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党校博导撰文揭秘毛泽东为何要发动延安整风运动(4)

中央党校博导撰文揭秘毛泽东为何要发动延安整风运动(4)

摘要:对于延安整风的研究,成果已相当丰富。毛泽东为什么要发动这场整风运动,普遍的看法是为了解决党内长期存在、危害严重的教条主义问题。也有学者认为“毛泽东发动整风运动的根本目的是彻底肃清国际派在中共的影响,打击和争取以周恩来为代表的'经验主义'者的力量,用自己的思想改造中央,进而确立毛个人在中共党内的绝对统治地位”。(高华《红太阳是怎样升起的--延安整风运动的来龙去脉》,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不过对此亦有学者并不认同,理由是这一时期共产国际和中共内部都一致支持毛泽东的领导,王明并不对毛泽东的领导地位构成

今天看来,毛泽东发动延安整风的根本目的,当然是要从根本上解决党内长期存在的教条主义问题,从而真正做到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而在党内高级干部中,在毛泽东眼中,身上教条主义特征比较明显的,无疑是1931年中共六届四中全会之后进入中央领导层,且有留苏经历的王明、博古、张闻天等人。王明虽然是党内集教条主义之大成者,但由于1931年11月他就到了莫斯科工作,没有像博古、张闻天等人那样与毛泽东发生过直接的冲突,所以毛泽东在酝酿延安整风之初,应当说并没有将王明作为教条主义的主要对象。博古虽然自王明离开上海后被指定为中共中央临时负总责,成为中共中央事实上的总书记,但自遵义会议之后,在党内已不负重要责任。毛泽东当时所批评并下决心要解决的教条主义,固然是党内一个时期以来比较普遍的现象,但其矛头所指无疑也涉及个人,张闻天恐怕就是当时毛泽东心目中教条主义的主要代表人物。至于延安整风正式启动后,王明成为教条主义的标本,则是后来的事。

1940年12月4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讨论当前形势,毛泽东在发言中特地讲到了党的历史问题,认为遵义会议决议只说是军事上的错误,没有说是路线上的错误,实际上是路线上的错误,所以遵义会议决议须有些修改。在苏维埃运动后期土地革命潮流低落了,但民族革命潮流高涨起来。在过去这两个时期的“联合一切”“打倒一切”的东西,的确不是马列主义,当时主持的人认为是马列主义,实际上这都是绝对主义。毛泽东讲完之后,一些人表示赞同毛泽东的意见,张闻天则在会上表示:在苏维埃运动后期虽然因反对立三路线不彻底又犯了“左”的错误,但当时还是进行了艰苦的斗争的,还是为马列主义而奋斗的,路线上并没有错。故而这个问题的讨论并没有深入下去。同年12月25日,毛泽东为中共中央起草《中央关于时局与政策的指示》。同一天,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讨论毛泽东起草的这个文件。会上仍有人不同意提苏维埃运动后期的错误是路线错误,认为只是策略错误。“这种认识分歧引起了政治局内一次激烈的争论”。在这种情况下,毛泽东“只好妥协,没有讲这一时期是路线错误”。(《胡乔木回忆毛泽东》,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

虽然在这个问题上毛泽东作了“妥协”,但此事在一定程度也坚定了他要解决苏维埃运动后期路线错误,对历史上教条主义的危害进行彻底清算的决心。1941年5月19日,毛泽东在延安高级干部会议作《改造我们的学习》的演讲,用胡乔木的话说,“用语之辛辣,讽刺之深刻,情绪之激动,都是许多同志在此以前从未感受过的”。杨尚昆则说:“毛主席说了很多挖苦的话,什么'言必称希腊',中国的实际一点不懂,没有调查研究,等等。实际上是指的洛甫,我们都听得出来。”(《杨尚昆1986年谈张闻天与毛泽东》)

“理论家实在还是少一点好”

延安整风启动之时,毛泽东在党内的政治领袖地位已经确立。在1938年扩大的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上,王明表示:“全党必须团结统一,我们党一定能统一团结在中央和毛同志的周围(领袖作用,譬如北辰而众星拱之)。”1939年春,王明从重庆参加国民参政会回延安到抗大总校作报告,有人递条子问:“为什么参政会我方七参政员只有毛泽东同志不出席?”王明回答说:“你们下过象棋没有?两边的将帅是不能见面的,一见面不是就要将起军来了。”这个比喻不一定恰当,但说明王明确实承认了毛泽东的领袖地位。(参见《何方谈史忆人--纪念张闻天及其他师友》,世界知识出版社2010年版)张闻天也说:“中央的极高的威信,中央主要领导者毛泽东同志的极高威信。”张甚至提出将总书记(或称负总责)一职让给毛泽东,但毛泽东当时没有同意。尽管如此,自此之后,张“即把政治局会议地点,移到杨家岭毛泽东同志住处开。我只在形式上当主席,一切重大问题均毛主席决定”。此后的张闻天“实际上只负责宣传部和干部教育部的工作”。抗战爆发之后从莫斯科回来的王明,虽然在1937年12月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一时颇为风光,但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践之后他的那一套主张已经没有多大的市场,加之王稼祥在六届六中全会传达了共产国际关于中共领导机关要“以毛泽东为首”的指示,王明在党内的影响力自然无法同毛泽东比拟,此后他虽然仍是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但主要只负责统一战线工作和妇女工作。所以,毛泽东发动延安整风之时,张、王对毛泽东的政治领袖地位已不构成挑战,双方之间自然也不存在所谓权力之争的问题。

毛泽东始终未离开过国内,而且长期从事实际工作,也没有太多的时间专心去学习理论,要说所掌握的马克思主义理论自然远逊于那些留苏学生。进入延安之后,环境相对安定,毛泽东阅读了大量的马列著作,而且写下了许多重要的理论文章,如抗战爆发前后所写的《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实践论》《矛盾论》,抗战爆发后所写的《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论持久战》《新民主主义论》。尽管如此,到延安整风即将启动时,对毛泽东是中共党内杰出的军事家、政治家已获得普遍的认同,而毛泽东同样是杰出的理论家的地位似乎还没有树立。在延安许多干部心目中,只有马列的书是理论,“毛泽东的文章虽好,却没有认识到这就是我们党发展了的马克思主义理论”。(邓力群《我对延安马列学院的回忆与看法》,吴介民主编《延安马列学院回忆录》,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1年版)毛泽东的《新民主主义论》发表之后,连一向攻击共产党没有自己理论的国民党理论家叶青也不得不表示,自从读到《新民主主义论》,“我对于毛泽东,从此遂把他作共产党理论家看待了”。可是,当时负责中央宣传工作的张闻天,“只把毛泽东同志的著作列入临时的策略教育和时事教育内,只当做中央的一般性文件看待”。(杨奎松《毛泽东与莫斯科的恩恩怨怨》,江西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张闻天这种态度,显然是毛泽东所不满意的。

毛泽东的理论著作一时未被看重,但王明、张闻天等人在党内特别是在理论上仍有很大的影响。在延安许多干部看来,党内有马列主义理论水平的还是王明、张闻天这样的人,他们仍是重要的理论领袖。在延安马列学院,兼任院长的张闻天把自己编著的《中国革命基本问题》与《中国现代革命运动史》合称《中国问题》,定为学习的必修课。1938年底,王明从重庆回到延安后,“频繁地出席了各种会议,作了很多报告和讲演,发表很多文章,显得十分活跃”。(周国全、郭德宏《王明传》,安徽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

责任编辑:周艳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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