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永年:中国的教育哲学问题

郑永年:中国的教育哲学问题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把教育尤其是高等教育放到优先的位置。邓小平强调“科学技术是生产力”,教育的重要性是可想而知的。从政府的政策话语来说,全世界很少有像中国政府那样把教育提高到那么高的高度。

不过,中国政府对教育重视的程度不应当令人们惊讶,因为作为孔孟之乡的中国,数千年传统历来就强调教育。两千多年之前,孔子就已经把人口、财富和教育作为立国的三个最重要要素,强调在发展生产、创造财富之后,惟一的大事情就是“教之”,也就是发展教育事业。

无论是政府的政策还是传统都给予了教育高度的重视,但多年来中国教育的现实情况则非常令人担忧。这些年来,中国教育方面的改革也不少,但教育系统的情况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好转,反而在很多方面,似乎越改越糟糕。老实说,尽管中国改革的各个领域都存在着非常多的问题,但人们最为担忧的还是教育,尤其是高等教育。对很多人来说,这个领域简直是毫无希望。

教育领域方方面面的发展不仅没有实现人们对教育的高度期待,反而与这种期待刚好相反。在一些方面,中国的教育不仅没有为国家提高劳动生产力做出应当有的贡献,反而在阻碍劳动生产力的提高。改革开放以来,尽管教育有了大发展,但中国的技术创新能力仍然非常低下。不难发现,在教育费用大幅度提高的同时,教育所能给学生带来的价值却在迅速减少;在大量大学生找不到工作的同时,企业却越来越找不到所需要的技术工人。

中国产业升级异常缓慢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了,中国的产业升级异常缓慢。东亚其它经济体包括早期的日本和后来的“四小龙”(台湾、香港、新加坡和韩国)在其经济发展过程的早期,每隔十来年就会有一次产业升级。中国尽管仍然处于工业化的早期,但在过去的三十来年还没有明显的产业升级。

更为重要的是,中国仍然缺失自己的知识体系。无论在哪个知识领域,知识体系的缺失是显然的。科学和工程方面,知识具有普世性,中国尚可借助于“输入”的方式来填补。但也应当指出,这个普世的领域,中国并没有做出很多的贡献,中国在尽量输入西方的知识,就是说,应用西方的技术。中国能否继续这样下去?这取决于西方是否愿意继续向中国输出知识。西方对中国的知识输出,无论是研究还是技术产品,正在施加越来越多的限制。在这个普世领域,中国也有一些创造,但其所创造出来的知识与中国社会所给予的大量的财力和人力的投入不成比例。

更为严重的问题在社会科学领域。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已经形成了世界上最大规模的社会科学研究群体,每年都在生产着不计其数的著作和文章,有效推动着中国出版业的发展。统计显示,就出版作品的数量来说,中国出版业早已经是世界上最大的出版业。同时,也因为中国知识界毫不迟疑地接受了西方的研究“八股”(技术层面)方法,越来越多的学者能够在西方杂志期刊上发表论说。

责任编辑:郑瑜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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