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莉：注重“严以律己” 践行“三严三实”（2）

（二）“严以律己”的内涵和要求

怎么理解今天讲的“严以律己”？在座的都是各个层级的主要领导，怎么来要求自己呢？讲课之前，我知道是要到基层讲课。我常想，改革开放以后，尤其是最近这一两年，打出来的“老虎”，很多都有基层生活经历。比如说，曾经是中央党校常务副校长的苏荣。他在农村呆过，当过会计，当过队长，当过基层的书记。好多年前，他跟你们的工作、职责、岗位是一样的。他一路走过来，最后走到这么一个结果。他是逐渐地走过来的，但是，在很多关键的时刻，在很多深层问题上，他的思想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然后慢慢地由点到线再到面，最终酿成了今天这个结局。他的职位是我们政党组织体系里很重要的环节。你们所处的位置也非常重要。党中央要求做到严以律己，我觉得，作为党员领导干部，在座的每一个同志都应该对它的内涵做一些深入了解。

严以律己的内涵和要求是什么？按照总书记的要求，“严以律己，就是要心存敬畏、手握戒尺，慎独慎微、勤于自省，遵守党纪国法，做到为政清廉。”这个要求很明确，从字面上看，大家都非常熟悉，可能在座的同志对这些问题的认识，在某些方面比我要深刻。但是，我今天在这里做一个系统的梳理，把这几个要求进一步深化，以助大家理解。

“严以律己”出自宋朝陈亮的一篇文章，他是这么说的：“严于律己，出而见之事功；心乎爱民，动必关夫治道。”（南宋·陈亮《谢曾察院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严以律己是我们的政治传统，要求我们严格约束自己，放手一搏，有所作为。“出而见之事功”“心乎爱民”——你心怀子民，心中有爱民的想法、愿望和情感；你的行动都与治国之道相关，你做出来的就是有道理的，是成功的。总书记提出“三严”时，好几次提到中华民族的文化传统。中国历史上的治理，有很多精华，有为官之道、为人之道、成事之道。“严以律己”即是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传统之一。

 第一，心存敬畏。严以律己，就是心存敬畏。明代方孝孺就说：“凡善怕者，必身有所正，言有所规，行有所止，偶有逾矩，亦不出大格。”“言有所规，行有所止”，就是有担心、有惧怕的人，做任何事情的时候，你自己就会正一点。你很害怕，怕什么呢？一般而言，怕外人对自己的监督、检查、警示等等；内部的话，就是你心中是有底线的。当你懂得害怕时，你身行得正，不狂言乱语，行有所止，有所为有所不为。“偶有逾矩，亦不出大格”，就是说，心中有畏惧之感，有一条线，即使偶尔出点错，也出不了大事。这就是严以律己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要心存敬畏，行有所止，做人做事要懂得敬重和畏惧，要有底线，要有所为有所不为。

有些领导干部的事情被曝光，“老虎”也好，“苍蝇”也罢，我觉得他们真的是没有规矩，没有底线。前段时间，曝光了北京市门头沟旅游局的局长。他搞了十年才当上局长。他在旅游规划的过程中，融入了民间资本，这跟投资方和出资方都有关系。他就跟那些人交往了，要了一些钱，直接汇入他女儿的加拿大账户。作为一个正常人，他不知道这会出问题吗？他不知道家、国还是有区别的？——这是你的小家，那是大家的家。而且，你在旅游局局长的位置上，这不是你们家，是人民大的家，他就把他的钱，100多万，直接汇到他女儿的帐户上，让他女儿去买房子。这个迟早会出问题的。

