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未必不是你

笑的未必不是你

——谈形而上学的荒唐

北宋末年,一位解差奉命押解一个刺配和尚去边疆。日落时分,他们来到路旁一家旅店求宿。这和尚早就想着逃跑,见机会来了,便摸出几两银子,呼唤店家好酒好菜伺候。酒菜上来了,和尚便讨好地给解差倒酒劝菜,大碗酒大块肉,一直吃喝到深夜,把解差灌得烂醉如泥,倒在床上不省人事。见此状,和尚大喜,赶忙就跑。刚要迈出店门,猛然计上心来,立刻折回,找来了一把快刀,把解差的头发剃了个净光,随后又把解下的枷梏套在解差的脖子上,这才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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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解差,一觉好睡,日上三竿方醒,发现和尚不见了,慌忙在屋子里找寻,怎么也找不着,这下可把他吓坏了。忽然,他低头看见了自己脖子上套着的枷梏,又摸摸了自己的脑袋,感觉光溜溜的,顿时大喜道:“谢天谢地,和尚还在。”他高兴地转了几圈,忽然又觉得有些蹊跷,自言自语地说:“好奇怪呀,和尚明明在这儿,可我哪儿去了呢?”

那个逃走的和尚,一定知道这解差是个糊涂虫。不然为什么会事先埋下伏笔,把解差的头发剃光呢。如同长胡子的并非都是老人一样,虽然和尚都是光头,但剃光头的未必都是和尚。可笑的是这个解差,糊涂地认为光头必是和尚,因而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便以为和尚还在,竟然懵懂地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清楚了,故事令人捧腹。

学过哲学的人,大概都知道我国哲学史上有个“白马非马”论题。命题的作者叫公孙龙,他在其代表作《白马论》中,以诡辩论的手法完全割裂“马”、“白”、“白马”的联系,创造了一个同“光头等于和尚”意义完全相反的诡辩概念。其主要论证逻辑是:1.马是用来称谓马的形体的,白是用来称谓马的颜色而不是称呼马的形体的,所以说白马不是马;2.“马”这个概念的外延广,包括所有各种不同颜色的马,“白马”这个概念的外延窄,只限于白色的马,与黑马、黄马的外延排斥,所以“白马”是与“马”不同的,即“白马非马”。

实质上,无论“光头等于和尚”,还是“白马非马”,都是荒谬错误的,其要害都在于完全孤立地看待事物——割裂了一般和个别统一的关系,把差异和统一绝对对立起来,认为一般可以脱离个别存在。以这种眼光看问题,无法从不同事物现象间的区别中找到它们的联系和统一性,当然也就不能正确认识世界的本原问题。回到“光头就是和尚”问题上,一旦解差被剃了光头,他就成了和尚,因此也就再也找不到“我”了。同理,按照公孙龙的观点解释,他骑着白马,只是骑着一种颜色,而不是骑着马。因此,他的白马过关,理所当然就不用交“马税”了。这个逻辑,显然在现实中是站不住脚的。《韩非子·外储说左上》记:宋人舁说以诡辩著称,更以坚持“白马非马”的论点闻名。一次他参加齐国稷下学宫召集的学术大辩论,以滔滔不绝的宏论战胜了所有论敌,得意洋洋地回宋国,当他骑着白马通过边境关卡时,却被几个手持矛戟的兵士拦住了去路,非要他缴纳马税不可。这简直等于开他的国际玩笑?白马只是一种色彩而已,交啥劳什子马税呀?于是他便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讲了一大通“白马非马”理论。尽管他讲得眉色飞舞、滔滔不绝,可士兵们根本不吃这一套,按着马头硬要交税,不见银子不放行。舁说只好乖乖地照章纳税,方才出了关口。这表明,依靠虚伪的言辞和思想,固然能够使一国人都屈服,但在客观打量和具体事物面前,却不能欺骗任何一个人。

责任编辑:蔡畅校对:董洁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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