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磊：从百姓生活看城市运行保障——北京市“聚焦改革 情系民生”系列形势政策报告会（3）

三、改善身边环境的难度大

目前我国668个城市，有三分之二的城市处于垃圾包围之中，全国城市垃圾堆存量累计增加了5亿平方米，我们城市的垃圾，固体生活垃圾总量已经处于世界高产国家行列，增长率居全世界首位。北京的生活垃圾产生量每天是1.8万吨，用卡车装可以绕北京三环路整整一周。但是现在面临着一些问题，第一个是处理能力严重不足，我们现在全市垃圾生产总量已经达到了现有设施的上限了。8座大型垃圾处理设施处于超负荷运行状态，原来设计寿命是十年，现在也就用五年。

第二个是处理结构不合理，我们的垃圾以填埋为主，其中又有一半是原生垃圾直接填埋，焚烧和生化处理的水平还比较低。以填埋为主的处理方式会造成垃圾当中的热值和有机物的资源没有得到充分利用，而且占地特别大，也加大了填埋场的污染控制难度。从世界各个国家，特别是发达国家处理垃圾的方式来看，总体上垃圾处理呈现了一个清洁化、循环化的趋势，比如，美国的生活垃圾处理方式仍然是以填埋为主，但它是经过处理之后填埋并且填埋比重在下降。德国对生活垃圾中的30%进行了焚烧处理，还有10%容易腐蚀的有机垃圾经过高温发酵产生了堆肥，有60%被填埋处理，但是它都在填埋底部埋了管道，以便收集垃圾降解生成的可燃气体，进一步回收利用。日本是世界上焚烧比例最高的一个国家，焚烧比例占到73%，填埋占27%。

最后还有关于价格的问题，有一份舆情调查基本都集中在价格问题。但是我们今年恰恰水价要调整，公交票价调整，80%的网民都反对涨价。想到去年出租车价格调整也是这样，全城让媒体介入，通过媒体的宣传传播让更多的老百姓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所以我们做任何工作都不能自说自话，自做自事，自娱自乐。垃圾焚烧也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大家去看了一下立马明白了。我们磁悬浮列车做试验的时候，老百姓也反对，就是因为他们不明白。政府不能怨老百姓，因为政府没给人家说明白，如果还像以前那样，甭管明白不明白，只要我做得合法就这么做了，要现在说此话差矣，我们既然做了好事干嘛不让老百姓知道呢。比如，城市保障这么难，老百姓知道吗？不一定知道，我们要让老百姓了解这个城市吃喝拉撒不容易。我们现在处在改革的时代，我们的脑子，特别是我们政府部门要有一颗永远透明的心，让公务都在阳光下运行。

垃圾处理落地难，就是因为我们在一些问题上没有跟市民说清楚，下一步还要加大对垃圾处理这方面的知识的普及，特别是垃圾安全运行知识的普及。

将来我们要做的几件事，第一，垃圾的分类，国外有很多例子，把垃圾分成几个颜色，绿色、黄色、黑色。我们现在垃圾减量推行了几年，老百姓垃圾分类的意识有所增加，从综合效率来看还不太明显，可能老百姓垃圾分类了，我们没那么多垃圾分类的车，结果运输的时候又混到一块，到了垃圾处理厂又得进行二次分类。国外有很多好做法，比如，垃圾不装袋不收，垃圾分类错了对家庭进行处罚等。

第二，垃圾的收费。我们是从1999年9月份开始垃圾收费的，居民的收费标准是每户66块钱，这66块钱基本上能够覆盖我们20%的垃圾处理成本，剩下的主要靠财政补贴。建筑垃圾从1.5元调到30块钱，增长了十几倍，我们居民就问下一步会不会调整居民垃圾收费。

