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实践观视域中的文化共同体

马克思主义实践观视域中的文化共同体

自马克思主义诞生以来,其所揭示的人类历史发展规律深刻彰显了马克思主义真理价值。马克思主义实践观作为对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及其共同体思想的生动诠释,在历史唯物主义的原则高度上,贴近生活,涵养智慧,抓住根本,是马克思主义思想的丰厚成果,也是我们乘势而上、踔厉奋发的宝贵财富。通过马克思主义文化共同体思想凝聚社会共识,提升话语创新,增强文化自信,是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题中之义。新时代要求我们继续站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高度挖掘文化共同体思想的原创性智慧,深入探究文化共同体思想。

马克思主义实践观的文化逻辑

文化,从非自然的角度意味着“人化”,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它从来不是抽象的哲学概念,而是丰富的人类实践活动。历史唯物主义通过人类直接的物质生产,考察人类生活,把握人类历史,创造人类文化,使人类实践从抽象的感性认识逐步迈向具有历史价值的文化活动,促进了文化逻辑的范式转化。在马克思看来,文化并非与实践相对的空泛概念,一切文化都是人类实践的产物,马克思晚年正是接受了文化人类学思想,并将其融入理论创造中,最终创立了具有辩证法精髓的文化思想理论。

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指出,物质生产决定着其他文化创造。实践对文化的引领,首先在于实践对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在德国古典哲学看来,这种创造性是人能够跳离自然因果律的“自由展现”,让人类历史在精神维度具有了否定性的、辩证的、不断自我认识的哲学形态。康德通过对“永恒历史”的合规律性和合目的性揭示,凸显了实践与人类社会主体的关联。在他看来,唯有文化才是人们能够就其自身而言归之于自然的最终目的,从而使人类生活处在一种普遍性的规律之中。后继者黑格尔则以“感性确定性”出发,通过对“有—无—变”的分析揭示了事物发展运动的过程,最终把合乎理性的历史确证为具有必然性的历史,彰显了文化在实践层面具有的逻辑和思想张力。

马克思深入考察了黑格尔绝对精神视域下的历史观,批判性地改造和创造性地转化了黑格尔的本体论思想,将绝对精神的运动过程历史地铺展在文化与实践的逻辑关联中,将精神的自我意识还原到人类生活的活生生的感性世界中来。这一思路扭转了德国古典哲学从自我意识出发,在概念中理解人与世界之关联的证明方式。由此,马克思主义实践观的现实张力最终成为冲破被概念遮蔽的历史现实,更加注重人的生活的真实面目,使文化具有了与人类物质生活及其生产方式相关联的现实维度,从而逐步演化为以人类劳动实践为核心的社会发展史。

马克思主义实践观的现实维度

追踪人类发展史,马克思通过对人的感性实践活动的思考和对现实社会关系的挖掘,让人的主体性在历史演变过程中不断得到自我确证,深刻展现了“现实的人”共同活动的本质力量。马克思指出,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对象、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作感性的人的活动,唯心主义却把能动的方面抽象地发展了。这一论断不仅是马克思对黑格尔及费尔巴哈的批判性审视,而且蕴含了马克思在实践视角对现实之人的本质解释。在马克思看来,现实的人通过物质生产实践决定着自身的现实归属,有什么样的物质生产,就有什么样的现实生活,人的生产生活在多样化的物质生产实践中建构了人的自由及其全面发展的总体样貌。

历史地看,人作为自我生成和发展的社会实践物,其生存的历史深刻彰显了现实世界的实践史。坚持从实践出发来理解社会,并在实践基础上来理解现实世界,就会认识到现实世界无非是发展过程中具有必然性的人类劳动实践。由此,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强调的历史与现实的和解就在于将有意识的人归结为现实生活中不断实践的劳动个体,通过对人类生活世界的深层认知来不断回应和关切人类生活的现实问题,最终揭示人类实践行为的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辩证统一。

马克思对社会关系和经济结构的考察揭示了“人—自然—社会”的共时性关系,使人类历史摆脱了相对主义和虚无主义的束缚。马克思看到,虽然人们的共同生活方式在历史维度不断被重复和更新,具有复杂性和多元性,但人们的生命体验和观察到的感性现实却具有社会同构性,并在此过程中被不断承认和高扬。由此,马克思赞同康德道德视域下“人是目的”这一重要论断。这种对现实性的关切,让人在实践层面凸显了以自身为对象的主体性力量,使得唯物主义世界观的思辨义理转换成了具有时代价值的人类诉求,进而使活生生的个体在不断实践中成为历史唯物主义永久道说的主题。

马克思主义实践观的文化共同体意蕴

共同体实践是人类制度化的生存指南,人类生存的每一刻都不曾脱离共同体。马克思指出,虽然人们丝毫没有建立社会的意图,但其在实践层面的所作所为却使人类活动趋向了文化共同体。这一方面证实了人类的文化活动不是可有可无的偶然配置,而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必然本性;另一方面也指出,尽管人的发展很大程度上受到生存环境的影响,但是人却有主动生产文化并凝聚共识的思想诉求,这使得人从被外在环境束缚发展为被文化定义。由此,马克思主义文化共同体理念在哲学上揭示了自然与人类活动的内在统一,摒弃了自然与人两相对立的矛盾处境,彰显了人与世界的“共在”或“共属”关系。在这个意义上,共同体实践是人类从自然界中获得的认识自身文明的必然路径。

就自然而言,马克思指出自然界是人的无机的身体。“共同体化”是人类在自然界中能够历史的、制度的、实践的前行的巨大动力,深刻彰显了人与自然的“镜像互生”关系。从根本上说,共同体作为一种基于人类公共利益和公共福祉的普遍关切,从自然界开启了一种具有确定性意义的人类学场域,进入了一种人类实践文明的共同体言说。但这一实践进程并非一帆风顺,马克思认识到,实践进程中的人类意识必须依据对象的各个规定的总体来对待对象,同样也必须依据这个总体的每一个规定来把握对象。在这种把握下,感性对象才获得了自身的文化形态,由此,马克思并未将“自我—他者”视为一种绝对分殊,而是一种通过克服自身中的他者而成全作为自身之整体的共在生命。可以说,马克思通过强调人的实践是将天然自然与作为人类活动对象的人化自然加以区分与统一起来的原因,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跳脱出形而上学自然观框架去理解人与自然间相互依存关系的新思路。这一思路集中展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共同体意蕴下的价值原则及文化视野,是我们今天继续研读马克思主义思想,把握中国式现代化,不断繁荣中华文化的理论自觉。

(作者单位: 陕西师范大学哲学学院)

责任编辑:张慕琪校对:崔静涵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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