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方彬：感知时代脉动 创作无愧于时代的优秀作品（4）

第二个原因，利益关系。不论是一个集团还是一个人，真正检验你的境界的就是利益问题，你是攫取还是奉献的问题。革命战争年代，我们党带领军队为人民谋利益，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走，看得见，摸得着，老百姓都相信，包括我们对手都服气。蒋介石1950年分析共产党胜利的原因时候，他讲了七条，最后重重地写了一句话，“中共干部没有私财”。革命战争年代没有私财，我们的对手都是可以看得到的。当年美国新闻访问团到延安，看到中共中央高层那么简朴，那么有活力，非常感慨，到了南京讲，中国的希望在延安。据说宋美龄说了一句话，“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尝到权力的滋味”。在革命战争年代，你有权力，你不能换成利益。利益都给老百姓，根本决定因素是信仰和性质宗旨，但你也不能否认有客观环境的制约。战争的环境，你缴获的财富能带着吗？所以你的财富最多挂一只钢笔，高级军官还有一个怀表放在兜里，就这些私财，其他的都带不了，全给老百姓，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今天呢？我们党执政，可是党仍然没有独立人民之外的利益，但是党的成员有利益。有利益就发生关系，有利益就发生矛盾。这个问题我们没有从制度上解决好。有一段时间，只要你愿意，你的权力立马可以寻租。你可以变成金融资产、房产、女色。有一次我在清华大学给女领导干部班讲课，我说女色，我想不对，都是女同志，我说还有男色。最近抓了几个女贪官，都有男色问题。现在女同志观念变化比较快，所以这种情况都涉及到诱惑的问题，怎么解决？我们没有解决。

第三个原因，就是理论问题。信仰高度依赖理论，没有理论就没有信仰。基督教遇到过危机，什么危机？亚当、夏娃偷吃智慧果，我们一般讲上帝全知、全善、全能。你说你是全知的，你就应该知道亚当、夏娃偷吃智慧果。人家偷吃了，说明你不知道。上帝说我知道，那你不是全善的。因为亚当、夏娃偷吃了智慧果，人类有了原罪，所以人类活得多么痛苦。你如果不让他吃呢？现在人类仍然在伊甸园优哉游哉，说明你不能善的。上帝说我知道，我也阻止了，但是我阻止不了，那你不是全能的。上帝垮了，怎么解决的？神学大师奥古斯丁给解决了，奥古斯丁讲，上帝把选择的权力交给了人类，人类滥用了这种权力，怎么办？重回伊甸园，一石二鸟，既解除困惑，又让你虔诚地信仰上帝。这就是宗教生生不息的原因。西方对真善美，分别有了标定，科学解决真，宗教解决善，艺术解决美。科学不解释宗教，宗教也不解释科学，自己找自己的归宿。

现在人类可以模拟宇宙大爆炸、生命的起源，但西方的科学家信仰宗教。1901年到1997年，诺贝尔奖获得者是638名，除了21名是无神论者，其他的617名都有宗教信仰。联合国对300年来最大的300个科学家做了统计，除了38名查不清，其他的262名有宗教信仰。西方有大批顶尖的哲学家和神学大师，随着科学发展解释现实，它解释地很好。比如说，1992年罗马教皇保罗二世承认了达尔文的进化论，照理说摧垮了基督教，因为基督教说上帝造人。那么你承认达尔文的进化论，那就没有上帝造人了。不过人家一句话化解了危机，什么话？他说肉体是自然的，但灵魂是上帝给你的。所以宗教解决信仰问题，它就解决路径。所以基督教新教怎么发展起来的？不就是解决了路径吗？马丁解决了路径。过去教徒见上帝要通过中介神父，马丁讲，你虔诚，你自己见上帝，一下繁荣起来了。佛教怎么繁荣的？不就是六祖慧能解决了问题吗？慧能讲，“迷者师度，悟者自度”，迷，老师带。悟，自己走，一下繁荣起来了。

