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尔翔：基于实体经济的金融走向（10）

（三）中国目前的核心问题和关键问题

从古到今，从国外到国内，不管是个人、国家，还是企业、团体，在发展过程中必然会遇到四个共性因素：信心、信任、信息、信用。这四个元素之间是互相影响、互相缠绕、互相为因变量和自变量的一个关系。但是，中国目前所面临的重大问题就是信任，如果“信任”问题解决不好的话，后面的改革、长效机制的建立都是比较难的。目前的社会信任比较稀缺，信任危机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比如在官民之间，国家垄断了一些资源，不让市场进入，这个时候就会产生不信任感。再比如国家的一些部门或个人出现寻租的现象，还有就是政府的非理性投资，包括一些楼堂馆所的建设、形象工程的建设、豆腐渣工程的建设等。增加的一些本不需要的预算，也都会增加委托人对代理人的不信任。还包括具体的某些人的态度，比如一个官员跋扈的形象，就会造成大家仇官。再比如利益主体之间的信任危机，也是非常严重的，像假冒伪劣产品、毒奶粉事件、毒玩具事件、毒食品事件等。这就造成了大家之间的不信任，而不信任则会提高交易成本。现在，社会成员之间的不信任也比较严重，很多不信任已经冲破了道德底线，像湖北省的“挟尸要价”现象，老人摔倒在地上没人敢扶，一旦扶了就容易被人赖上。这都是对社会信任的极大破坏。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说到底，就是整个社会的委托代理关系出现了道德风险。人和人、人和组织、人和企业之间就是一个分工合作、委托代理的关系，但这种关系容易出现问题，甚至影响到了整个改革的推进。

社会信任是一种基本的行为秩序。当代中国社会的信任危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货币本位秩序代替了信任秩序。如果我们要重建货币信任，放弃原有的货币秩序，就要从构建一种新秩序做起。这种秩序是什么？就是所有的社会成员都能够获得足够的信息去参加社会、文化、经济活动。假如一个人有能力、有智慧，但是却比较贫穷，那么就可以创造条件，比如去贷款，去获得别人的投资。另外，还要让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天道酬勤”这个法则的作用。只要诚恳，只要付出劳动，就会得到相应的收益。但是目前社会上更多的可能是一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奸诈狡猾之人，老实人总是吃亏，真正有才能的、品质好的人没有办法参与到这个社会中，甚至最后也变坏了。只有当道德败坏的人受到了惩罚，社会信任才会逐渐建立起来。

这么说是很抽象的，我举一个例子。大家都知道淘宝网，我认为，淘宝网就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比较典范的建立商业信用的平台。因为只要你勤劳，你就可以开淘宝店；只要不出售假冒伪劣产品，你的产品就能够营销得很好。作为商家，可以提供尽量多的商品信息，线下顾客和线上商家可以通过支付宝作为第三方信用平台，促进了彼此之间的信任。

从这个事例中我们可以总结出更多、更全面的元素。第一，信息的普惠性。淘宝网上什么产品都有，各种产品信息也可以看得到。第二，信任的普惠性。淘宝网上的产品信息基本上能对产品的质量做详细的表述，再加上它的质量管理，以及支付宝这样一个支付平台，就实现了信任的普惠性。第三，信用的普惠性。支付宝通过花呗、借呗等进行数据挖掘，给网上交易者和电商信用评级，有些人的基金信用评分达到一定程度后，就可以获得贷款，这就叫信用的普惠性。第四，勤劳致富原则。其实，不仅是在淘宝上，网络上的很多交易都是陌生人之间的交易。只要你能提供足够的价值，就有人跟你交换。所以说当下互联网的发展，特别是数据挖掘、区块链等技术的发展，使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加平等、更加客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