口，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到去年是8700多美元，我们现在是4800美元的样子，我们和世界全球平均水平比，我们也仅仅比世界平均水平的一半掠夺一点，所以我们说人均水平是比较差的，世界排位是比较考后的，但是我们整个的提升随着很快，总量按不变价格计算，改革开放三十年的样子，我们提高了二十倍，人均按不变价格计算，我们提高了16倍，所以我们这三句话总量大，人均差，速度快。这是中国素数量方面看，我们现在的经济规模，经济状况。

但是我们说，除了GDP数量方面之外，判断一个国家经济发展水平更重要的在于它的经济质量，也就是它的经济结构、结构的变化、结构的提升才真正反映一个国家经济实质性的进步。我们国家1820年19世纪初的时候，我们国家当时的GDP的总量占全世界的多少呢？按现在的统计方法处理，我们当时的国内生产总值占全球的GDP是36%，什么概念呢？比当代美帝国主义还帝国主义，美国GDP占全球比重最高的一年是2001年，2001年美国GDP占全球GDP的比重达到32%，这是最强盛的，比例最大的一年。1820年中国GDP的比重占当时全球的比重是36%，我们当时比现在美国占比最高的年份还要高，但是这里就有一个问题了，1820年你是世界最大的经济体，1840年中国历史上就发生了一件事实，就是鸦片战争，鸦片战争爆发以后我们经常讲这是一个标志，什么标志呢？中国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会，开始一段非常耻辱的历史。这就给大家提出一个问题，从1820到1840就是二十年的时间，本来是世界经济大的帝国，怎么短短二十年沦为任人宰割的鱼肉呢？别的原因不说，从经济上看，从1820年中国的GDP占全球最大的比例，比英国、法国、德国、美国当时GDP的规模占世界比重都大，但是你要知道当时中国的GDP后面是什么产业结构支撑呢？是农产品、是稻谷、牛羊、土布。英国法国的GDP规模没有你大，他后面是怎样的产业支撑呢？他是钢铁、煤炭、蒸汽机、工业动力，也就是它的产业结构是现代的，我们当时的产业结构是传统的。农业，虽然我们堆出了一个大谷堆，大量的牛羊肉折算出来的价值量比他大，但是我们后面的经济、整个竞争力要比他落后。你是传统的经济社会，他已经进入近代的经济社会，这是完全不一样，竞争力完全不同的。所以我们说判断一个国家经济真实的发展状况，除了看GDP的规模之外，非常重要的你要看支撑他GDP背后的经济结构，也就是看它的质量。

我们国家这些年，经济结构的变化应当也是比较深刻的，我给大家几个比较突出的指标，一个农业劳动力的就业比重。改革开放初期，我们农业劳动力就业比重是多少呢？接近80%，是70%以上。我们当时有一句话，我们叫“中国十亿人口八亿农民”，这个70%是什么概念？当代世界最穷的国家平均农业劳动力就业比重是72%，当代解决了温饱的国家农业劳动力平均是54%。当代小康社会，就是中等收入的发展中国家，农业就业率是40%。当代中等收入的发展中国家我们叫全面小康的社会，农业劳动力就业的比重是25%。当代高收入的发展中国家就是新型经济国，也就是准发达国家，完成了工业化、城市化改造的这样的国家，这类国家的农业劳动力就业比重平均是9%。一个国家你说你完成了工业化和城市化，进入了现代实社会，其他的指标我不看，一个非常的结构指标，就是你的传统农业就业比重是不是低到10%以下？因为当代世界普遍趋势是这样的，当代发达国家农业劳动力就业比重大体在5%左右，美国的农业劳动力就业比重就是1%多一点。

所以经济越发达，农业劳动力就业比重反映在结构变化上越低。我们国家改革开放初期的时候是78%，是最贫困的一种，最穷的国家也就是72%，我们比这个还要高。我们现在是多少？我们现在刚刚公布的数据，两会披露的数据我们劳动力就业比重是37%左右，稍微多一点。从78到37%，我们下降了41个百分点。中国劳动力总量是7亿多人，41个百分点是多少？两亿八千多万。我们经常对外讲中国改革开放以来重要的发展成就，就是我们使两亿多农村剩余劳动力从农业当中转移出来。这样反映出来在发展上，我们的经济结构有这样一个变化，农业劳动力就业比重从贫困状况70%以上，现在降低到40%以下，这个就够表明中国是一个中等收入的发展中国家。

