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富（三）：学习经济调节理论，正确理解市场调节作用（3）

这里面所谓政府调节，我们可以从宏观、中观、微观三个层面来分析：

第一，宏观层面，就是政府调节。首先一个变量就是就业，我们大体上现在政府每年控制在城镇登记失业率是4%左右，当然如果更低一点最好，还有物价的稳定，物价上涨，比如说我们希望不要超过在4%，也是在4左右，当然也可以更低一点，比如说社会总供给、总需求要均衡，比如说国际收支要平衡，比如说涉及到一个大的国际形势，我们要不要采取某些措施，比如说我们企业要走出去，走出去政府部门要配套的跟上，出去某些政策，包括财税政策，包括外汇政策，这些政策如果跟上了，他这个效果就更好了。所以宏观层面政府有很多事要干，三中全会的文件里面也提出要健全宏观调控系统。

第二，中观层面，关键在于产业结构和区域发展、区域经济。产业经济学也是一门学科，区域经济学也是一门学科，中心意思，他们一个是要平衡，平衡不是静止的平衡，是在动态平衡，平衡发展也要有非均衡发展，但是差距也不能过大，我们开发西部、扶植中部、振兴东北等等，实际上都是有个区域政策。当前我们要采取有力的措施，来解决某些产业的产能过剩这样一个严重问题。改革以来，我们在珠三角、长三角、京津冀、中西部、东北部等区域经济，包括最近两年总书记非常强调的叫带路经济，长江带，路上、海上丝绸之路等等，这些规划和较快发展，这就使得中央和地方政府都要共同的来进行积极的调控。包括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人口资源环境也都是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所要关注的一个密切的调节的内容。

第三，微观层面，政府是不是什么都不管呢？也不是，微观方面，用经济学角度就叫规制，叫国家规制、政府规制。这是日本方面引进的，规制也就是在微观领域制定一些条例、制定一些法规来加以调节，所以规制也可以叫监管、也可以叫管理等等，这个翻译的词不同，有的叫规制经济学，有的叫监管经济学，这个都是指各级政府的一种管理。

  现在市场经济的有序性和高效性不能完全建立在市场主体的自觉和自律的基础上，政府调节因为有其公正性和权威性，所以能够更好的规制经济主体的合法和诚信经营。比如说通过准入制度、惩罚制度、黑名单制度等等这些经济和管理手段，来维护市场秩序。其中，事先、事中、事后的监管视情况不同而各司其则、缺一不可。我到四川大学讲学，四川大学的校长是工程院院士，他在吃饭中间主动跟我说起，说如果只提事中和事后监管，事先不监管，可能以后事中、事后监管的成本就比较大，我说你这个说法符合经济学原理，但是什么样的事情应该是事先、什么样的事情是事中、什么样的事情是事后，这个要视情况来分类。例如，最低工资制度，劳动者的各项权益，环境保护的评估等等，利用政策法规来进行规范是非常必要的，有些方面是市场调节所做不好的。

所以，政府调节在中观、宏观、微观上是有一些功能强点的，但是政府调节和市场调节一样也存在失灵现象，比如说政府调节可能偏好不当，就是政府调节因为要靠官员来调节的，而官员各级干部可能他有偏好，如果他没有经过民主决策、科学决策、依法决策的话，他就可能偏离整个经济社会发展的大目标。比如说GDP的过分偏好，会导致盲目投资、过度招商引资，忽视民生、忽视生态建设等等。第二，政府调节程序不妥。这个决策程序往往是非民主化，或者是措施延迟化，这样就容易导致代价增大化。所以科学决策、民主决策、依法决策我认为最重要的还是依法决策、民主决策，而科学决策实际上是这两种决策的一个结果，尽管他有独立的内容，所以我们更加要强调依法决策、强调民主决策，这样就容易导致形成一种科学决策。

民主决策，比如说在实际操作中间、我们在应用中间，习近平总书记从去年以来的讲话也提醒了很多事情，比如说需要立法的就先立法后改革。过去我们改革中间有一种口号，当时的发改委有一个口号，叫做先发展、后规范，或者叫先改革、后规范，这个我是一贯反对的，我认为什么事你就是做好事，该立法的、该立出规章制度的也要先通过民主讨论，定下一个框框，定下一个制度，然后再试点，再试行，再改革，改革中间如果需要调整，反过来再调整，所以不能进行盲目的试点，这个总书记讲的是有道理的。

比如说我们现在政府经常发布课题，但是这个课题应当是发布给两三个持不同意见的、持不同政策主张的课题组来研究，比如说当时上海发展F1汽车赛，当时我在上海市人大当咨询专家的时候也就提出，我说这个不能说政府想搞了你就搞一个课题组，这个课题组肯定是同意你的观点，你搞了，然后给有关领导看，然后党政部门就来决策。如果我们需要长期的财政投资的话，应该是由同意的、不同意的、折中的三个课题组，各出短期、中期、长期的财务预算和各项综合评估，然后重大项目再交给各级人大去投票，而不是由党政部门自己来决定，这个是将来改革的一个重要的应用性的、操作性的措施。

  第三个缺点，政府调节的配套性有时候不足。还有第四个，政府调节的某些动力不足。所以政府调节也可能存在四大缺陷，这些缺陷就需要我们要克服官僚主义、地方部门保护主义，比如说机构过于臃肿、过度的审批，这个都是不行的，所以将来改革的大趋势，中央部门以及下属各个地方都要实行大部制，现在有些审批减少也是非常必要的，所以总书记也强调，上面要辩证的处理，就是既不能错位、越位，当然也不能缺位，这个就是说政府调节要科学、民主、依法，这样才能做到高效。

第三个小问题，发挥好市场和政府的双重调节和互补作用。大家可以看，总书记在讲话中间一向是强调“两个更”，更好的尊重市场规律，或者说更好的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同时更好的发挥政府的作用。但是有的舆论、有的干部、有的学者讲话一向是只讲一个更，更好的发挥市场在资源的决定性配置作用，这个是不符合党的文件和总书记讲话精神的。因为经济学的原理也告诉我们，这两者，首先第一点，不能将全面深化改革看作是政府市场力量之间的简单对立或者是较力，不能看是对立的此消彼涨的关系，实际上他们搞得好完全是互补的关系。第二个，政府调节和市场调节的有机结合的基础，在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就是说他的基础如果结合公有制占主体，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这样就容易搞好，如果你是市场化加私有化，那政府的作用也很难发挥，这个市场也不容易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