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石:“竭泽而渔”的秘档探究者(2)

杨天石:“竭泽而渔”的秘档探究者(2)

摘要:在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杨天石的研究室是一道“迷宫景观”——不足20平方米的屋子,竖立着十几个书架,上面堆放的书籍大约有六七千册,除了门口到办公桌的狭窄过道,来访者站在任何一个位置,都看不见房间主人的身影。

跨界

学文研哲终治史

不管在学术界还是读者群,提到杨天石的名字,得到的定位大体上不会有什么差异——民国史专家。不过,杨天石告诉笔者,他的学术起点并不在历史领域。

1955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后,杨天石最初的志向和大部分同学一致——或是当作家,或是研究文学。1958年,杨天石正上大三,同学们倡议自己编写《中国文学史》,痴迷唐诗的杨天石参加了隋唐五代组,后来,又被临时“抓壮丁”,补写了近代革命文学团体南社的部分。

因缘际会,20多年后,校园中的编书经历成全了杨天石的工作调动。

北大毕业后,杨天石被分配到北京八一农业机械学校,那实际上是郊区拖拉机手的一个短期训练班,杨天石的任务是教语文。一年半后,调到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当教员,一干就是16年。

从职能上看,两段经历都和学术研究毫无关联,但私底下,杨天石从来没有远离过求知与探索。他沿着当年研究南社的路子,先是把全部精力放在研究中国近代文学方面,继而感到,要分析作家的思想,必须要懂得当时的社会思潮,于是,开始把目光转向哲学。

1962年,《光明日报》的《哲学》专刊登载了杨天石的《韩贞的保守思想》,文章不长,却很快得到哲学史界的大权威侯外庐先生的关注。

艰辛素来与成功结伴而行。杨天石告诉笔者,他在农机学校,平时上课,每到周末,就从南苑跑到城里,借住在同学单位的传达室里。第二天往图书馆一扎就是一天,到晚上8点,才开始返程。一旦错过了从永定门出发的郊区车,就只能步行几十里回去。

天道酬勤。这位研究机构之外的“野生学者”逐渐引起学术圈的重视。1974年,近代史研究所编辑南社资料,辗转找到杨天石,问他愿不愿意参加“协作”。

“当时所谓‘协作’,相当于现在的‘义工’,白干活儿,没有一分钱报酬。我一听,特别高兴——近代史所里有不少图书和民国时期的老报刊,外面都没有。我跟着编书,不就可以读到这些稀见资料了嘛!”杨天石不假思索,满口答应。

在师大附中,杨天石的教学任务并不轻松,既要教两个班的语文,又要当班主任。于是,只要有工夫,上午上完前两节课,10点不到,他就会蹬着自行车,来到研究所,扑进资料室,一页页地翻阅发脆泛黄的旧报纸。

1974年至1977年,杨天石参与并完成了南社资料的初稿,他的勤学精神得到了研究所不少学者的认可。接着,研究所开始编写《中华民国史》第一编,编写组想起了这位经常到所里来看书看报的“义工”,邀请他继续“协作”,负责撰写《中国同盟会成立后的革命斗争》这一章。

“南社是文学团体,我熟悉,算是我的老本行;而《中华民国史》是一代通史。我不是历史系出身,领导会放心让我写吗?”杨天石承认,接到邀请,他很高兴,但也有顾虑。

当时,《中华民国史》的总负责人是近代史研究所的副所长李新。对于邀请杨天石参加写作一事,他没有半丝犹豫,立即当面表示欢迎。

李新点了头,杨天石得到了和正式研究人员相同的待遇,不管是开出差介绍信,还是支取差旅费,都一路畅通。

近代史研究所经常请高校教师参加“协作”,但是,请一位中学教员,“外行人编专业书”,这一举动可能是第一回。

事实证明,李新颇有识人之明。杨天石虽然没有受过正规的史学训练,但接手的章节,资料翔实、立论严谨、文字流畅,与专业人员相比,毫不逊色。

民国史研究室正值发展期,领导决定调进杨天石。1978年4月,杨天石终于正式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这一学术殿堂。此时,他已年过不惑。

从研究文学开始,转向哲学研究,后半生治史,杨天石跨越了文、史、哲三大学科,经过多年努力,终成一代大家。

杨天石觉得,文学和哲学的研究经历大有益于他的史学研究:“文学提高了我的语言表达能力,哲学提高了我的思维分析能力,无论研究什么,这两项都是基本功。”

责任编辑:叶其英校对:李天翼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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