我再给大家一个指标：工业化率。按照工业国际标准，工业化实现百分之百，就是工业化实现了。按照当代工业标准，北京、上海、天津这三个直辖市我们工业化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百，完成了工业化。我们东部沿海省份，这个相对发达的地区它的工业化完成了70%，到了工业化的后期。中部和西部交通要道上，资源条件比较好的，原有工业基础相对比较扎实的省市，现在工业化达到了50%到70%之间，工业化的中后期。西部少数民族聚集的落后地区，工业化率大体上还50%以上，有的甚至是在30%以下。像贵州、青海，等等，甚至在30%以下。

但是我们知道，我们西部落后地区他在全国国民经济中占的比重小。按照各个地方的经济比重平均的话，我们全国已经达到的工业化的中后期，总体上我们现在大概在70%左右。按照十七大报告讲，中国什么时候基本实现工业化呢？我们学习十七大的报告是开出时间表的，十七大报告讲2020年我们实现全面小康社会，在经济结构上我们基本实现工业化。是2020年全国基本实现工业化。现在我们处在工业化的中后期。总体上是这样，一，工业化的中后期就是工业化没有完成，我们总体2020年基本完成，还处在工业化的过程。但是二，工业化到了中后期就表明工业化开始到了一个从一般制造加工业向中等工业化结构转型，开始加速，进入了工业化的加速期，这个时期工业化的水平也表明中国是一个中等收入的发展中国家，这是从工业化率。

我们还可以给出一个城市化率，这也是一个结构变化。我们国家改革开放初期，中国的城市化率是20%以下，百分之十几，我们现在是多少呢？我们刚刚公布的两会报告讲的，2011年我们第一次超过了51%城市化率。这个水平不高，因为2009年世界发生了一件比较大的事情，2009年全球城市人口第一次超过了乡村人口，超过了50%。我们国家城市超过乡村人口第一次是2011年，就是去年我们超过了50%，这个水平表明什么呢？表明我们比全球的平均水平还要落后。所以这个水平不高，更不要说和发达国家比。但是和我们自己比，我们速度是比较高的，因为我们改革开放初期只有20%不到，现在我们上升到51%，这个速度还是很快的。

而按照经济发展的经验，社会发展的历史经验，一个国家的城市化如果大了30到70%之间，是这个国家城市化加速的速度，说明中国的城市化正在一般社会发展历史过程中的城市化加速的过程中，这种城市化之所以进入加速，和我们工业化加速，和农业现代化加速是相连的。没有农业的大幅度下降，没有工业化水平的大幅度提高，你的城市化不可能进入加速阶段。所以这个从中国的城市化目前的建设进展状况来看，我们说中国目前也是处在中等收入发展中国家的这样一个阶段。

我们最后还可以给大家一个结构指标，就是我们的消费结构，恩格尔系数。恩格尔是19世纪中后期德国的一个煤矿工程师，他发现一个统计现象，就是越富有的国家的国民，他在消费指数当中用于食品指出的比重越少，所以人们把这个叫恩格尔定律。联合国根据恩格尔定律对当代国家的生活水平画出一个标准参数，他是怎么画呢？一个国家如果居民家庭消费指数当中，食品指数的比重是60%以上，他叫赤贫，就是温饱没有解决。50%以上，解决温饱，40%以上叫小康，30%以上叫相对富裕，我们叫全面小康。20%以上他叫富裕，20以下叫极其富裕。联合国大体是这么划分。

当代主要发达国家大体上都进入了20%以上，就是我们讲的及其富裕。中等发达国家就是所谓二流的发达国家，他们是20%-30%之间，剩下的世界说发展中国家大体上分布在30%到40%，就是全面小康，或者40到50%，就是所谓的小康，或者50到60%，就是温饱。甚至还有一些国家是60%以上，像撒哈拉大沙漠，南部非洲一些国家和地区，赤贫状况，温饱没有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