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料到无法预料到的。”这是菲律宾外长罗萨里奥4月14日出席该国外交部战略规划研讨会上讲的一句话,当时距中菲船只黄岩岛对峙事件已有4天。
菲律宾媒体昨日披露了罗萨里奥在那次研讨会上的一些讲话内容,由此可以窥见菲律宾政府在对峙发生之初,所做的事件研判和决策过程。这次例行研讨会在菲律宾主岛吕宋岛南部旅游小镇塔盖泰(Tagaytay)的城市酒店举行,与会人士基本都为菲律宾资深外交家和学者。
中国船只哪里去了
中菲船只黄岩岛对峙事件无疑是那次会议上讨论的重点。罗萨里奥是当日上午直接从首都马尼拉赶去的,他对参会者表示:“昨晚(13日),我和总统(阿基诺三世)以及危机对策常务委员会开了一次相当长的会议,专门讨论了黄岩岛局势。”
罗萨里奥回忆道:“事件包含多种因素,但基本一点是中国的渔船与白色船只(指中国海监船)始终在数量上多于我们的海岸警卫队执法船(包括此前在那里的菲海军汉密尔顿级德尔皮拉尔号驱逐舰)……为此我们日夜与中国驻菲律宾大使马克卿谈判,整个星期我都坐在凳子上与她对话,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宁愿站着说话。”
按照罗萨里奥的说法,他与马克卿讨论了两国应做些什么,如何达成令双方都满意的“合适”协议,比如如何处置正在黄岩岛的12艘中国渔船和渔民。“所以我们一直在监视它们(指渔船),监视它们,监视它们。”
不过依照这位菲律宾外长的说法,事件的发展大大出乎他和外交部所料,甚至一度令他感到“欣喜”,菲海岸警卫队指挥官埃德蒙·陈告诉他,“中国船只突然(在黄岩岛水域)消失了。”
菲律宾媒体曾广泛报道,13日夜最后8艘中国渔船在一艘中国海监船的保护下驶离黄岩岛,“德尔皮拉尔号驱逐舰以及随后到达黄岩岛水域的海岸警卫队执法船,始终停靠在距离黄岩岛水道相对有一段距离的位置,目的是能够及时监测到中国船只的动向,我们政府各部门当时讨论过,对于事态发展最低限度的要求是让(中国船只)保持在我们的监控范围内。突然,陈对我说:"(中国)船呢?船怎么了?他们都走了。"”罗萨里奥在14日的研讨会上表示。依照当时菲律宾媒体的说法,中国渔船在13日的撤离缓解了中菲两国的紧张局势。
“我不知道黄岩岛是否能够平静下来,因为依照惯例,这个月份中国会派出两艘执法船在黄岩岛附近巡逻。我们的对策是始终监视这两艘中国执法船的动向,但我不清楚两国船只之间会保持多远的距离,而显然菲律宾船只并未注意到中国船只早已离开,所以每个人都感到意外。这一周来我们一直在讨论和监视中国船只,现在他们突然就消失了,所以,我说我们外交部要能"预料到无法预料到的(局面)"。”但罗萨里奥并未能享受他的“外交胜利”太久,因为14日下午那艘护航的中国海监船重返黄岩岛水域。
“亲美派”罗萨里奥
在14日的菲律宾外交部战略规划研讨会上,罗萨里奥还与其同僚分享了他的外交理念,强调菲外交人员“首先要清楚自己的工作目标是什么,其次是要明确达到这些工作目标的步骤”。
“我们需要给自己制定一个路线图或者说计划,这是非常重要的,我个人觉得我在外交部有很多事情要做,完全超过了我规定的工作时间。”罗萨里奥显然是在批评该国外交部门一些工作人员的拖沓怠慢,“我们一直觉得没有时间,但你我都知道这不是真的,我们一天内很多时间在干私事。我们不能在同一时间做所有事情,需要知道如何处理多个任务,必须要有一个优先考虑。”
罗萨里奥提到了中国古代兵家代表人物孙子,他宣称菲律宾外交规划应从《孙子兵法》中汲取智慧。“我认为孙子首先让我们思考的是,他懂得何时以及如何开战,其次他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决策,再次他能洞察到事情的本质。此外孙子知道如何凝聚人心,教会人们彼此欣赏。”
菲律宾外交政策一直受总统更迭而摇摆,罗萨里奥的前任罗慕洛被认为是“知华派”,甚至被认为是“亲华派”,由于罗慕洛多年在商业领域打拼,他更倾向于在对华关系上保持良好态势,防止南海问题等一些敏感问题影响到中菲关系大局。
与罗慕洛不同,罗萨里奥则是“亲美派”,他在美国完成学业,还于2001年至2006年担任菲律宾驻美大使。更关键的是,以菲律宾内政议题起家的阿基诺三世对外交事务并不在行,由此菲律宾总统府更需依靠罗萨里奥领导的外交部。罗萨里奥与阿基诺家族是世交,1986年阿基诺夫人当选菲律宾总统后的6年时间内,阿基诺夫人每次访美都会由罗萨里奥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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