古人早就有“心存敬畏，行有所止”的智慧了。孔子说，“君子有三畏”，在传统的社会里，畏什么呢？“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论语·季氏第十六》）。在神权政治下面，他就觉得要“畏天命”，要“畏大人，畏圣人之言”。他还是有所畏的，“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现代文明讲的是什么？人民主权。这个社会的公共权力都是人民的，这是写进宪法、党章的。权力哪来的？是人民给你的。所有的理论教材，在这方面都是这么讲的。这就是现代政治和过去不一样的地方。现代政治，用一句话，就是法治——不是神治，不是人治，是法治。不一样了。心存敬畏，要畏什么呢？中央党校校长刘云山同志在全国组织部长会议上，也跟从事组织工作的领导干部提出要有所敬畏。那畏什么？他说，畏法。他首先把法放在第一位。首先要畏法，然后是组织，再是群众。因为，所有的法其实都是公众通过的。我国的法律是人大常委会法律委员会经过一定的程序制定的，是社会公共意志的体现。首先强调畏法，然后敬畏组织、敬畏群众，要让手中的权力在阳光下运行。这就是我们对心存敬畏的理解。

第二，手握戒尺。戒尺是什么？戒就是警戒，尺就是规矩。应该说，要手握戒尺，就是“言有所戒，行有所止，不以物惑，不以情移”。就是，你有规则，有尺度，要讲纪律，你往前一下，不行，你有底线。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讲到“手握戒尺”的时候，习总书记说了一句话：一分一钱，一分一厘公款都不能私用。公款是不能私用的，哪怕是一分钱、一厘钱你都不能用。这就是标准。有句话——小时候偷针，长大了偷金。我们的干部可能在岗位低、权力小的时候，占点小便宜。他手中有点小权了，他帮助了别人，然后别人再回报、感谢他一下。有一段时间都有点像潜规则那样，成为一种风气、习惯，不花钱办不了事。官小的时候这样，但他官大了，他掌握的权力大了，他办的就是大事了。有的官员被曝出来以后，几千万！一个小小的官员，家里搞出几个亿！我实在是不能明白，怎么这么多钱！？其实，他心目中没有规矩，没有戒，没有尺。你看他说话的时候是很霸气、很妄为的感觉。他觉得他自己了不起，走到今天这个岗位了，你们都不行，他是胜者。他，行不止，抵不住物质的诱惑，情还要转移。

怎样来做到手握戒尺呢？总书记提出，要君子检身，常若有过。就是对自己检查，审视自己，要经常觉得自己是有过的，而不是无过的。不要我觉得这个好，我动机是好的。最近有一个领导在开会的时候，他就讲到一件事情，每个岗位上都有规矩，但是，有的领导干部出于好心，比如给单位的同志们搞搞福利，长点工资。大家都很高兴，然后改善一下住房，大家更高兴。是不是这样的？其实我在想，这些，从党性原则上来说，就是违规了。他自己很清楚。他就通过打擦边球来维持他的执政影响力，让他得到大家的拥护。要去深究，你凭什么有这样的权力来弄这么多钱？有什么权力能够弄来这么多机会？你要追究起来，都会有问题。他有问题，给予他的就也有问题。现代社会是要有规矩的。当然，处在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型过程中，过去的那种社会治理方式还没有完全退却，而新的社会规矩还没有立起来。我就可以理解，现在的社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问题。现代社会这些规矩、意识是逐渐建立起来的，要面临一些挑战，但也有一些机会。所以，党员干部在做事情的时候，还是要规规矩矩的。

作为党员干部，怎么做到手握戒尺？就是你思想上有界限，在思想深处、行为上，知道哪些是不能做的，然后你去追求，也是要有戒的，而不是无所止境的。这就是作为领导干部，怎么来用德修身，靠德立威，以德服众。这就是手握戒尺的内容和要求。

