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不是探索的终点
真正有意义的“立于世界文明发展前列”,是这个民族及其领导政党,要有远见卓识。既有理想的追求,又有现实的态度
发展前列有参照系。现在我们讲“立于世界文明发展前列”意义上的复兴,是以现在居于前列的国家(如美国)为参照系的。顺便说一下,对美国来说,它也有参照系,但他们只能从以他们为师的国家和人民反观自身。例如美国学者理查德·狄乔治谈到,美国人并不满意他们的现状,但既然你们所说的“更好社会的蓝图”在现实世界中并不存在,那么美国人民就不能冒险放弃他们现有的生活状况,选择不曾实现的这个蓝图。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只有两条路,或者是创新,或者就是击败一切威胁他们强者地位的竞争对手。
而如果我们是以“立于世界文明发展前列”为民族复兴的内涵,那么这个内涵显然是动态的,而且是以他人为参照系的。但即便暂时地居于发展前列,或者完成了阶段性的追赶或前行目标,也并非完善的终点。如上所提到的,美国工人并不满意他们的现状。所谓的美国梦,也未必是他们真正的梦的抵达。
因此,对我们来说,真正有意义的“立于世界文明发展前列”,是这个民族及其领导政党,要有远见卓识。它既清楚所要追求的目标、所要趋向的目的善,又了解达到这一目的善的科学道路。既有理想的追求,又有现实的态度。它客观地评价自身,并把因立于世界文明发展前列而拥有的一切物质的和精神成就,作为丰富自己和发展自己的前提和基础。同时,它又清楚地认识到暂时居于发展前列的国家、制度所存在的问题,从而通过我们自己,创造出一种更好的现实,从而对自己的国家、人民,进而对世界有所贡献。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可以理解邓小平所说的,我们现在所从事的是一种“全新的事业”。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如习近平所说的,我们现在离中国梦比任何时候都近。因为我们并没有像过去的极左思潮那样,摈弃资本主义的文明成果,而是把它用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方式加以利用和吸收。同时我们仍然认为,中国现在尚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换言之,初级阶段并不是我们的终点,我们还向往着更高的阶段。在这个阶段上,我们还将探索一个可能的更好社会,一个可能有助于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社会。
而在现阶段,特别在目前,更重要的,是要正视追求中国梦过程中的现实矛盾。因为这个初级阶段,这个利用资本来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途径本身,就是一个充满矛盾痛苦的过程。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肯定资本主义这个阶段具有铁的必然性,但他同时也反对将其关于西方历史发展道路的提炼,变成所有民族都要遵循的一般历史哲学。所以他当时考虑过俄国公社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的可能性。这也就是说,中国完全可以走出一条不同于西方的复兴之路。
当然,在这一过程中,会遇到很多前人不曾遇到的问题,阵痛也在所难免。但是,阵痛是能够缓解的。这里的“能够”,意味着自由和责任。缓解的关键是,要通过政府的、法律的、道德的、公众的合力,制约、避免不必要的和能够避免的痛苦。就上海来说,就是要在坚持上海城市精神和价值取向的过程中,注意将这种精神和价值取向整合到制度和法规中。这是我们无论从西方的经验教训,还是过去30年的改革实践中,都可以得出的认识。
所以,即便在初级阶段,对中国梦的追求,也可以体现出我们的特点。即不仅可以如西方强国那般立于世界文明发展的先进行列,而且能够避免他们所采取过的一些比较原始的途径或手段。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和平崛起”,即以和平方式迈入先进行列。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国梦的实现对于中国和世界而言是共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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