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时代变迁中的大国关系 (2)

划时代变迁中的大国关系 (2)

二、大国关系的新环境

正在浮出水面的“无中心的全球化”有六个较为明显的特征:权力和地位的分布更为分散,暴力的概念有所转化,意识形态光谱窄化,稳固的国际社会,广泛的全球性问题,以及认同的复杂化。

1.权力和地位的分布更为分散

“无中心的全球化”不会出现超级大国,而现代化革命的扩散使得国际体系和国际社会的权力和地位分布更为均衡。如果上述论断成立,那么如果我们只把目光放在中美两国作为衰落和崛起的超级大国的话,就忽视了国际体系的主要变迁。“无中心的全球化”当然包含大国(美国、中国、欧盟、印度,或许还有俄罗斯和日本)和地区强国(比如土耳其、南非、尼日利亚、巴西、墨西哥等),但随着现代化权力模式的不断扩散,没有任何国家能够积聚足够的超级大国的相对实力。美国是最后一个超级大国,但是也会逐渐丧失这种地位。中国和印度都不会成为超级大国。一个国际体系要成为两极或多极,必须有大国争夺整个体系的主导权。在“无中心的全球化”体系下,不存在上述大国,因此也就不能称之为古典意义上的多极体系。这个体系有众多权力中心,但是没有占据支配地位的核心。

2.暴力概念的转化

权力分布的分散化可能会让人觉得20世纪那种国家间战争将死灰复燃,但是两种技术的发展表明未来并不会如此。首先,核武器和其他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存在使得20世纪上半叶的那种大国间战争成为历史。与此同时,诸如AK-47步枪、火箭弹和便携式防空导弹等轻型武器不断扩散,这意味着长期占领他国几乎不太可能,至少代价会无比沉重。

这一点美国已经在越南、伊拉克和阿富汗有所体会。也就是说,曾经主导世界政治的两种传统战争形态会随着现代武器的发展而逐渐边缘化。战争虽然不会彻底消失,但已经不再是世界政治变迁的原动力。军事力量的用途现在主要在于威慑。

其次,在一个无中心的世界,另一种暴力形式可能会越来越引人注目———也许可以说随着恐怖主义威胁的升高已然如此。诚如马丁·里斯(MartinRees)所言,技术的进步和扩散使得越来越小的团体乃至个人可以获取大规模杀伤的能力。在很大程度上,这也是资本主义的必然规律,因为资本主义激励多元化的意见,并且把财富、知识和组织能力广泛散播到整个社会。以前一个相当大的政治集团才有能力进行大规模的破坏和毁灭,现在很小的团体甚至个人都能染指病毒(电子的和生物的),化学武器乃至核武器。就像“9·11”恐怖袭击所示,越来越一体化和相互依赖的世界经济也给恐怖分子提供了许多目标和机会。眼下即使是少数心怀不满者都有能力给世界带来大规模的破坏,世界如何应对就不只是国际政治的问题,而是涉及到所有层次的政治。反恐战争及随之而来的、扩张无度的监侦系统已经引起了广泛的忧虑,不仅是关于一国有何种权利在国境之外使用武力,也是关于如何在政府和公民之间平衡其权利和责任。

3.意识形态光谱窄化

资本主义在所有大国开花结果,同时法西斯主义和共产主义已经不复作为大国的意识形态,这使得国际关系的意识形态光谱大为窄化。即便如此,国际体系仍然包涵民主的资本主义和威权的资本主义,如何处理体系内部的多元化依然是个问题。文化上的差异亦未消失,而且还有可能增强,就像西方、俄罗斯、中国、印度,以及伊斯兰世界维护自身文化独特性所表明的那样。尽管资本主义席卷全球,但市场的力量并未消除文化差异。就像日本的例子所示,在一个“无中心的全球化”的资本主义世界,崛起的权力中心不仅会保有自身的文化独特性,而且还会为全球文化增砖添瓦。一些新兴国家已经在从时装、体育到哲学、科学的诸多领域崭露头角。

市场资本主义在意识形态上的胜利应该不是昙花一现。20世纪的历史表明,资本主义是迄今为止最有效的崛起之路。中国和俄罗斯的意识形态变迁也说明,资本主义已然是获取和保有大国地位的必要条件。

尽管资本主义仍旧会存在于不同的政治制度,但是放弃资本主义就等于放弃了大国地位。这也意味着全球市场是稳定的。就像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所表明的,它现在对全球市场和资源的需求不逊于任何西方大国,它们也都也有赖于经济增长维持政权的合法性。事实上,所有的大国在某种程度上都命系经济的相互依赖,无法从中抽离。与20世纪不同的是,当下维护全球经济符合所有大国的利益。

责任编辑:董洁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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