在实际工作中，党中央和党组织对各级领导干部的岗位有很多要求。比如说，中组部在《关于加强干部选拔任用工作监督的意见》当中就非常明确地说了“十个严禁”。“严禁违反规定程序选拔任用干部，严禁私自干预下级或原任职单位干部任用。”但是，领导干部有时候心中没有这个规则，甚至可能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人才，他要推他一把。即使不从私利的角度去理解，他也会破坏现在的规则。严禁可以，但他巧妙地干预，他觉得我是看到人才了，我是伯乐，我看到千里马了，我得救他，给他一个平台。“严禁在干部考察中隐瞒或歪曲事实真相。”你们也是通过各种方式考察、任用的干部。你们回想一下，你们在被考察，或者你们在考察别人的时候，有没有一些隐瞒或歪曲事实真相呢？因为现在经常是看不清真相。比如说，你的民主测评公开吗？作为一个党员，是有参与权、知情权、监督权的，作为一个公民也有这样的权利。我们投了票，但是看不见。那这个票怎么弄呢？我曾问组织部，我说，咱们投了票为什么不唱票？我只是问一个技术性的问题。他就给我解释说，这个票不能单独决定被考察人的任用和选拔，而且如果公布了，可能会影响其它方面的结果。我特别不能理解，一大屋几十号人都在准备投票，既然这个不重要，那你投什么票呢？作为组织部门，你随便选，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不重要？哪里不重要？我就认为很重要，否则，投什么票？如果不公开，我就觉得不公平，和现代法治完全不切合。这一点我深有感触。有什么不可以让大家知道的呢？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人民群众也是有智慧的。真理不是掌握在少数领导人手里边。还有一个“严禁在干部档案上弄虚作假”，这个可能是在年龄、经历上作假。“严禁跑风漏气”，有什么不可以向人民交代的呢？我就是人民的政党，这个是很明确的，这就是规则，这就是纪律。还有“严禁突击提拔干部，严禁封官许愿、任人唯亲、营私舞弊”，“封官许愿，任人唯亲”，当然他不会说我给谁一个官，经常在私下交往中，一个是跟自己单位的人交往，还有干部、学员。在交往过程中，社会上的朋友都看得见，听得见，谁谁谁跟我说了，如果怎样就可以让我当官。结果承诺了以后，为什么会听那些，承诺了没践行，没实现，他就抱怨，旁边的人觉得很不可思议，这领导不是挺体面的吗？在上面挺好的，怎么在下面乱弄？一下就感觉到很失望。还有“严禁采取跑官要官、说情打招呼等手段为本人或他人谋取职位，严禁搞拉票等非组织活动，严禁超职数配备、超机构规格提拔干部或违规提高干部职级待遇”，这个中组部有很好的要求的。但是有些干部，尤其是有些一把手，他当然是为了搞好工作，比如说我把工作岗位都给你们，你肯定对我很好，提拔你们，是为了形成自己的群体，我提拔的，自然你对我是心怀感恩的，他就想尽一切办法，就把这个官位搞多一点，帽子搞多一点。例如，有的单位突然冒出很多常务。我觉得这是违反党内规定的，看似小事，但是它会营造成一种不良的政治生态。什么叫不良的政治生态？你们在座的有没有种过花、草、粮食庄稼的，有过你就知道了，如果这片地是一片杂草，你要种上一棵很好的树，洒下一颗很好的种子，或者是移栽，种下一株很好的苗子，在这个杂草中，你这个苗是长不起来的，杂草会迅速吞并你。怎么办？这个政党面临什么挑战？良好的生态被破坏了。现在提出来重构政治生态，不得不承认，提出生态问题就不是一个地方或者一个点有问题了，而是一片。现在，“苍蝇”拍了那么多，“老虎”打了那么多，我现在都不太关心了，为什么？太多了，记不过来了，看多了会丧失信心。为什么我们中国共产党要这么严肃地提出“严以律己”？主要是要我们讲政治纪律、政治规矩。而这些人作为党员、党的领导干部，你就得跟党中央保持一致，党中央三令五申叫你不要干，严禁，严禁——他就要做，而且这都成为一种风尚，很可怕的！这就是我讲的“手握戒尺”，中央已经拿出了很多标准，大家要参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