现在很多市民在扔垃圾的时候根本就不分类，下一步通过提高垃圾收费来增强大家的环保意识，当然这里边有一些技术问题，比如，垃圾收费是怎么收？广州的做法是和水挂钩，垃圾跟用水量成线性关系，根据用水量反推垃圾产生量，然后征收垃圾处理费。

台北有一个高招，台北刚开始也是随水费征收，后来它卖垃圾袋，实际上随袋征收，台北在1999年首创了垃圾随袋收费的标准之后垃圾总量减少了66%，十年间垃圾减少了65.2%。所以这样居民分类和减量如果做得好就能够少买垃圾袋，少买垃圾袋就能少付垃圾费。原来填埋场延长十年的寿命，现在因为这个计划，一星期垃圾产生大幅度减少，所以新建填埋场的计划也取消了，为台北市政府节约了大量的财政支出。

同时我们觉得还要引入第三方监管的力量，建立在线监测系统，我们有很多建筑垃圾有的走到中途就被倒掉了，将来要建立第三方监管体系，由社会来评议，再加上政府监测形成一个立体监测。

下一步垃圾处理设施，我们要引入社会资本参与垃圾处理设施的建设和运营。实际上我们的污水问题也同样很多，这几年我们用水量还是在下降。在2000年的时候我们一年用掉40亿立方米的水，现在只有36亿立方米，这说明北京市在挖掘用水潜力方面下了很大的工夫。我们的水资源非常匮乏，2013年全市水资源总量只有26亿立方米，人均100立方米，为全国平均水平2000立方米的20分之一，世界水资源用水量的80分之一。另一方面我们污水处理能力还不够，比如，截止到2013年我市的污水处理能力是15亿立方米，产生污水是15.57亿立方米，目前处理的污水量只有13亿立方米，还有2.5亿立方米没有经过处理就直接排到河道里面去。

我们在2013年出台了污水处理厂三年行动计划，用三年时间升级全市的污水处理系统来使中心城的污水处理量能进一步提高，把污水当作我们的第二大水源。现在我们围绕着两个10亿立方米来开展的工作，一个10亿立方米是汛期，南水北调的10亿立方米的水。第二个10亿立方米是高品质的再生水。污水是资源，在国外有很多经验，而且也有非常成熟的技术，比如，以色列全国污水处理量为46%，中水都用于灌溉，还有33%回灌到地下，20%排到河道里面去。日本也大力提倡使用中水，同时要求新建的学校、医院公共组织还有政府机关都要设置这个中水设施。美国现在至少也有7个地区已经或者正在建设中水，到2000年的时候美国制造业中水回用次数已经达到每年17次。

我们出台的污水处理三年行动计划，水部门也在积极推进，在2010年的中心城区的污水处理率达到98%，四环路内将达到100%。

高品质再生水生产能力将超过10亿立方米，不仅全面解决污水处理能力不足问题并且为未来留有一定的发展余量。目前我们的污水处理能力是15亿立方米，还存在区域结构发展不平衡的问题，有一些地区污水能够收集上来，它就流到了污水处理厂，还有一些地区没有收集，下一步还要建污水处理管道。今年3月18号，水价调整的听政已经发布，4月份要开听证会，我们的市民代表都可以报名参加，当然他还得随机抽取。有的人说，你们听证会都是托儿，我告诉你真不是托儿，都不认识，而且我们提前20天就把这个听证会代表向社会公布，你不是说托儿吗？新闻记者不得了，无孔不入，你去采访采访这个是不是托儿,我们有充足的时间让你去调查。出租车调价就是用的这个，原来我们也不敢公布，出租车价格调整我们就解放思想，把各种成本都公布了，提前20天公布，让他们去研究。国外媒体让来不？我们说让，只要是媒体都让。在听证会现场记者，太多进不去怎么办？我们让中央电视台、北京电视台架机直播，在一个屋子里面所有的媒体都陪同，正是因为你公开，所以他觉得你没问题，你老是遮遮掩掩，他老是觉得你在玩猫腻。