共产党解决了信仰问题，不就是解决路径吗？什么是共产主义？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怎么实现共产主义？社会主义消灭资本主义。我们现在干的是什么？我们正在消灭资本主义。目标、路径和做的互相证明，逻辑很严密。今天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已经实现了，但是共产主义找不到了。什么原因？路径出了问题。过去实现共产主义是我消灭你就解决了，现在呢？小平讲人类共有的文明，江泽民讲政治文明，胡锦涛讲和谐世界，十八大讲命运共同体。习近平讲中国不输出革命，也不输出贫穷，中国梦和美国梦是相通的，跳出冷战思维，零和博弈。新路在哪里？我们这个问题没有解决好，这个问题是我们要解决的，是中央要解决的，解决打通新路，以解决你的信仰问题。信仰不怕远，就怕没有路，我们要解决路的问题。

所以我认为，今天我们精神世界的信仰确实遇到了大问题，这是我们党最大的理论工程，要解决。精神大厦的构建不纯是理性的结果，对理论工作者来讲，对党来讲，要解决理论问题。但是就艺术工作者来讲，要用感性的形式把一些最深厚的精神力量注入社会，这是不是咱们的历史使命呢？就艺术家来讲，文艺工作者来讲，把正能量、高尚的东西注入大众的精神世界，这不就是我们的责任吗？不就是解决我们精神危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吗？要建构起来，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信念的问题。什么信念？不就是道路问题吗？今天中国争得最厉害的不就是左右之争吗？左右之争不就是什么路的问题吗？这个问题谁来解决？我认为确实应该讲，党和理论界要真正解决社会主义理论支撑的问题。但是如果认真分析，又会发现我们文艺工作者的责任很大，作用很大。两方面的责任，我们讲，现在左右之争那么厉害，什么原因？咱们要分析。但是最根本地来讲，其实我们跟西方是不一样的。十八大报告明确提出，政治体制改革“两个不走”，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只能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完全正确。

我们跟西方不一样，谁也复制不了谁，别人的东西你复制不了，我们的东西他也复制不了。我们的长处是什么？集中力量办大事。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中国改革开放就三四十年的时间，经济濒于崩溃到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谁不羡慕。美国大片《2012》，其中有一个镜头，主人公杰克逊到了四川，看到制作方舟的那个宏大的场面，感慨了一句话，“像这样的活也只有社会主义的中国能干，其他的都干不了。”北京奥运会开幕式，我相信大家还记忆犹新，第一个场面是什么？3000个人击缶，场面非常震撼。

后来有人采访英国首相布莱尔，因为伦敦要搞开幕式。你看了什么感觉？布莱尔感慨了半天，最后补了一句话，你找3000个人击缶，你让我在英国找300个人击缶我都找不到，你找3000个人练半年，没有问题，你让我在英国找300个人练半年，没有人给你干。

雅典奥运会、伦敦奥运会与北京奥运会最大的差异是什么？一个讲个性，一个讲共性；一个重个体，一个重群体。怎么来的？文化来的。

西方文化三个源头之一古希腊文明。古希腊地处地中海东部，这里历史上不适应农耕，所以有海外贸易，海外贸易的特点是平等的主体、自由的交换，个性。文艺复兴，张扬人性的大旗，个性。工业革命，又是强调个性。在西方没个性怎么当官？在中国，你有个性早就把你干掉了。为什么？封建文化不允许你个性。

前段时间，我儿子跟我电话里讲了美国的一件事情，非常有意思。他说美国有一个穆斯林的少年，为了给新来的老师留个好印象，把自己制作的小闹钟拿到学校让老师看，学校以为是定时炸弹，向警察举报了，警察把他抓起来了。这个事情反映西方有偏见、歧视。后来呢，奥巴马迅速发微博，鼓励他，邀请他带小闹钟到白宫做客。希拉里、教育部长他们迅速转微博，鼓励孩子。美国的大企业邀请他去参观工作场所，微软给他寄平板电脑、智能手环，媒体邀请去做节目。美国的精英第一反应是什么呢？第一反应是弥合矛盾。我们国家的一些精英第一反应是撕裂社会，这就是中国最要命的一点。出来一个问题，不是想把这个问题赶快弥合，往积极方面引领，他是给你撕开，看你流血不够，再把你的伤口弄深一点，还要给你撒上一把盐，这就导致我们社会很乱。因此，必须要有正能量的引领，谁来引领？各界精英都要引领，我觉得文化艺术界、文艺界可能责任更大一些，因为这个影响力大。文化艺术是最好的影响人的方式。一个好的电影，好的戏曲，它就能够在无意识中让人找到看待社会的正确思维方式、思想方法。

