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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掘出了船工号子
谈起通州运河船工号子,就不得不提到通州区文化馆的退休职工常福尧。通州区博物馆书记任德永告诉记者,正是常福尧老人率先发掘并整理出了通州运河船工号子,才使这些民间音乐不至于被历史所湮灭。
记者到通州区文化馆找到了常福尧老人。据他回忆,他最早接触到船工号子,是在1987年。当时文化部在全国范围内组织编纂《中国民间艺术十大集成志书》,北京市也进行民间歌曲征集,要求各基层文化单位负责搜集整理本地的民间歌曲。而常福尧正是通州文化系统的基层工作人员,他写过曲,会记谱,正是具体经办这项工作的最佳人选。于是,局里给他配了个录音机,让他骑辆自行车天天一个人去各个村里跑。
“虽然每天顶着大太阳骑自行车大老远跑好几个村子,但真没觉得苦,主要是年轻,而且也确实是喜欢民间歌曲。” 常福尧介绍说,他搜集了70多首花会歌曲、小调、儿歌、叫卖、吟诵调的时候,规定的上报时间已经快到了,领导催着他赶快上报得了。但是,他想到自己还听到过船工号子,于是,他又骑着自行车沿着运河沿浅的村庄,挨个村寻找会唱船工号子的人。
在西集镇张各庄村,有人会唱拉纤号子,常福尧录了三首。到了上坡村,他录下了起帆号,在杜柳棵村,他又录下了摇橹号。“说实在的,那时候每录下一首船工号子,我都挺激动的,因为会唱的人太少了,偶尔找到会唱的,也唱不全,就会几句,或者就会一两首。”常福尧说,突破口在浅滩村。找到浅滩村时,有人告诉他,有位叫王春龙的老人,已经78岁了,会唱船工号子。常福尧找到王春龙,老人唱了摇橹、拉纤等5首,而且老人还告诉他,村里还有人会唱。于是,常福尧继续在村里走访,直到他找到赵庆福。
“赵庆福几乎会唱所有的号子,像起锚号、揽头冲船号、摇橹号、出舱号、装舱号、立桅号、跑篷号、闯滩号、拉纤号、绞关号、闲号等等。”常福尧一边说着每种号子的名称,还一边详细介绍每种号子的唱法。
整理出这些号子后,常福尧又总结出其有别于其他地方号子的特点。他认为,运河没有长江、黄河的船工号子那样紧张激烈的节奏,因为北运河经过之地皆为平原,水势平缓,所以船号也平稳、优美、抒情如歌,这叫“水稳号不急”。通州运河船工号子的唱词中京味儿、通州味儿特别浓,主要体现在唱词多用儿化(如三儿、人儿、鞋儿等),以及具有通州地方特色的衬字、衬词(如四儿搭四儿的、一了个儿的),再加上通州人特有的幽默风趣的表达方式(如称媳妇为“做饭的人儿”、称男人为“一百多斤儿”等),使它更具有通州特色,这叫“词带通州味”。由于通州运河船工号子是从南方学过来的,其中的拉纤号和出仓号就含有南方的民歌音调,尤其在悠长、速度较慢的曲调中表现更为明显,这与漕运带来的南北文化交流融合有关,所以第三个特点就是“北曲含南调”。而第四个特点就是“闲号独一份”,“闲号”之名是常福尧起的,指的是船停靠在码头之后,船工和岸上的人交流逗乐之时,唱一段让大家高兴的曲儿,由于不是劳动之时所唱的号子,所以起名为“闲号”。
常福尧把这些录音整理成曲谱递交了上去,而这些曲谱也成为北京市惟一的船工号子。当时常福尧收集整理的14首船工号子全刊登在《中国民间歌曲集成志书·北京卷》,而且还是开篇之作。
“没有了漕运,船工号子就失去生存的土壤了,只能乘传承人还在,录音录像保存起来,然后放在音乐教材里,利用音乐院校来传承。”常福尧提到了船工号子面临的难题,而他也在通过自己的方式保护与传承船工号子,比如他去运河中学、史家小学通州分校讲船工号子,他在保护船工号子原生态的基础上,重新编曲,使其舞台化、艺术化,使其更具有生命力。希望在船工号子的传承人赵庆福及发掘人常福尧等人的共同努力下,使北京市的这项非物质文化遗产,能更好地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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