我们今年水价调整听证会，下半年公交票制票价改革要调整，就要给老百姓讲清楚，给市民讲清楚。但是现在我首先得跟大家讲，发改委管价格，政府管价格都管哪些价格？发改委不是啥价都管。在计划经济时代，小到一个火柴盒、一颗大白菜，大到生老病死，所有的价格政府都在管着，现在演变成什么了？只要一小部分关系到国计民生的价格，老百姓不了解，说发改委只会涨价，但是如果没有发改委价格会更高，中石油、中石化都是垄断企业，那油价还不得涨得高高的，一方面我们跟中石油讲，拿刀砍不能涨，一方面我们跟老百姓讲，这个价还得涨，发改委角色不好当，两头受气，但是现在95%以上的价格都是市场价格形成的，比如说这个杯子值多少钱？政府不管。矿泉水多少钱？政府不管。5%的价格政府在管，这5%的价格分成几类。第一类就是资源能源类的价格，资源能源，说白了就是老天爷造的产品，水电气热油，这些资源产品价格发改委管，因为它不是自然垄断就是网络垄断，垄断了的价格我们不管不行。第二类是交通运输类的，地面的公交，城市的轨道，出租车，高速路的收费，客运站收费等方面关系到大众日常生活，切身利益的。第三类是社会服务类的，比如说医疗服务的价格，做一次B超多少钱，一次性的针头多少钱，这发改委得管，但是我们得改，医疗服务的价格有多少种，9300多种，你说发改委就那几个人怎么管9300多种医疗服务类价格，所以我们下一步也得梳理。还有教育收费、有线电视收费、公园门票等等。第四块是行政事业性收费类，比如说学费、考试费、证照工本费等等。政府要管这5%的价格。

从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吃宫保鸡丁在哪一个饭店吃都是一样的。垄断领域的就不一样了，比如说电价，市民一度电的价格是0.4883元，可是2012年北京市供电公司向发电厂购电，购入价成本是多少？0.4915元，也就是说已经是成本高于售价了，每卖一度电就亏一分钱，卖一度电就亏一分钱，你想想他还有积极性吗？他还要投入那么多的电网，那么多的人工，怎么办？现行电价根本没法弥补购电成本，从这个角度，政府管理电价是要匹配好发电厂、供电公司和居民之间的利益关系，不仅保障发电厂有积极性发电，还得保障供电公司有积极性把电运过来，把配电服务做好，又得保障老百姓的切身利益。所以电价能不能调？电价要不要调？这个权限在国家，要综合来评，而且这个事是垄断领域的价格，政府必须得进。

在这里边我想说说，北京这几年CPI上涨大家比较关注，居民消费价格指数是用来衡量我们价格总水平的一个重要指标。这个指标，老头老太太都知道，北京CPI高，他天天买菜，对CPI他有感觉。我们现在北京这几年CPI高，主要是因为食品价格、居住价格对CPI的拉动，这两项占到80%以上，菜价为什么波动那么大？受季节、供求关系的影响，比如说豆角，7、8月份便宜的时候1、2块钱一斤，过年贵的时候能到8、9块钱一斤。另外还有一个季节性运输的问题，北京人吃的是全国各地的菜，天暖和的时候我们吃到河北、山东便宜的菜，但是天冷了就得跑到更远的地方，跑到南方去，最南方到海南、云南、广西那一带把菜运过来，这个价格就贵了。实际上与外地相比，北京的食品价格不算太贵，北京生活成本高，其实生活成本高在房子上，坐公交车便宜，买菜吃饭也都很便宜，北京不算最贵只能算中等水平。这几年我们的物价水平总体上还是比较平稳的，没有出现明显异常大幅度的波动，这里有市场形成的因素，也有政府部门在里头做了大量的工作，不光是发改委管价格，农口、商务口、交通、住建、人力社保部门等等，都是跟咱们整个城市的运行保障密切联系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