我们不解决根本的理论问题不行，但是咱们文化艺术界不去承担起责任来，不去注入正能量也不行。

第三点，价值追求的问题。我们说解决价值观的问题，仍然是两方面的责任，理论界要解决价值观的厘清，但是这个问题从某种意义上讲，我觉得文化艺术界、文艺界的责任更大，因为人追求什么，往往受文化艺术的感染。现在来看，中国人的精神系统没解决，这是大问题。没解决精神和物质的平衡问题，物欲太强。

我在北京广播电台做节目的时候，我开玩笑地讲，我说中国人如果不尽快调整自己的价值观，用不了多久，我们自己把自己逼疯了。中国如果走向世界，我们将把全世界的人都逼疯。太功利了，太不重视精神追求了。我们讲和谐世界、和谐社会，不解决这个问题，哪个都和谐不了。比如走向世界的问题，走向世界，我们的功利心过重。

我到委内瑞拉访问，中资公司成员跟我讲，在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对中国人很好，内阁成员也不错，老百姓对中国人不好，经常砸中国人的商店。为什么？他说委内瑞拉的人都很懒。其实这个判断是不对的，那是生活方式和价值观的问题。依照中国人的标准，全世界的人都懒。委内瑞拉的人很懒，什么特点呢？挣的钱够花以后他就玩去了。什么时间把钱花完了，我又来挣钱，挣到够花又去玩了，你让他存钱，门儿都没有。他不仅把今天的钱花完，他把明天的钱都花完了。中国人呢？中国人来了就是挣钱，挣钱存钱，存钱就往家寄钱。他最不理解中国的小伙子，他到委内瑞拉来，两三年的时间也不带媳妇，也不出去干啥，他怎么过的啊？他老想不通中国的小伙子怎么过的。中国的小伙子说，很好过，5+2，白+黑。怎么5+2、白+黑？干5天，那两天有加班费我就干。白天干完了，晚上有加班费，我又去干了。只要有钱赚，我什么都给忘记了。矛盾不就来了吗？我在澳大利亚，有一个北京移民过去的，他办了一个公司，雇了50个白人，他说我在澳大利亚管50个白人比在国内管1000个工人要难得多。他说他们都是爷，我是孙子。比如说来个紧急订单，我请大家加班，给华人1.5倍的加班费大家都来干，给白人3倍的工资，他不来。他说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够花不就行了吗？中国人还怕钱多吗？我花不完给我儿子，我花不完还要给我孙子。这不就有冲突吗？巴黎市政府专门出台了针对中国人的商店，每周之内关两天的门，你确实想赚钱，忍不住，关一天的门也行。

西方人有宗教信仰，安息日，给上帝的，不能工作。中国人只要有钱赚我就干，白天干完了晚上干。这遇到麻烦了。现在中国人到世界任何国家，这个国家要重新洗牌。受不了中国人的勤劳，还不花钱，谁受得了啊？尤其中国出来一些土豪，土豪出去买东西扫货，不怕贵，吓死人家。打工仔只挣不花，急死人家，两头挤，最后把全世界搞得疯疯癫癫。你想这个问题不解决能行吗？

我前段时间去延安干部学院给厅级领导干部讲课，我讲了这个问题，中间休息的时候，有一个商务部的司长讲，他说我很同意你的观点，他说你记不记得前几年西班牙人烧中国人的皮鞋，我说知道，这个事影响很大。他说当时我们中央政府要求我们商务部跟他们交涉，要维护华人利益。他说人家西方是分享的文化，一双皮鞋利润分配清楚了，制鞋的给多少，运鞋的给多少，卖鞋的给多少，造完几双皮鞋利润一分，大家都到海边晒太阳去了，日子过得优哉游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