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纪宏：抓住“党的领导”与“依法执政”两个核心理解《决定》 ——十八届四中全会精神解读（6）

《决定》理论上的贡献，另外一个就是突出了依宪治国在依法治国中的重要作用，还有就是把法治观念推广到所有领域。

曹建明检察长他在解读的时候，他认为在理论上重大贡献还有两个，一个就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理论作出了全面的阐述，还有一个就是建立了严密的法治监督体系。我觉得都有一定道理，特别是严密的法治监督体系，大家细心看一下，这是有很大变化的，我们现行《宪法》135条讲的，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和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应当分工负责、相互配合、互相制约。三机关在刑事案件中相互分工，相互配合。《决定》就不一样了，讲的是“四机关”即公安机关、检察机关、审判机关、司法行政机关各司其职。“四个权力”即侦查权、检察权、审判权、执行权，相互配合，相互制约，这是一个很大的变化，也反映了我们对刑事案件审判机制，还有执行机制的一种重新认识。

这个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它跟《宪法》不一致，那是《宪法》服从《决定》，还是《决定》服从《宪法》，很显然《决定》以后，就要修改《宪法》。我还得简单讲讲，这个《决定》185项措施，至少有十几项措施都涉及到修改《宪法》，它跟《宪法》不一致，所以下一步工作，明年来不及了，应该是后年，肯定要有一个对《宪法》的一个比较大的修改，不然的话你就没法贯彻。但也不好说，说不定12月份开始中央有个精神，也可能修改《宪法》成为明年人大的一个主题。

所以《决定》提出180多项改革措施怎么去实现呢，我们看刚刚闭幕的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一次会议，以制定法律的方式实现了国家宪法日这样一个改革措施，其他的我觉得还有三个方面，一个需要修改《宪法》来推行，还有修改相关法律，还有完善内部管理制度。

现在《宪法》连科学发展观还没有进去，《宪法》规定，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是按照行政区划来设计，由人民代表大会选举产生的，当然我们现在也有不按照行政区划来设的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主要有两个，一个军队系统，另外，生产建设兵团我今年也去过，去过石河子等等，那个兵团法院、兵团检察院也不是按照人大来设计的，也有特殊性，这就很有意思了。现在还有大量的法院、检察院都不在人民代表大会制度这个框架里面，你怎么去讲法院和检察院这个制度，现在要设立跨行政区划的，什么意思啊？所以《决定》里讲了，最高法院设巡回法庭，这就是这样一种想法了。

还有很多要通过修改法律的，像设区的市享有地方立法权，现在《立法法》没规定，所以这都要通过修改《立法法》的规定，这个没问题，因为在《决定》通过之前，《立法法》的修改草案已经公布出来了，里面就有设区的市享有地方立法权，但是这都必须要通过修改法律来加以完成。

招招见血，它是从问题中来的，实践中大家反映比较厉害，不管是部门利益还是行业利益也好，总之把我们在法治建设中突出的问题归纳到一起了，然后《决定》根据一个统一的指导思想，设定总的目标，确定基本原则，规定具体任务，采取185项改革措施。这个思路很清楚，但是这个中间有些问题到底怎么解决，有的时候有互相矛盾的地方，也不是很好解决，修改《宪法》那么容易啊？我们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一个基本原则，你修改完了以后怎么办，我们的制度不就缺了一个口了吗，所以说也不好办，所以有些问题还没有解决，还需要认真研究。

比如依法执政的问题，我们讲依法执政包括两个方面，党依据《宪法》法律治国理政，也要求党依据党内法规管党治党，其实这里面依什么法，执什么政，它有四个关系，这里只讲了两个，还有一个党能不能依据党的政策治国理政？没说嘛，是吧，那么实际工作，我上一周去调研云南国家级开发区曲靖技术开发区，那个是一百多平方公里，六万多人，所有的机构都有，就是人大没有，这么一大摊子，每年产值200亿，怎么办，他的法律依据是什么，法律依据就是曲靖市市委发的一个27号文件，所有的东西都是根据那个来的。

也就是说，那么多人在那干那么多事，那么大的产值，就是市委的一个文件，就是它的依据。你说这个怎么表述啊？这实际上是党依据政策治国理政吗，是不是以后要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再一个党依据党内法规管党治党，那党应不应该依据宪法法律来管党治党？这也没有说。党内法规到底跟党的政策有什么关系？仅仅是管党治党的那块叫法律法规？那么这样党的政策哪去了？有什么用？在依法执政中起什么作用？这个还有很多理论上一些可以研究的空间。

还有依法治国、以德治国的关系，这个问题也很复杂，学术界有不同的意见，重大的问题主要是什么呢，实际上我们讲社会主义法律的基本原理，它和道德的关系就是，法律是公共道德，法律也是低度道德，凡是为公众所认可的那个道德就会进入法律，在这个法律之外不存在任何公共道德，否则的话，那个公共道德那么有用，肯定被法律吸收进来了，这不用说。那么法律之外道德就不是公共道德，它是私人道德，不具有公共性，这个时候执政党如果要用社会主义理念，这个道德可能不能作为对所有人约束的一个法律规范，但是你可以提倡。

所以以德治国也很重要，但它只是一个辅助性的，它和依法治国相比应该是下位的，因为法律是公共道德，你讲依法治国的时候，已经包含了以德治国，但是这个是一个对低度道德大家都承认的道德治国。另外还有一些先进理念的道德也有用。所以依法治国和以德治国的关系，必须是依法治国优先，以德治国做辅助，这样才能够准确地理解这个内涵。

当然还有依宪执政的问题，我们讲了坚持依法执政，首先要坚持依宪执政。如果要按照依法执政的这两个方面来看的话，这里就要提出一个问题了，依法执政有一个内涵是包括党依照《宪法》法律治国理政，那么是不是同样也包含着党要按照《宪法》来管党治党呢，这个问题也没有解决。所以确实有很多理论问题都隐含在相关的阐述中间，所以还需要进一步去解释。

最后一个，就是法治与专政的问题，这次《决定》中间没有一个“专政”这个词，特别在《决定》通过之前，红旗文摘有一个文章，就是《不能用法治代替人民民主专政》，我们整个《决定》都讲了，法治是治国理政的基本方式，那么既然不能用法治代替专政的话，说明在这个《决定》之外还有其他的治国理政的方式，这个时候怎么跟你这个法治作为基本方式发生关系啊，所以还有很多问题是需要认真加以研究的。

所以我个人觉得，通过我们对《决定》的诞生过程的回顾，对《决定》在依法治国理论上贡献的一种分析，同时对如何来贯彻这个《决定》，实现方式的研判等内容的交流，我觉得是为我们学习《决定》精神提供了一个理论框架和制度实践的要求，构建了整体的一个依法治国的图画。我们可以有一个清醒的了解和认识，同时也能坚定我们对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道路这个信心，实现党的十八大提出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三个自信”。我们要在贯彻落实《决定》各项精神的基础之上，不断地养成一种正确的法治思维，这样才能真正地形成一种很好的法治文化，从而推动我们国家的法治建设。时间问题，我不能多讲了，今天就讲到这，耽误大家时间，请大家批评指正，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